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润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是他好。
这是爱屋及乌。
他看的出来江美舒和对方的关系很好,所以也愿意提出来这件事。
只是。
等江美舒这话说了以后,王丽梅就第一个否决了,“哪里有去姐妹家坐月子的,这绝对不行。”
江美兰也说,“妈说的对,不能这样。”
她不想给妹妹添麻烦是一个,而且,她根本不想回到梁家去。
那个上辈子困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你既然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我们各自有家,那就各自在自己的家里面过日子。”
“尽量不要去给对方添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呢?
江美舒还想说些什么。
江美兰抬眼,神色温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已经有打算了。”
“是。”
沈战烈气喘吁吁了进来,“我去和我们院的陈奶奶说好了,他家两间房子,到时候会腾出来一间房,给我们坐月子。”
这也是陈奶奶看着他们可怜,坐月子的女方回了娘家。
江美兰听到这话讶然了片刻,她斟酌道,“那你把屋子都给收拾好了,我在过去。”
住娘家她其实也犹豫的,只是那会没多少选择了。
沈战烈,“妈已经在收拾了,估计明天就能住进去了。只是今天晚上可能要在这里住了。”
王丽梅一口答应下来,“那没事。”
见他们都商量好了。
江美舒也不好说些什么,她还去那房子看了下,是一个大单间,通风不错。
采光也还行。
而且就在沈家隔壁,离家也近,这比之前好太多了。
江美舒这才作罢。
只是,她回去后又从家里拿了一些东西,添置了过来。
她多了小外甥女,自然礼物不能少,她让林叔帮忙做了三套夏天穿的小衣服。
江美舒是打算把这个衣服送过去,给外甥女当月子礼的。
这边刚做好。
梁母就找到了她,“听说你亲亲的姐妹生孩子了?”
她之前是不知道的,但是后面来找江美舒,发现她不在家,这才晓得。
江美舒点头在整理小衣服,“对,都快满月了。”
这些衣服是拿给孩子的。
梁母便把袋子递过来,“我当年怀孕的时候,吃的一些阿胶还剩一块,你拿两块去给你妹妹,给她补一补。”
这——
江美舒有几分犹豫。
梁母递过来的干脆,她笑的打趣,“放心,我当初攒了一盒子老阿胶,不光你妹妹有,就是你也有,等你到时候和秋润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我在给你送一盒过来补身体。”
不
过,给自己儿媳妇的肯定要熬成阿胶糕,这里面的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
江美舒抿着唇,有些害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知道你害羞,不打趣你了,把东西收着好了。”
江美舒道谢后,这才将阿胶收了起来,刚好两块,巴掌大,像是灯塔肥皂一样厚实。
这两块怕是都能够吃个把月。
等到姐姐江美兰给孩子办满月酒的头一天。
晚上歇息的时候,江美舒便和梁秋润打了招呼,“老梁,明儿的我妹妹家办满月酒,我要上门去,你有空没?”
这个时间点梁秋润还真没空。
他摇头,“养殖场那边有了猪瘟,导致肉联厂的供需跟不上,我这两天可能要去养殖场那边查看情况。”
梁秋润思索了下,“我明天去不了,那你就把礼带重一些过去。”
满月酒是要随礼的。
江美舒,“我们拿多少合适?”
梁秋润,“你自己看着来就好。”
江美舒嗯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那我就随二十块,好事成双。”
这个随礼着实不算小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都可以。”
他搂着她的时候,手有些不安分,但是摸着摸着,手臂上就起了一层红色的痕迹。
比起之前来说不算是明显,但是起码也是过敏反应。
“还摸?”
江美舒瞪他。
白炽灯下,她的肌肤白皙,肤色细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哪怕是瞪人,也没多少威力,反而多了几分勾人的滋味。
梁秋润盯着她,眸子里面闪动着小火苗。
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江美舒可太了解对方了,于是哼了一声,“不行的。”
“明天一早我要去吃满月酒,你晚上胡闹起来,我明天根本起不来。”
每次梁秋润胡闹,没到后半夜他根本不会结束。
梁秋润想了想,替她整理了下被枕头上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显然很不舒服。
等整理结束后。
他才温柔道,“那我们今天就来一次好吗?”
