城西。
今晚是倪螭吻的骑兵在城外驻扎的第二个晚上,时间不长,但他却格外焦心。因为第二日过后,后勤的补给耗光了。
当时急速行军,他自以为能立马进城,就带了一日半的糗粮。如今粮食已耗光,夏谷却又进不去,左右为难。
倪螭吻不得不考虑率军返回之事。
不回去不行,断粮了。
不过那是明日的事,今晚且睡个好觉。
睡到后半夜,直接睡在地上的倪螭吻被惊醒了。他以马鞍作枕,披风为被,非常凑合。
正因侧枕着马鞍入睡,后半夜时,较为醒睡的倪螭吻被耳下传来的隆隆声震醒。
他初时以为雷鸣,是这夏季的天要下雨了,但翻了个身改为平躺后,隆隆声消失。
噢,不是打雷。
闭上眼睛正欲重新入睡,倪螭吻却如同太阳穴上突然挨了一击重锤,震得他心神欲裂,惊骇过大,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他忙重新伏地,以耳倾听。
确实有隆隆声,像万马奔腾一同疾行。但光是听,听不出是东方还是西方传来的。
倪螭吻将李怀仁叫醒,问他:“除了咱们,三公子可还有通知其他盟友同伐北地?
“什么其他盟友?没有啊……
倪螭吻抽了口凉气,忙震声吼道:“都起来,有敌袭!
他声如洪钟,震醒一批士兵。
那些从睡梦醒来的士卒齐齐打了个激灵。
什么,何处有敌袭?
不是说北地的援军起码在十日后才到吗?!
他们一个个直起身,周围却都是自己人的动静,放眼看远处茫茫的夜色,分明没有火光。
敌袭?弄错了吧。
这神经一提又一松,不少人哈欠连天,甚至有人看见一切安稳后,又直直倒下了。
倪螭吻勃然大怒,“谁敢再睡,军法处置!
士卒再次睁眼,不过后面不用倪螭吻多说了,因为他们都听到了动静。
东边传来闷响,如浪涛般层层叠叠,愈往近气势愈惊人。
这回不用倪螭吻再提,司州兵无不大惊。
真有敌袭!
玄骁骑配的是北地最好的马,尤其是秦邵宗拿下北国以后,那边的良种马也尽数被他收入囊中。挑挑拣拣选出来的掐尖货,如今都在玄骁骑这里。
而司州这边,先前都以为北地的援军起码得过几日才到。好嘛,既然如此,那就不是战斗状态。
为了睡得舒服些,大家都把马鞍拆下来当枕头。
拆的时候很好拆,睡的时候也相对舒服。但如今周围光线昏暗,只有数个放在边缘的火盆以御猛兽出没,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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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将马鞍装回去可不容易。
光是找马,看扣子,就是一项大工程。
既已暴露,秦邵宗干脆震声道,“随我杀!”
这支黑甲骑兵在黑夜下仿佛化身群狼,强壮的恶狼冲入羊羔群中,以獠牙,以利爪疯狂撕扯着猎物。
惨叫此起彼伏,鲜红的血飞溅,洒在地上,渗入土中,将其染成了另类的颜色。
一颗颗头颅滚落,其上还定格着双目瞪大的惊恐之色。
倪螭吻焦头烂额,一边组织着反击,一边找对方的领头。
夜里起风了,连片的乌云被吹开,圆月露了出来。
明亮的月华重临人间,隔着一段距离,倪螭吻看到了不远处背后扬起红披风的男人。
那人身形伟岸,骑着一匹分外健硕的红枣马。月华落下,他的饕餮金纹兜鍪随之投下了一小片暗影。
倪螭吻只依稀看见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眉弓高耸,鼻梁挺直,锋利的下颌曲线流畅,如同一把出鞘的刀。
忽的,不远处的男人看了过来。
那双棕眸似染上恶狼的幽绿,下一瞬,倪螭吻看见对方勾起了嘴角。
秦邵宗率军冲入敌方阵营后,就一直在找司州的将领。
擒贼先擒王,杀喽啰有什么意思,先把领头的干掉。
本来秦邵宗以为要找上好一会儿,毕竟光线不算亮堂,他们也没有军帐,只能慢慢找。
结果月亮出来了,不远处有个人盯着他看,且对方脚下还有一面红披风。
秦邵宗勾起薄唇,“天助我也!”
