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黎拂雪便早早等候在河畔。
她特意将长发盘了起来,干净利落,只待东风。
那抹红色的身影披着冷冷的朝露,人未至,那清脆的项圈碰撞声,便送入耳中。
叮叮当,叮叮当,像是小狗的铃铛。
黎拂雪抱剑而立,视线磁石一般地被他吸引。
少年郎换了身红色劲装,黑革带束出劲峭腰身,手中长枪好似沾染皑皑天上雪,又飘着绮丽红缨,鲜明的撞色直刺得人眯起双眼,清冽气息几乎要扑面而来。
“殷小师父!我可守约得很……”黎拂雪促狭上前,不待她捧高踩低,后面又冒出好几个人头。
“早啊,黎师姐。”
“早啊,阿雪。”
一叠声的问候密匝匝涌来,黎拂雪两眼一黑,哪来这么大阵仗!什么郝一鸣,慕长歌,胡家三子,野猪妖,全来了。
“殷归鹤,你什么意思?”
殷归鹤大大方方侧身一让,言简意赅:“净水,众人拾柴火焰高。”
众人也纷纷附和:“对啊对啊,这荒芜一片,可是个大工程。且说这口诀引子为何吧。”
殷归鹤拇指中指一掐,笑眯眯扫视众人:“先是起势,来,跟我学……”
再然后说的什么,黎拂雪全听不进去了。
她垮下一张脸,现在严重怀疑,这殷归鹤就是在跟她对着干。
虽然她确实挺过分的,最开始对他的收徒橄榄枝爱理不理,拂了他面子,但他也不至于如此锱铢必较吧!
“黎道友,你这有没有好好听课?手势都是错的。”
一阵凛风扫面,黎拂雪慌慌张张跳开来,雪尖枪凝聚一点白芒,又是一阵风刀横削!
“姓殷的,你就是故意的!”
“那你说,我又是哪里故意?”
“你故意骗我,不应该是一对一教学吗?你不应该是我……”
所有人耳朵竖起,齐齐看来,黎拂雪脸色顿时红得能滴血,竟然羞于启齿。
枪尖点地,殷归鹤轻哂:“是你什么?恩?”
他不认账!
“哦~”
不知是谁起的头,跟着一片起哄调笑的声音。
郝一鸣戳了戳慕长歌,疯狂眼神示意。
慕长歌心领神会,眨眨眼,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滚啊!”黎拂雪恼羞成怒,镜心赫然出鞘,冲他刺去。
结果当然是邪不压正,黎拂雪迫于正事,又被一群人拉架,不得不掐灭战火,老老实实归队,跟着上起大课堂。
最后,污水被涤荡了大半,代价是,黎拂雪早就唇舌发干,都熬成了一张苦瓜脸。
她悻悻退到光秃秃树下,烈日当头,更觉得命苦了。
我不想努力了啊啊啊!殷归鹤非人哉,恨不得将她榨干,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
“黎师姐,你的剑穗似乎要掉了。”郝一鸣将水囊递了过来,冲她的镜心怒了努嘴。
黎拂雪顺势看去,果然,漂亮的白色剑穗和剑尾藕断丝连,一看断口就知道,是被利器划的,一定是殷归鹤的雪尖枪!
“我这儿刚好有一条剑穗,黎师姐,你若不嫌弃,干脆用我这条吧,还是仙门最流行的款式呢。”
郝一鸣变戏法似的,又翻出一条莲花结,黎拂雪眼前一亮,而他主动为她别在剑上,莲花瞬间活灵活现。
镜心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立即欢快地转起了圈圈。
“多谢,很漂亮。”黎拂雪爽朗一笑,明艳艳的,郝一鸣脸颊就是一红。
“这有什么,以后还要烦请黎师姐多多关照呢。”
“那是自然,我贵为掌门之女,绝对会保护好你……”
“你们在做什么?”殷归鹤冷不丁插了进来,不苟言笑,暖洋洋的气氛立刻变得冷若冰霜。
郝一鸣赶紧开溜,加入慕长歌,一并巩固净水诀去了。
“你为什么要换他的剑穗?”殷归鹤一本正经,严厉得好似真成了她师父。
黎拂雪将镜心挡在身后:“明明就是你挑断的,还好意思问。”
“我弄坏的?”他气笑了,想怼几句,喉咙就是一痒。
又是一阵急火攻心,殷归鹤更是不住低咳,黎拂雪刚还趾高气扬的,看他咳得实在难受,一时也不计较伤剑之仇了。
她从芥子囊里翻出一个药瓶,拔了木塞,苦涩涩药香弥漫开来。
“殷子寻,吃药。”
她贴心地倒出几粒药丸,白嫩嫩掌心就是一递。
殷归鹤顺从地接过,自然而然往嘴里就是一送。
他怎么这么听话?黎拂雪都感到诧异。
河畔响起同伴们的说笑声,胡妖姬和胡三弟甚至变回原型,毛茸茸的两只狐狸打打闹闹,四周热热闹闹的,惹得黎拂雪心情如走云端,轻飘飘的。
她发誓,她高兴,才不是因为殷归鹤乖乖听她的话呢!
似乎很苦,殷归鹤眉峰蹙成一团,像是一座小山,他飞快嚼巴着,跟只小仓鼠一样,努力吞咽。
黎拂雪忍不住笑出声:“这才对嘛,好好吃药才好得快,这才是好孩子。”
嘎吱嘎吱声乍停,殷归鹤神色古怪,直愣愣看着她。
黎拂雪挠了挠脸颊:“怎么了?”
她脸庞圆圆的,此时头微微歪斜,呆呆看他,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殷归鹤嗫嚅双唇,竟然怼不出口。
好半天才撇唇烦闷问道:“你这是什么药?小爷我怎么没有?”
“哦,这个啊,是我昨日特意找胡老板要的呢,可不是仙门发放的。”
她红唇勾出浅浅弧度,全然没意识到语气有多亲昵。
殷归鹤突然觉得药也没那么苦了。
不对,他咕咚咽下,只觉唇舌滚烫。
在她的注视下,少年的耳根子越来越红,风都无法消退他面上那股燥热,这很不对。
殷归鹤抿唇道:“你特意要的?”
黎拂雪感到奇怪:“对啊,本大小姐难得用心啊。”
“你……”殷归鹤突然向后退了几步,“好热!你给我吃了什么?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以后都不会吃你这药了!”
他扛起雪尖枪,转身就要走。
黎拂雪险些没气背过去:“殷子寻,我这是担心你,看你为我着凉,又为了保护我受了内伤,我好心求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就是脑子发烧了,快给我滚回来!”
殷归鹤语塞,摸了摸额头,不烫,但他严重怀疑她是在骂人。
他瞪了眼少女:“对,我就是发烧了,药是没问题,又怎样呢?总之我才不是为了你!我受这些苦难,是男子汉应该的,我都是为了神明,为了仙门,为了顾全大局,总之不可能是为了你。”
殷归鹤别扭地低头:“虽然还是很感谢你,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硬扛,以后这药,你都不用给我送来了。”
黎拂雪气笑了,一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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