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文化宫广场周围已经有不少摊贩在营业，附近居民们也开始了饭后运动。因隔条马路就是县城中心街道，正是最热闹繁华的地带，不少人也将这一带称之为夜市。

陆明澜和雷小满早早就来占好位置，前面就是隔一条马路的县城中心街，百货商店国营饭店都集中在这一带，后面就是文化宫，县里的大型表演活动都在里面举行，右边是活动广场，左边是电影院。

可以说是地理位置选的非常好，处于人流量的中心。

摊子刚摆好，雷小满就开始卖力吆喝了。

“瞧一瞧看一看啊！羊城最新款牛仔外套！”雷小满的嗓门又大又响。

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被吸引过来，雷小满立刻抄起一件牛仔外套抖开：“姐姐们摸摸这料子！进口丹宁布！质量非常好！”

圆脸姑娘犹豫着摸了摸袖口：“我这么胖，穿这个会不会……”

“胖？”雷小满瞪圆眼睛，立马扯开自己的牛仔外套，露出里面绷得紧紧的红衬衫，“姐姐你看看我这腰！我要不掀开给你看，你都不知道里面藏着个水桶。”

姑娘们哄笑起来，圆脸姑娘伸手比了比雷小满的腰围，惊呼：“你比我还宽两寸呢！”

“所以啊！”雷小满趁机把衣服塞给她，“你穿肯定比我俊！”突然扭头喊，“明澜姐！你过来试穿一下给客人们看看！”

陆明澜正记账呢，猝不及防被拽过来。她今天穿了条湖蓝色长裙，被雷小满硬套上牛仔外套后，同色系的穿搭显的很和谐，温婉中增加了积分俏皮。

雷小满则是牛仔外套配红衬衫喇叭裤，自带一股热情飒爽之气。

几个姑娘一会儿看看雷小满，觉得她穿都这么好看自己肯定也不赖，一会儿看看陆明澜，觉得她穿都这么好看自己穿上肯定一样好看，这肥瘦相结合的营销效果，出奇的好。

圆脸姑娘心动了，追问起价格。

“三十六！”雷小满报完价赶紧补充，“百货商店同等质量的要四十二呢！”

“我要了！”圆脸姑娘掏钱掏得飞快，“上个月百货商店那件我没舍得买，回去肠子都悔青了！”

开张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多的客人来问价，雷小满和陆明澜嘴皮子就没停过。

陆明澜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逮着空隙歇一下，雷小满更是出了一身的汗。

“姐，我去买两份牛奶刨冰。”雷小满是又热又渴。

陆明澜点点头，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雷小满前脚刚走，后脚摊子就迎来一个穿着打扮较为浮夸的女人。

女人烫着红色卷毛，额前还吹了个“飞机头”高刘海，上衣是荧光橙色的修身涤纶衬衫，下装是紫黑相间的紧身一步裙，耳朵别着珍珠耳环，脖子带着大金吊坠，手腕还有一只翡翠手镯——这身打扮在县城里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了，扎眼得很。

只见女人慢条斯理地翻动着衣架上的衣服，花色款式面料甚至连纽扣等细节都要对着路灯照一照，连衣服里面的针脚跟标签也要翻过来看一遍。

陆明澜心想，这客人未免看得有点太细了吧？

“请问有合眼缘的吗？”陆明澜笑着迎上前。

女人头也不抬，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明澜讪讪退后，看着她把一件蝙蝠衫翻来覆去检查了三遍。

“这批货不错。”女人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腔调，“在哪里进的货？”

陆明澜回答：“是羊城那边的货，都是现下最流行的……”

“我是问你跟谁进的货？进货价又是多少？”女人打断陆明澜的话。

陆明澜心里立刻警惕起来，这种问法不是一个普通客人会问的，倒像是……同行！

陆明澜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回去，“您是行家吧？”

女人轻笑一声，从手提包里摸出张名片：“我叫赵彩霞，前面中心街的'彩霞时装屋'就是我开的，前天刚开业。”

陆明澜立刻联想到个体经营放开后，县里确实多了不少个体户开的店面。而中心街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能在那儿开店的人，不是有关系就是有路子。

“想必您开的是县里第一家个体服装店吧，祝赵老板生意兴隆啊！”陆明澜顺势恭维，“我们这种小摊子，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赵彩霞显然爱听这话，又指了指衣架上的牛仔外套，“你这牛仔外套，进价不超过二十吧？才卖三十六一件，想必是有专门的渠道，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雷小满捧着两碗刨冰回来时，正看到陆明澜在跟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聊天。

赵彩霞给了名片后，就准备离开，“今天有点晚了，明日你们可以过来我店里详细谈一下。”说罢就踩着高跟鞋，自信离去。

雷小满摸不着头脑，把牛奶刨冰递给陆明澜，问道：“姐，这花孔雀是谁啊？”

“是服装店老板，想跟我们合作。”陆明澜接过牛奶刨冰，蒯了一大勺往嘴里送。

“服装店老板？那不就跟百货商店差不多？”雷小满顿时来兴致了。

陆明澜一边吃一边回答：“还是有点区别的，百货商店是国营的，服装店是个体的。”

第二天，陆明澜带着雷小满来到赵彩霞的服装店，一进门就看花了眼。

店里装潢可以说是元素大杂烩，美式迪斯科与欧洲复古风格的极致混搭。

地上铺满了红绿相间的四方连续图案板砖，墙壁也贴了一半的黄绿格子，屋顶中央装了一盏很是重工的水晶吊灯，墙角又装了四盏镭射灯，五颜六色的光线射向下面一排排花红柳绿的衣衫，又从一面落地镜里折射回人的眼睛里。

陆明澜忍耐着视觉上的不适，仔细观察起店内的服装，只见对方店里也陈列这蝙蝠衫和喇叭裤等流行款式。

陆明澜随手拿起几件衣服看了一下价格，发现均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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