声音温柔,人也是,又穿着米色格子睡衣,眉眼也是温柔的,整个人都透着几分人夫的感觉。
江美舒才不信他呢。
她被对方忽悠了好几次。
“不要。”
拒绝的干脆。
“老梁,我们之前说好的一个月来一次。”
这是梁秋润和她约好的。
而且还是梁秋润制定的规矩。
说做多了,怕伤身,伤江美舒的身,同样的,也伤他的身。
他在尽力克制和禁欲。
但是这种事说归说,计划归计划,实际归实际。
实际上
就是梁秋润反悔了。
这会在谈判。
可惜江美舒早都知道他的套路了,“不给。”
卷了个被子,把自己给包起来。
梁秋润看着那卷起来的被子,头一次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偏偏,他刚准备抬手去挠被子的时候。
外面还传来敲门声。
“爸,江同志睡了没?”
梁秋润,“……”
突然就觉得这个家,多了一个人好烦啊。
他不想回答梁锐,但是架不住江美舒自己卷了个被子跑了,就跟逃跑的蚕蛹一样,蹦着走,“我没睡,大锐子,我来了。”
她就知道梁锐好大儿,一定会解救她水火之中。
看着自己的老婆,又被儿子带走后。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他甚至有点想搬出去了。
和江江过二人世界好了。
*
隔天早上。
江美舒一早吃过饭,便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回娘家去吃满月酒。
她让林叔帮忙做了三套外甥女穿的衣服。
除此之外,还从华侨商店用着**票和奶粉票,买了两桶奶粉。
外加梁母给的那两块阿胶和一袋红糖。
这对于刚生完孩子的来人说,是最好的补品。
零零散散准备了一兜的东西,还有些装不下,她提着尼龙网兜,搭车去了沈家住的大杂院。
她到的时候,大杂院已经有客人了。因为沈家在办满月酒,所以天井处摆了四五张桌子。
还有做席面的大师傅,在灶膛上忙活。
江美舒瞧着一堆忙碌的人,只看到沈母在里面安排,四目相对,她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沈母看到是江美舒,便迎了过来,“来看美舒?她在屋内歇着,你进去好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提着东西跟着进了,江美兰他们后来租的那间房子里面。
她一走。
旁边的邻居顿时就朝着沈母感慨道,“你这儿媳妇有个嫁的好姐妹帮衬,就是好啊。”
“我刚还瞧着她似乎提的有奶粉。”
“对,就是奶粉,还有其他东西一看也都不便宜。”
沈母笑了笑,“是她这个当姐姐的,疼我们家美舒。”
一句话给应付了过去。
屋内。
江美舒进来后,这才发现自己当时看着的房子,大变样了。
当时她来的时候,这房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如今却格外不一样。
一张床旁边又接了一块拼接床,大夏天铺着一层藕荷色床单,显然也是新的。
之前光秃秃的窗户,如今也安了小雏菊窗帘,很是雅致。
甚至连带着房子中间挂着的电灯,也用红布给包了
起来,显然是怕别刺着了孩子的眼睛。
只这一眼,江美舒就知道这个屋子里面,定然是花费了功夫的。
想到这里,江美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朝着床头走去,“看来沈战烈还挺上心。”
之前刚从医院推着她姐回去,那小窝棚显然是给江美舒刺激到了。
江美兰拍了拍床,“他想着既然租房的钱都花了,也不吝啬这点了。”
“上来坐。”
江美舒摇头,“我身上衣服挤了公汽有些脏,不上床了,免得把孩子给弄脏了。”
江美兰,“我不在意。”
她从来都不会嫌弃妹妹。
“我在意。”江美舒趴在窗外面,看她怀里的小姑娘,“睡着了?”
才出了月子,孩子的五官又张开了一些,瞧着面色红润,皮肤紧致,看着就极为可口,好想去咬一口一样。
江美兰打开了襁褓一个角,好让江美舒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
“刚吃了奶,上午有个回笼觉,早上醒的早。”
江美舒点头,瞧着她姐额头上带着抹额,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睡衣,胸前还带着一块溢出来的奶渍。
她默然了下,要知道她姐平日是最爱干净和体面的。
但是此刻形象却不算好。
“是不是发现我变化很大?”
江美兰摸了摸脸,也带着几分茫然。
江美舒摇头,自然不会说实话,她笑着哄她,“哪里我瞧着你当妈后,脸上都透着母性的光,好温柔啊。”
这话把江美兰给哄笑了,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觉得崩溃的时候,看到她就觉得好满足。”
江美舒知道。
这是母爱。
同样的也是被激素影响。
她顺着对方的那目光看过去,“孩子起名了吗?”
