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铃铛都不像以前那样飘着往前动,它浮在空中,像有人踩着它在走路那样,一下一下的,时而高,时而低地往前。
风雪扑面,姜觅看不清前方是否有路,还要时刻注意脚下的安全,根本无暇顾及承归的异常,只能暂时由着他拉着走。
原本不散的云雾,在承归一步步向前时,朝着左右两侧涌去,像是在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约莫走了一分多钟,姜觅的脚感相对平整,她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承归?”
他回头,面上的神情逐渐自然,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动作,神情有些懊恼地松开:“抱歉。”
姜觅凭借过往判断出,刚才的他既不是他,也不是白衣少年。
一切都很诡异。
姜觅脚下的平地小得一眼能望得到头,除了他们来时的一条小路外,三面都是山壁。
铃铛却还是节奏不变,朝着山壁的方向,一起一伏地动。
“还走?没路了啊!”姜觅有些喘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吞没。
铃铛停顿一秒,缓慢地回转半圈,像是一个人回头和两人对视那样。
铃铛再一动,承归那没有温度的声音飘了过来:“就是这里。”
话音刚落,铃铛就直直地朝着山壁冲去,在碰到山壁的瞬间,砰的一声,不似以往那样脆响。
姜觅瞪直了眼,雪粒子飘到她的嘴边,在寒冷的刺激下,她戴着栒山璧的手腕,本该冰凉的玉石正散发出不正常的温热。
她解开衣袖,栒山璧上的那几条褐红沁色发出幽幽的红光。
姜觅把手握住栒山璧,再一抬头,山壁上多了一道凭空出现的窄门。
说是门,其实无实体,像是云雾中裂开的一道口子,也像是山体震荡过后的一条缝隙,宽度最多只能容纳一个正常体型的成年人通过。
姜觅迟疑着要不要迈出步子时,承归大步往前,眼看就快进到门里。
她只好狐疑地跟住,就在两人进到门里后,又是砰的一声。
两人回转,窄门消失。
喧嚣被黑暗吞噬,铃铛唰地一下亮起,像是一盏燃着的豆灯,一点一点地动。
姜觅的身体轻飘飘的,她喊了声“喂”,测试所处的环境。
回声被拉得很长,像是在一个无边无际,找不到尽头那样空旷的地方回荡。
姜觅注意到,四周的宽度是随着光辐射的位置变化的,像是一段蜿蜒扭曲的隧道。
她望着一米外,那着了魔似的宽阔背影,只能犹犹豫豫地跟着。
许久,铃铛终于不动,承归也停了下来。
豆火换成了灯火,光照亮得灼人眼球。
光覆盖的面积很广,几乎将他们所处的位置点亮。
他们在一段四五米宽,前方和后方都深不见底,两侧布满了壁画的通道。
每幅壁画大概宽两米,高三米半左右。
壁画是刻在岩石上的,类似古埃及金字塔里的那种,没有色彩,只有线条。
前面很深,能听见空气流动时的连绵回音。
姜觅听得心里毛毛的。
她盯着承归看了一瞬,仍不能确定他是否恢复正常。
姜觅犹豫一瞬,才压低声音问:“这是墓道?”
承归张望一圈:“不太像。”
铃铛靠着的地方,是一幅从上至下分成三个部分的壁画,好似以三幕剧的结构在讲一个故事。
主角是一个扎着垂月髻,腰间扎着一条布条,双手搅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的小女孩。
女孩在画中的比例和手机差不多,出现在很多个看不懂的场景之中。
女孩个子比其他的人都要瘦小,浅口布鞋,袖口和裤脚扎得像朵花,她好像很爱笑,眼睛总被画得比直线宽不了太多……
“个子不高,白衣红鞋,腰间系着一根红布条,袖口和裤脚扎紧……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在呵呵直笑。”
姜大的话犹在耳边,可他说的是个老婆婆……
姜觅的瞳孔骤然收紧,准备再确认一眼,猛地发现女孩的嘴角,弯着的弧度变得更深。
有柳树绽放血光的事在前,姜觅也不再管承归是否有异,直接就靠近了点,小声问道:“它是不是在对我们笑?”
“是呀,你来啦!哦不,是你们来啦,都行吧,我好高兴啊……”
一道脆生生,没有听过的女童声响起。
姜觅顿时背心发凉汗,拿着手电筒乱照一通,不见任何活物,也感觉不到像姜格初当时那样的灵体,她冷声呵斥:“谁?”
呵呵呵——
谁——呵呵呵——
姜觅的声音和女童声纠缠在一起,传到不知名的地方后弹回,四面八方的山壁仿佛在说话。
承归似如梦初醒,表情自然了很多。
他安抚地对姜觅说了句“别怕。”就伸手去取铃铛,铃铛竟直直往下落,掉在了两人的脚边。
承归愣了下,从地上捡起,不发一言地紧紧握住。
呵呵呵——
笑声再起,姜觅重复道:“你是谁?有本事现身,不要装神弄鬼!”
“嘘,我不能白白告诉你。”女童声说。
‘嘘’?先前承归也用了这样的语气!
姜觅问:“刚才是你作怪?”
“唔……”女童声故作思考了一番,“我要和你们玩个游戏,你们要是赢了,我就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什么游戏?”承归问。
女童说:“你是我,我是你,他呀,都可以啦。”
没人比玩游戏时的姜觅更狡诈小心:“你得说具体一点,‘你’‘我’‘他’分别是指谁,条件是什么?”
呵呵呵——
伴随着这诡异的笑声,壁画上的女孩脱落,像是那种剪纸剪出来纸人,过年里贴的红色窗花大小。平面的纸人,扁平的手交叠在腰间系着的红腰带上,拇指那么大点脚尖在空中一点点。
她不过几下,就跃到了姜觅的手臂上,姜觅甚至感觉得女童因像纸片做的,所以轮廓线条不平整,脚底的毛刺扎在自己的皮肤上,如同新的纸张沙沙擦过指腹。
姜觅愣神的这一秒,女童在她手臂上冲刺,一下就到了手腕,钻进她袖口去扯栒山璧。
她像拍蚊子那样拍了上去,哪想女孩如水做的一般,贴着她的手腕一绕。
不行!姜觅解开魔术扣,撩起衣袖,女孩却正好借机解开了栒山璧,像是提着重物的一样,吃力地在她掌心里滚了一圈,从指缝溜掉。
承归过来帮忙,哪想刚解开栒山璧的小孩一下就跳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张开,铃铛和栒山璧便一左一右地挂在了小孩的胳膊上。
女童没这两样物件长,也不知道它是怎样提住的,样子很是滑稽。
姜觅心道不好,强行镇定说:“你要怎样?”
女童嘟着嘴巴指向姜觅:“我是我,你是你,他是他,玩游戏要筹码嘛……当然就是这两样宝贝啦,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就能带上他们,不然就归我啦,正愁没有办法呢……”
姜觅听得糊里糊涂,但还是就着小孩的逻辑问:“你不是说他都可以。”
女童那涂黑的墨点眼珠子在姜觅和承归之间游走一番:“他对你重要,就可以……”
姜觅和承归对视一眼,女童呵呵笑了:“你们同意了,真高兴呀,那开始啦……”
不等姜觅和承归回答,叮铃——
姜觅最后一丝尚存的意识想,不对,铃铛是承归的法器,这女童怎么能用?
“甲丁六!”
“醒醒!”
“夫子在叫你。”
……
姜觅因后脑勺传来被重物砸到的剧痛清醒,她身体的反应比思绪更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双手掌心摊开,摆出一副要以掌回击的动作时,她的视线被面前那具清瘦的身体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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