赤蛟和主人心意相通,蹄子一扬踹开一个挡路的司州兵后,直朝倪螭吻而去。
秦邵宗抬起**就是一击。
银枪与刀碰撞,一个骑于马上,持银枪居高临下;另一个站在地上,双手一并举刀。
倪螭吻被震得手臂发麻,但不待他稍缓,第二击又来了。银枪虽只有枪头一个攻击点,但一寸长一寸强,如今他完全是被单方面殴打。
秦邵宗前往时,那铮亮的枪首如同长了毒牙的蛇,迅猛又敏捷,令倪螭吻心颤不已。
一个进,一个退,不过眨眼时间,倪螭吻的后背便挨在了树干上。
已无路可退。
倪螭吻心道不好,便见那点缀着红缨的枪首再次袭来。他退无可退,只能一手执刀柄,长刀横放,另一手托住刀背地横刀作挡。
“铛——!”
枪首点在了刀面上,受到巨力的那一点开始崩裂,裂纹火速蔓延至整个刀身。
“啪嗒”有什么东西碎裂。
倪螭吻眼瞳猝地大睁,直视前人的目光往下偏了少许,落在那柄连接着他喉骨的银枪上。
一线鲜红从他嘴角流下,他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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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男人手臂往回收,连带着那柄刺穿他喉咙的银枪也一并撤离。
秦邵宗冷漠地看着倒地的倪螭吻,抽出身侧的环首刀,利落砍下他的头颅,随即以银枪从下端挑起,“尔等领袖已死,降者不杀!
月光下,倪螭吻被高举的头颅映入不少人的眼中。
周围皆是一滞,忽的铛铛几声,不知是谁先扔了兵器。
投降的人越来越多,秦邵宗命人点火照明。
很快火光亮起,落在身披黑甲的北地士卒上,一个个浑身浴血,如同恶狼龇咧着染血的獠牙。
夜袭是闪电战,来得快,结束得也快。一番清点后,尚存的司州兵剩十之四,他们的马匹受惊四散,倒是剩得多。
秦邵宗把降卒的武器和马匹全都收缴了,点了南屯屯长出列,“白剑屏,你率三百人将这些降卒先行押送回城,随后再领兵出城往西,沿司州官道走。
白剑屏心头一震。
往西,沿司州官道走?
君侯这是想要把司州后面的那批援兵也一口气吞了?
秦邵宗重新整军,一刻不停地往西行。他确实打算一鼓作气,把后面的司州军也吃了。
这批骑兵连营都没有扎,必定是急行军来的西郊,这种先锋队的后面一定还有拖着补给的步兵营。
一场胜仗彻底唤醒了士兵的热血,何不趁势拿下后面?
玄骁骑迅速一分为二,大部队随秦邵宗西行。他并不知晓司州后方步卒距离几何,但司州骑兵已先抵达西郊两日,总归不远就是了。
确实不远,不过是极速行军一个时辰,在天蒙蒙亮时,秦邵宗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营帐。
一个个帐篷支起,在秦邵宗看来,那和夫人发明的肉包子有几分相似。皮薄馅多,只需轻轻一划,就能尝到里面鲜美的肉食。
男人勾起嘴角,眼底尽是亢奋。
……
等白剑屏把俘虏押送回城,再领着三百人匆匆赶到时,战事居然结束了。
断戟斜插于地上,长弓断了弦,有些军帐垮了下来,面上被甩了血痕数道。地上一片狼藉,原先用来支火盆的木架七零八落,早没了最初的模样。
尸首更是不必提的多,这一片土地都变了颜色,而司州火头军负责的粮仓那一块地儿如今已换人了。
秦邵宗没有烧粮仓,反倒是司州这方见势不妙,不愿敌方得了便宜企图付之一炬,可惜中途被拦下。
看到白剑屏赶来,有士卒忙上前,“白屯长,粗略估算敌方约三千人,此番我军诛敌过半,缴获牛羊两百余头、粮食三百石……
白剑屏心道了声奇怪,为什么要和他汇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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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何在?”
“君侯带了一队人往南行,说是去接黛夫人,这边的事全权交给您处理。”士卒如此说。
白剑屏愣住,脱口而出,“君侯走得这般快?”
这是刚吃了司州步卒,连吞都未完全吞下,就匆匆去了另一处。
黛黎和秦宴州天刚亮就离开了小山村,继续往南边走。
莫延云还跟着,但刚走出小村庄,他发现他的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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