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谢叠芳是如此真实,展言岚倍感心虚,慢慢转过头,不敢再望向她。
为什么,心魔引非要考验他这一晚?
展言岚回想严岳的话,心魔引能够剖析内心藏得最深,往往是人最在意的东西,它不同于入门考验,是一种极为真实的方式,得以让展言岚元神进入。
销魂娘子还没来,或许不会来了,谢叠芳此刻却已幽幽睁眼。
她见展言岚心有不安,柔声问道:“师弟,你怎么了,怎么还流汗了?”
说时,起身,要帮他擦汗,心热言温,好不温柔。
展言岚坐了起来,下意识摸向额头,额前濡湿,连汗水都这么真实,那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谢叠芳与当年的师姐毫无二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①。
他是她的目标,用尽诸多手段,以前种种温柔缱绻,全是为了他体内的鉴魔镜。
如果自己早一点知晓谢叠芳目的,知悉她多年筹谋,不过是为魔族谋划一线生机,他必然奉上鉴魔镜,那么,他们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爱恨纠葛,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心念一动,展言岚沉吟:“师姐,你想不想要鉴魔镜?”
谢叠芳神情略显疑惑,盈盈笑道:“我们是为除魔卫道,诛魔而来,我要师弟的鉴魔镜作甚?”
展言岚不听谢叠芳敷衍,夺过她藏在荷花袖中的匕首,二话不说塞给她,握持住她的手腕。
他出奇的冷静,轻声开口:“来,杀我罢。”
谢叠芳错愕不已,“你在胡说什么?”
“你果然心乱了。”
是以,展言岚更笃定,“杀了我,带着鉴魔镜,离开风雷岛,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有得选,没必要二次上岛,身陷险境。
展言岚早就清楚,那只血盘虫的出现恰好给谢叠芳斡旋的余地,如果她没有犹豫,一剑刺入,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他含恨而终,只是她成就霸业途中一个过客,而且,他就算知晓真相,也不会怪她。
可谢叠芳终究没有赶尽杀绝,她收手了。
所以,展言岚要给谢叠芳不一样的选择,逼着她往自己心口捅去。
谢叠芳见展言岚语焉不详,执意不肯,剑锋离他心脏只差半寸,她使出浑身解数,手臂颤抖,奈何展言岚根本有妥协的意思。
她心一横,埋头咬在他手背。
这一口咬得极狠,恨不能生生咬下一块肉。
谢叠芳迟迟不松口,血腥味弥漫口腔,终叫展言岚浑然脱了手,谢叠芳将匕首扔到一旁,起身跳了起来,果断反手一掌。
展言岚脸被打歪,被扇到一边去,跌倒在榻上。
“清醒了吗?!”谢叠芳怒不可遏。
“师尊苦心孤诣,非是让你任性而为,也不是让你平白无故怀疑同门,你哪听来的风言风语,展师弟,你怀疑谁,也不应该怀疑我,我诚心诚意,一路协助你诛魔,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展言岚脑袋晕乎乎的。
他便是感觉到了,才决定将鉴魔镜交给谢叠芳,即便在心魔引中扭转关键缓解,现实轨迹根本不会改变任何,但他想赌一回,赌了才知这条路走下来会变成何种结果。
他悔恨了很多年。
谢叠芳还在说:“这一路,我救过你几回,石松崖,血盘虫……”
她声音因展言岚如今举动戛然而止,目睹他犹如囚禁多年的疯犬,不得自由,突然爬上前,拿着那柄匕首,仿佛抓住自由的机会,绝不放手,二话不说往心口刺去。
殷红的鲜血滴在被褥上,他闷声忍痛,低低地苦笑。
谢叠芳不知素来情绪稳定的师弟几时变得如此疯癫,心中一震。
……他究竟怎么知道她要夺走鉴魔镜的?
谢叠芳下意识往后退。
展言岚倒了下来,躺在榻上,散开的长发铺开,他抬头直视谢叠芳,薄而软的唇边溢出血,慢慢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看着真可怜。
像费劲苦心百般谄媚,还是不讨主人关心的狗,以终结生命来宣泄不公,让自己的生命停留在这一刻,试图令主人永远铭记于心。
他嘴角流着血,还在说:“只要你想要我身上的任何东西……我都会……给你。”
谢叠芳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见他胸前血如泉涌,匕首刺得深,伤及心脏。
救不活了,对自己可真狠。
谢叠芳也不再伪装,笑容神秘,说:“既然如此,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是魔,夺走鉴魔镜是为了遏制诛魔行动。”
“我快死了,咳咳……等我死了,你就拿着鉴魔镜,滴入心头血解除认主契约,也将我的尸身一并毁去……”
谢叠芳又满意地笑了笑,慢慢近身,展言岚因为失血过多,意识逐渐模糊。
迷蒙间,见谢叠芳明明在笑,眼泪却落下,热泪落在他脸颊,真实到对方吮住他时,细细密密,混着血泪,唇上一阵温凉柔软。
透着伊人的香气,真实得他一时不敢信,恍如梦境。
他这样算不算死得其所,没有遗憾了?
至于,谢叠芳这边的心魔引。
她遇到的却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扶光仙子。
一紫一粉,两人面对相似又不尽相似的自己,站在对立面,彼此打量对方。
扶光仙子见谢叠芳一身魔气,眼里藏不住憎恶,近乎咬牙切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圣洁仙子的姿态,轻鄙地批判道:“谢叠芳,你道心蒙尘,忘记求仙问道的初衷,竟然堕入魔道,成为三界最为出色的仙门修士明明是你毕生追求!”
这的确是谢叠芳过去所追求的,棋夫子说她天赋异禀,在展言岚还未到来之前,借五叶芳菲草得天独厚的鉴草之能,谢叠芳在炼丹采药上极有天赋,四个亲传弟子中唯有她一人深得棋夫子之心。
在这一切全然建立在虚假的基础上,她不是风雷岛的扶光仙子,只是被风雷岛百般利用的傀儡,而她在被利用之时,无知无觉伤了她的同族。
回想之时,谢叠芳怎会不恨透风雷岛和过去的自己。
“求仙问道?毕生追求?”谢叠芳挨个念道,冷声嗤笑,“从敲仙杖将你我分开那时起,那已经是你毕生追求,不是我的,一个连自己身份都不清楚的人,没资格批判我。”
“曾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如今,你已是魔,而我为仙,谁也不能拦我修行路,圣洁仙子本就高悬于天,你速速放下执念,回头是岸,和我共成大道,难道不好吗?”
扶光仙子对求仙问道的执着深入骨髓,是未来的自己也好,是师弟展言岚也罢了,任何阻碍之人,她都无法容忍。
最懂自己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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