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暖风,绿荫密密,幽草萋萋。
七月的盛阳炽热、耀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偌大的海棠树倒成了天然的遮阳圣地。
李嬷嬷昨日命李坚在海棠树下挂了一只秋千,薛晚盈此时正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的前后飘荡。
回京已有几日,因舟车劳顿而产生的疲乏之感才逐渐减退。
天空湛蓝明亮,云朵像是一团团的棉花,一会儿紧紧簇拥在一起,一会儿又四散开来。
松雪间里有阵阵笑声传出,引得路过的仆人不住地朝里张望。
清麦和清苏不知又因为何事吵吵闹闹个没完,你追我赶的在院里上蹿下跳,好不热闹。
薛晚盈毫不意外的被吸引过去,目光落在正打闹的两人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艳羡。
李嬷嬷悄无声息的行至身后,轻轻的为薛晚盈打扇,忍不住出声感叹:“清苏是个稳重的,就是不能长时间同清麦待在一块儿,这眼瞧着要被带坏了。”
薛晚盈闻言浅笑,内心却不大赞同这话。
清苏虽然稳重,但毕竟年岁尚小,性子跳脱些也是寻常。
只是清苏的心思重,想得多,还不愿意表达出来,一味地压在心中。特别是百花宴之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更加沉闷。
薛晚盈早就有所察觉,可惜她当时自己亦是烦恼重重,故也没有精力去宽慰清苏。
不过,都过去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再不好过,如今也都好过了。
一阵风拂过薛晚盈额间的碎发,长长的青丝亲吻着白皙如玉的脸颊,她眨巴了下眼睛,抬手将乱飞的乌发捋顺。
薛晚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急切又细碎的脚步骤然响彻在松雪间的院门口。
李嬷嬷率先抬头望去,目露惊色,就连在一旁打闹的清苏和清麦两人也身体僵直的看向门外的人。
来人正是薛老夫人身边的杜嬷嬷。
杜嬷嬷先是扫视一周,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快速划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薛晚盈身上。
薛晚盈敏锐的注意到,杜嬷嬷似乎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一下。
那边杜嬷嬷已经不顾形象的冲着薛晚盈拔腿狂奔。
往日梳的板板正正的发丝,此刻已经有几缕垂落,在宽广的额前飘飘荡荡,严肃的脸庞上罕见的流露出慌乱。
薛晚盈下意识从秋千上起身,向前迎了两步:“杜嬷嬷,怎的如此惊慌?”
“大小姐,快,快随老奴去一趟前院。”杜嬷嬷根本等不及平复呼吸,一段话说的又急又快。
杜嬷嬷言语中的急切和紧张不自觉的感染了在场的人,清麦和清苏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是震惊。
杜嬷嬷是老人儿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从来没有这般惊慌失措。
薛府,怕是有大事发生了。
“前院?”薛晚盈茫然的眨动双眸,转头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眉头紧锁,嘴角绷紧,微不可查的摇了下头。
李嬷嬷并不知情。
薛晚盈见状,转而对杜嬷嬷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老爷,老爷他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杜嬷嬷声音嘶吼,面目狰狞的喊道。
刺耳的声音惊天动地,余音回响松雪间众人的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薛晚盈瞪大双眸,红润的嘴唇微张。她抬手将头发拢至耳后,想要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听错:“什么?”
她并没有听错,甚至杜嬷嬷又再次告知了另一个噩耗:“老夫人也急的晕了过去。”
“可有请大夫?”薛晚盈这才对事情的糟糕程度有了实感,她连声追问道。
“请了,请了,就连夫人都被叫了回来。”杜嬷嬷回话的速度越发急促,甚至隐隐地还有要上手去拽薛晚盈的冲动。
听闻周瑾眉也被叫回来了,薛晚盈抬眸意外的看了一眼杜嬷嬷。
杜嬷嬷眼中的急迫无处藏匿,这让薛晚盈在心中暗道不妙。
杜嬷嬷显然很是担忧薛老夫人的安危,言语间的激烈程度是与说薛仁和被抓时无法比拟的。
“大小姐快走吧,不能再耽搁了!”杜嬷嬷又一次催促道。
薛晚盈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杜嬷嬷。
既然事情紧急,杜嬷嬷不守在薛老夫人身边,反而亲自来松雪间请她,这事就很不寻常。
李嬷嬷自然察觉到其中可能暗含猫腻,主动上前一步搀扶住薛晚盈的手臂。
薛晚盈先是垂眸思索,等再抬眼时,眼中的审视和疑虑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同杜嬷嬷一样的担忧。
薛老夫人已经被人抬回了青水间,待薛晚盈赶到时,周瑾眉正巧在里面为薛老夫人搭脉。
薛晚蓉泪眼婆娑的守在榻前,她用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薛晚盈。
薛晚盈脑海中还在想着杜嬷嬷的话,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薛晚蓉不同寻常的状态。
大理寺的人毫无征兆的登门,干脆利落的带走了薛仁和,一点余地都没有。
不仅是当着薛府众多丫鬟随从的面,甚至带走时,薛府门外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薛仁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扣上手铐,抓去了大理寺。
按理来说,薛仁和已经官至礼部尚书,正儿八经的三品官员。
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恪守职责,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
为何大理寺的人会一声不响的将人带走?先前一点风声都未传出?
除非,这是成安帝直接下的命令,薛仁和确实做了触怒皇威的事。
成安帝在位二十余年,刚登基时确实杀伐果断,清算过不少人。可近来五年内,朝局稳定,从未发生过直接抓捕官员的情况。
种种线索表明,此事恐是无法善了。薛府其余人等能否不被牵连、安然度过此劫,眼下都成了未知数。
薛府上下惶惶不安、人心浮动。
但当时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猝不及防,薛老夫人一时激动,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场面乱作一团。
所以在场的众人,至今还不知薛仁和的罪名。
薛老夫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眼神紧闭,眉毛拧起,眉心中间被挤压出一道深深的竖纹。胸膛的起伏微弱,出气少,进气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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