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场的阳光格外刺眼，沢田纲吉眯着眼接过鬼冢八藏递给他的训练用手枪，金属枪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让他瞬间想起Reborn拿着枪抵着他太阳穴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连枪都握不稳，现在却要在警校的射击测试里，拿到及格的标准。

“每人十发子弹，目标三十米外的固定靶，八环以上合格。”鬼冢八藏话音落下，学生们依次上前站位。

伊达航第一个开枪，枪声沉稳，十发子弹有七发落在九环区域，引得身后一阵低呼。

松田阵平紧随其后，动作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利落，成绩却比伊达航还稳，几乎枪枪中靶心，比起第一次的射击训练进步的不止一星半点。

轮到降谷零时，他站得笔直，握枪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第一发子弹就命中十环。

可第二发却偏了，擦着八环边缘过去。

他眉头微蹙，手指下意识调整了下握枪的力度，第三发又重回十环。

沢田纲吉在后面看着，发现降谷零的耳尖悄悄红了。明明平时总是一副冷静可靠的样子，被人盯着射击时，居然也会紧张吗。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个人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下一个，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上前，双手持枪瞄准。

视线里的靶心微微晃动，昨晚熬夜的疲惫让他有点眼晕，可手指扣动扳机时却异常稳。

第一发子弹落在八环，第二发十环，接下来几发有好有坏，最后十发总成绩刚好卡在合格线以上，不多不少。

“勉勉强强及格，下次多练。”鬼冢八藏扫了眼收回来的靶纸，没多做点评。

沢田纲吉放下枪，转身时正好对上降谷零的目光。

对方大概是注意到他最后几发刻意压着环数的小动作，却没点破，只是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语气比平时软了些：“刚才第二发十环很准，怎么后面又偏了？”

“熬夜熬的，刚才突然有点眼花。”沢田纲吉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水流冲散了些许疲惫。

不能让成绩太突出，也不能真的不及格，这种刚刚好的平衡，这段时间早就已经练得格外熟练。

事到如今，他依旧想不通Reborn送他来警校的目的。

沢田纲吉看了眼正在调试动作准备射击的诸伏景光。

总不能是让他来交朋友的吧？

“刚才松田还在跟我赌，说你至少能进九环五次。”

沢田纲吉闻言，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正靠着栏杆晃腿的松田阵平，对方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立刻抬了抬下巴，嘴角还带着点我早看透你的得意。

他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他就是随口猜的，我哪有那水平。”

“是吗？”降谷零挑眉，语气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可我刚才看你瞄准的时候，枪口稳得很，不像是会突然眼花的样子。”

沢田纲吉拧上了瓶盖，没接话。

不管是黑手党继承人还是卧底的身份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里，连和朋友坦诚交流都成了一种奢望。

诸伏景光的射击结束，十发子弹有八发落在九环，成绩依旧稳定得让人安心。

他走过来，刚好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打圆场：“纲吉可能真的是累了，早上看到他眼底挂着黑眼圈就知道昨晚一定没有睡好。”

诸伏景光的话像台阶，沢田纲吉立刻顺着往下走：“对，就是太累了，后面眼睛都有点花。”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下午是格斗测试，你要是没精神，记得跟鬼冢教官说一声，别硬撑。”

沢田纲吉点头：“我知道了。”

夕阳把警校的跑道染成暖金色，鬼冢八藏终于吹响了结束的哨声。

一整天的测试下来，几乎所有人都被累得够呛。

伊达航揉着发酸的手臂，提议先回宿舍洗个澡再去吃饭，身上的汗粘腻的实在难受。

“等洗完就该吃宵夜了。”

伊达航：“等下回去我先洗，去食堂打包饭菜直接在宿舍吃吧，这么热的天也省的出门了。”

大家都没意见，松田阵平勾住沢田纲吉的肩膀，问道：“今晚留校？”

累成这样，这小子该不会还要回家住吧。

想想这整天来回折腾的就感觉牙疼。

沢田纲吉也不想这么折腾，但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收到了伏特加的电话短信，总不能住在学校，深更半夜翻墙出去吧？

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白天收到消息，让他临时请假的情况发生。

“在警校一共只有半年时光，除掉期间的休息日，其实也没有多久。”萩原研二感叹，“这样算算，我们居然已经认识这么久时间了。”

…

距离在警校毕业只剩一个多月的时候，原本热闹的训练日常里，悄悄多了几分紧迫感。

清晨的操场不再只有体能训练的呐喊，偶尔会看到伊达航拿着什么手册在那边背，萩原研二则拿着炸弹模型，跟松田阵平讨论如何快速拆开，连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会经常凑在一起研究一下刑事侦查的案例。

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沢田纲吉看着几人的身影，心里五味杂瓶。

他知道，毕业后的他们会各自奔赴岗位。

伊达航似乎想要从巡逻开始做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已经提前被爆破处特招，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还没有提过他们的意愿，不过沢田纲吉认为那两个人应该会去搜查一课吧。

可他呢？

他的毕业，或许意味着要彻底沉入黑暗，以卧底的身份继续潜伏。

或许听从Reborn和九代目的安排，继承彭格列。

甚至可能再也不能以沢田纲吉的名义，跟他们并肩站在阳光下。

午休时，几人难得没待在宿舍午睡，而是聚在树荫下分享一些家里寄来的东西。

伊达航带的梅子干很开胃，萩原研二托食堂的阿姨从校外偷偷带了个蛋糕进来，轮流递到每个人手里，连松田阵平都少见地没吐槽太甜，乖乖接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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