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特殊的提示音响起在床边。
伏黑隐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摸索着床头柜抓起手机,眼睛睡眼惺忪地掀开一条缝。
屏幕冷白的光照亮少年迷蒙的脸。
“……”
在看清之后,所有睡意在这一瞬间蒸发殆尽,伏黑隐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盯着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金色瞳孔中再无一丝倦意。
他坐起身。
无形的、细微精密的咒力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扩散开,精准地覆盖住四个鸟笼内的乌鸦。
在乌鸦的视野中,被提示音吵醒的少年只是疲惫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便再度缩进了被子里重新陷入睡眠,在天亮之前再也没有醒过来。
为自己的离开打好烟雾弹后,伏黑隐径直走向阳台。
夜风伴着山间的寒意灌入,吹动他额前的白发,没有丝毫犹豫,少年单手撑住栏杆,轻盈地翻越而下,消失在了沉沉黑夜中。
-
厚重山雾笼罩住深邃的夜。
微凉的晚风无声地裹住夜行之人,当他踏入灯火通明的城区时,周身仍旧带着挥之不去的、从山野间沾染到的冷意。
便利店自动门的开合声响起,少年穿着略显宽松的黑色大衣从里走出来,手里捏着盒未拆封的香烟。
他随便找了个街边长椅坐下,拆开烟盒抽出一支烟,低头点燃。
橘红的火苗窜起,短暂地照亮少年白皙的下颚,他含住滤嘴吸了一口。
——“咳!咳咳……”
辛辣的烟雾涌入肺部,少年压抑不住的呛咳出生,生理性的泪水慢慢模糊了他的眼瞳。
他有些狼狈地缓过气,随后便仰起头,失神地望着头顶那盏散发暖黄色光晕的路灯。
过了一会儿,或许有五分钟。
一道高大、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带着一股浓烈到近乎呛鼻、混杂着酒精与脂粉气息的女士香水味,自然地坐到了少年身旁。
来人极其熟稔地伸手。
两根有着厚茧的手指轻巧地将他只抽了一口、就夹在指尖任其燃烧的香烟拈了过去。
“哟。”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尾音上扬,藏着说不出的愉悦。
他将从少年指间夺来的烟叼在嘴中,侧过头,深潭般幽暗的绿色眼眸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没有表情的伏黑隐。
“不是说这辈子不会再看我的消息了吗?”
伏黑隐低下头,用力地眨了眨酸涩刺痛的眼,缓解着因为直视路灯太久、而不管看什么都会带着明亮光斑的眼睛。
等到能够正常视物之后,他才抬起头,用那双在路灯下盛着碎光的眼眸看向身侧之人。
少年身上面对高专众人时那种刻意为之的、阳光开朗的伪装,此刻褪得一干二净。
他安静下来时的眉眼间烙印着化不开的疲惫,连声音也失去了惯有的活力。
“都说了,不要用你勾引女人的方式对待我啊。”
没有多少斥责。
伏黑隐的语气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
他显然也没指望身旁的男人会对这句话有什么回应,不等男人开口,伏黑隐便主动切入主题。
“所以喊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要知道在他前往总监会之前,他们吵了一架,已经有四天没有说过话了。
身侧之人吐出一口烟圈,话语是惯常的痞气与玩世不恭,“看你有没有把我拉黑,随便发的消息。”
伏黑隐无语:“……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一只对于他而言有些温烫的掌心按住他的头顶,用力地揉了揉,男人点评道:“假发质量不行啊,小鬼。”
“没办法,白头发还是太过显眼了……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那么容易……”
伏黑隐嘀咕道:“早知道之前就听你的意见,把头发染成黑色了。”
男人熟练地从他大衣里翻出烟盒和打火机,又点燃一根烟:“现在去染?我晚上赚了点钱,可以让你白嫖一次。”
“不需要了。”他摇头,“毕竟还是要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男人身上原本带着的轻松愉悦的气息瞬间消失了。
他扭头看着伏黑隐,暗沉的绿色眼眸倒映出少年纤细高挑的身影。
良久,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充满嘲讽的笑。
“就非要去当那些家伙的走狗?”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狠狠砸在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之上。
‘不,那是因为除了你之外,老子还要看着另外两个人。’
没有点满说谎技能的神隐腹诽,表面上仍旧让伏黑隐维持着那副温顺疲倦的沉默模样。
他像是默认了禅院甚尔的话,搭在腿上的指尖蜷缩,金眸看着自己脚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时间在空气中艰难爬行了不知道多久。
可能过了很久,又可能只有几分钟,少年才开口,声音近乎呓语的飘忽。
“我只是……想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平视着前方,目光穿透眼前绚丽的霓虹,落向某个遥远而模糊的地方。
“我不想一直这样。”
禅院甚尔看着他,绿眸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着,又在伏黑隐察觉到之前被强行压下,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沉寂。
“啧。”
一声短促而冰冷的音节打破死寂。
似乎终于觉得这场对话索然无味到了极点,禅院甚尔豁然起身。
没有道别,没有多余的言语,甚至连眼神都吝于给予,山峦般的身影没有丝毫留恋,背对着伏黑隐大步离开,迅速融入了远处迷离的光影里。
再一次恢复独身的少年仍旧坐在长椅上。
他睁着眼,注视着霓虹灯下的车水马龙。
飞驰而过的车灯拖拽出模糊光带,路灯映出行人匆匆的剪影。
耳边是车流间尖锐的鸣笛、辨别不清的谈笑与偶尔飘进耳中的流行音乐……所有声音交织成一片混沌的噪音,化作这座城市中永不疲惫的轰鸣。
而这一切,都与他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无形玻璃罩。
世界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它们无法在他疲惫到极点的意识上留下任何痕迹。
伏黑隐安静地坐了很久。
……
[噢耶!又赢了!]
[我们不愧是金牌搭档!]
和搭档一起在联机游戏中鏖战到后半夜,意识精神抖擞地回到角色卡里的伏黑隐这才站起身。
寒风穿过少年单薄的躯体,无情地刮过消瘦的脊梁。
畏寒的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将大衣裹得更紧。
接着,他便独自踏上了回到高专的路。
[话说回来,你那句台词抄袭了吧?]
[放心吧,甚尔不会记得这句话的。]
-
直到彻底看不见伏黑隐的身影,禅院甚尔才从街角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少年消失的方向。
接着,从嘴里吐出一只咒灵,将还在缓缓向下滴淌着血液的刀放进了名为丑宝的咒灵身体里。
越过几具姿态扭曲、脸上凝固着“不可置信”的惊骇表情的诅咒师尸体。
禅院甚尔从口袋里掏出伏黑隐那盒只抽了两根的香烟。
“嚓——”
打火机跳动的火苗在黑暗中燃起,短暂地照亮了他棱角分明、写满冷漠与沉思的脸庞。
火苗很快熄灭。
只余一点猩红在浓稠的夜色里明灭不定地闪烁。
……
禅院甚尔是伏黑隐碰瓷的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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