江美兰,“起了,大名叫沈夏晚,小名叫晚晚。”
这孩子来的迟,也来的晚。
所以叫晚晚。
江美舒听了名字,她抬手去摸小孩的脸,“晚晚,晚晚,你名字真好听。”
不知道是不是晚晚听懂了,她睡着的时候,脸上竟然突然笑了下。
这让江美舒顿时惊呆了,“她会笑啊?她这么小就会笑啊?”
江美兰一脸骄傲,“我很早就发现她会笑了,每次睡着的时候,都会自己偷偷地笑。”
每次看到孩子笑,她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真可爱。”
江美舒又抬手摸了摸,外面沈战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
只是,他没想到江美舒也在房里,他顿时愣了下,“姐也来了?”
“我去让师傅多做
一碗红糖鸡蛋水。”
江美舒摇头,“不用,我早上来吃过了。”
她想了想,从带过来的兜里面,把阿胶单独拿了出来,“下次和红糖鸡蛋一起煮,加点阿胶。”
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吃阿胶补身体,这就有些奢侈了。
沈战烈没接,他去看江美兰,他现在自然不是以前的穷苦小子了,在和江美兰一块做生意后,如今他的眼界也开了不少。
自然也就认得面前这两块阿胶,怕是能要他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江美兰也讶然,“你从哪里弄的这么贵重的东西?”
江美舒也没瞒着,“我婆婆给的,说是你出月子了,让我给你送点月子礼,算是全了她没来看你的心。”
这让江美兰内心就有些复杂了。
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接受曾经婆婆的礼物。
她不说话。
江美舒劝她,“收着,你现在比我们都需要它,生完孩子本来就需要大补,这玩意儿刚好合适。”
江美兰神色复杂,不过,到底是收了下来。
“替我谢谢你婆婆。”
江美舒不在意的摆手。
两姐妹两人说着悄悄话,沈战烈出去了。江美舒瞧着他走路有些不自在,便问江美兰,“他结扎了?”
她如今也算是经了人事,所以多少也能看的出来。
江美兰点头,“我们回来一周,我能下床后,
他就去结扎了。”
江美舒默然了下,“还不错,姐,你没算是看错他。”
只能说,沈战烈可能没那么完美,还需要人一点点去调。教,去教。
但是这已经比那些普通的男人,好太多了。
江美兰笑了笑,“是不完美,但是他暂时还算是听我话。”
她坐月子被养的不错,面色红润,也丰腴了起来,有了双下巴。
“看来过的不错。”
江美舒感叹。
“是还行。”
江美兰,“你呢?”
她一问,江美舒就脸红了,“姐,我和老梁圆房了。”
这话一落。
江美兰立马坐直了身体,“什么?”
“你和梁秋润圆房了,他不是不举吗?”
江美舒含糊其辞,“他去看好了,大概吃了半年的药,炸了半年的针,就慢慢好了。”
其实不是治不举,而是治不能和人接触,但是本质也是一样的。
不能和人接触治好了,不举自然就跟着好了。
江美兰怔怔地看着江美舒,极为震惊,“真是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啊。”
“梁秋润竟然还有一天会变好。”
她是真没想到,两辈子都没想到。
见她震惊,江美舒也没开口
只是低头摸着晚晚的红脸蛋小孩的肌肤就是好嫩的跟一样根本舍不得丢手。
看她这般喜欢孩子。
江美兰突然问了一句“你和梁秋润会要孩子吗?”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摇摇头好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
“我瞧着晚晚挺可爱的但是如果真要我生我又觉得太痛苦了。”
她想养但是不想生啊。
江美兰“那你多过来和孩子玩一段时间你就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没和她说太久的话。
外面的客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亲戚来看孩子的。
到了后面江美舒有些不习惯人多了她便把礼钱和礼都给留下来后。
提前回了家。
倒不是嫌弃而是在梁家住习惯清净的日子冷不丁的热闹起来江美舒反而还有些不适应了。
等晚晚过完满月酒不过一个星期。
就到了七巧节了
江美舒也没打算梁秋润能够回来陪她过七夕。大家都结婚了不说这段时间养殖场猪瘟梁秋润忙的每天加班回来的时候江美舒都睡着了。
所以她一开始都没放在心上。
哪里料到梁锐放学回来手里还折了一只牡丹花他原准备偷偷放江美舒和他爸的房间的。
结果——
他回来一看江美舒竟然在堂屋里面看电视听曲子。
这就让梁锐有些意外了他书包都没放把牡丹花藏在了身后跑到江美舒面前“你没和我爸去约会?”
江美舒抬眸“约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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