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入口的海报和休息室的暗流为这场婚礼蒙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但当涂颂新执着郑攸宁步入撒满玫瑰花瓣的宴会厅时,依然奏响了盛大婚礼应有的华丽乐章。
悠扬的管弦乐流淌。郑攸宁手腕上被茶水溅到的灼痛感,已在涂颂新吩咐人送来的烫伤膏的清凉舒缓下,变得不甚明显。头纱朦胧了她的视线,但她脸上仍维持着得体的、新妇应有的温婉笑容,眼神平静,不见丝毫怯懦。
婚礼的流程按部就班地推进。司仪妙语连珠,宾客们推杯换盏。
郑攸宁挽着涂颂新的手臂,配合完成每一个环节,姿态优雅,笑容恰到好处,将“涂太太”的仪态演绎得无懈可击。
轮到交换戒指时,出了点小岔子。
司仪宣布交换戒指,侍者捧上丝绒托盘。涂颂新拿起那枚女式钻戒,套入郑攸宁的无名指,动作流畅自然。
轮到郑攸宁为他戴戒指时,她拿起那枚男士铂金素圈。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她控制着指尖的微颤,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推向他的无名指根部。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两人实在生疏,指尖几次擦过他的皮肤,都没能顺利戴上。她想快些给他戴上,动作反而更显笨拙。
台下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岳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郑攸宁的脸颊泛起薄红,正想再说声抱歉,手腕却被轻轻握住,涂颂新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戒指,利落地套上了自己的手指。
两人指尖短暂相触,一触即分,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却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这场小小的尴尬。
“谢谢。”郑攸宁低声说,心跳快了半拍。
涂颂新没说话,只是松开手,自然地收回了手臂。
这场小插曲就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漾开一圈涟漪便迅速平息。
婚礼继续进行,司仪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满场掌声雷动,气氛推向高潮。
涂颂新转过身,面对郑攸宁。他微微倾身,靠近。郑攸宁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水味和一丝极淡的烟草味。她闭上眼,睫毛轻颤,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绷紧。
然而,预期的唇瓣相触并未到来。他的吻只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他随即直起身,对着宾客微笑致意。郑攸宁睁开眼,眼底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羞涩与甜蜜。
婚宴正式开始。
涂颂新作为深空科技的掌舵人和岳家的长外孙,自然是众星捧月。郑攸宁则扮演着完美的新娘,陪在他身侧,脸上始终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
岳岚端着酒杯,脸上维持着女主人的雍容,眼神却不带丝毫喜意。涂伟杰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谈笑风生。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已是深夜。
司机将两人送到涂颂新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电梯直达入户,门打开,是冷色调的现代风格,黑白灰为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一如涂颂新本人给人的感觉。
郑攸宁站在玄关,脱掉高跟鞋,赤脚踏上微凉的地板。婚纱裙摆拖曳,她利落地将过长的裙裾提起一角,环顾四周,评估着这个未来三年的栖身之所。
“颂新回来啦?”从厨房迎出来一位系着碎花围裙,脸上带着笑意的中年妇女,“这位就是攸宁姑娘吧?快进来,忙了一天累坏了吧。”她没叫“太太”,也没刻意奉承,语气自然得像招待家里的小辈。
涂颂新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语气也比在外面柔和些:“嗯,刚送完宾客。张妈,你带郑小姐去主卧看看,再煮两碗莲子羹,清淡点的。”
“好嘞!”张妈应着,转身对郑攸宁笑,“攸宁姑娘,跟我来,主卧采光好,晚上看夜景也舒服。”
郑攸宁跟着她往里面走,走到走廊拐角时轻声说:“张妈,直接叫我攸宁就行。我家里没这些讲究,叫名字更自在。”
张妈愣了下,随即笑开了:“好,那我就叫你攸宁。你这孩子,跟颂新那小子不一样,他打小就板着脸,跟个小大人似的。”她说着,推开主卧门,“你看,衣帽间在这边,里面的衣服都是按你的尺码选的,要是不合身,明天我再拿去换。”
郑攸宁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宽敞的衣帽间,里面的衣服风格简约,多是她日常会穿的款式,甚至连她习惯穿的棉质睡衣都备了两套。她心里微动,却没表露出来,只对张妈道谢:“麻烦您了,都很合适。”
“不麻烦!”张妈摆摆手,“你先把衣服换了,洗个热水澡。”说完,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郑攸宁一人。她观察着房间,主卧简约宽敞,和客厅同属灰白色调,冷静而整洁。
她的目光被卧室内侧一扇敞开的门吸引。那并非通往衣帽间或浴室,而是一间书房。透过门框,能看见一个摆满书籍的书架。
她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流动的车河与璀璨的城市灯火。十九岁那年的噩梦再次清晰地浮现。
她曾拥有令人艳羡的一切:优渥的家境,父母恩爱,外公视她如珠如宝。父亲郑承安经营着规模不小的实业,家风清白。十九岁生日刚过,一切突然崩塌。父亲被指涉嫌经济犯罪,账户冻结,工厂查封。父亲在绝望与百口莫辩中,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母亲一病不起,弥留之际,拉着她的手反复说“你爸是冤枉的”,没撑过三个月也走了。年迈的外公深受打击,身体迅速垮掉。临终前,他拿出那份泛黄的旧婚书,塞到她手里:“阿宁,去找岳家,找岳正廷,至少有条活路。”
家破人亡。从云端跌落泥潭。她不愿依附别人,更没依外公所言去岳家,她咬着牙处理完所有后事,变卖家产还债,独自在S市挣扎求生,同时利用一切机会暗中调查。可直到两个月前整理父亲的旧文件时,她才发现他出事前,曾频繁和岳氏实业的涂伟杰见面,最后一次见面的记录旁,父亲写了“陷阱”两个字。
怀疑像藤蔓疯长。她这才抱着外公的婚书,找到岳家。
那天的场景她至今记得清楚。岳家的客厅里,她拿出婚书。
岳岚当场盛:“荒谬!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第二代两家都是女儿,婚约早就不作数了!你家都这样了,还想凭这一张破纸攀附岳家?”
涂伟杰坐在一边,沉着脸,不发一言。
沙发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穿着迷彩T恤的男人,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涂颂新的弟弟岳颂今,他们兄弟俩一人随父姓一人随母姓,岳颂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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