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林笼罩在大雾之中,谢温是在楚衔越身上醒过来的,她揉着眼睛从楚衔越身上爬起,谢温诧异地盯着楚衔越,她发现他还没醒,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按理说,以楚衔越这种境界的修为,根本不需要睡觉,往日每每都是谢温还没起来楚衔越就不见了,或者是谢温迷迷糊糊睁开的眼的时候就正好撞见楚衔越正在看着自己。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因为昨晚真的太累了?
可谢温都觉得还好,一般来说,最先受不住肯定是谢温,而楚衔越向来在这种事上游刃有余。
谢温欣赏了会儿楚衔越睡容,并不打算打扰楚衔越,自顾自起身,她穿鞋子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或许昨晚的烛火烧了一夜,燃尽了才停下的。她记得自己昨晚有让楚衔越熄灭烛火?许是记错了,两个人都忘了这回事儿。
不过不是重要的事情,谢温没太在意。
这日,楚衔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人不见了。他心下立时一空,这是第一次醒来却没有看见她。楚衔越不知道自己竟睡了这么久,醒来的时候的竟仍然脑袋昏沉着。变成凡人,没了法力,让他身体也变差很多。甚至大部分时候还不如凡人。
楚衔越捂着头沉沉起身,开门寻找谢温的身影。好在,一眼就瞧见谢温端着一些吃食坐在院落里,见到楚衔越出来,谢温笑了笑,招呼楚衔越过去,同时开玩笑地说:“今天睡了挺久啊。我做了点吃了,你尝尝。”
楚衔越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下,那抹异色旋即很快又隐于眸下,自若地走过去坐在谢温身边。
距离天漏还有三日,外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仙都也不安宁,估计各个宗门都在殚精竭虑如何度过三日后的难关,度过就活,度不过就是死。
而此刻,谢温和楚衔越却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仿若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谢温忍不住问楚衔越这三日的计划,他会怎样带领仙都的人去抵挡将到来的天漏呢?反正谢温已经决定陪同楚衔越一起。
不管生还是死。只要同他在一起似乎都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良久却没有等到楚衔越回答,谢温抬眼看楚衔越,观察着他的反应。谢温越发觉得怪异,但是哪里怪异谢温又说不上来。
谢温:“经历洗髓台,你真的没事吗?”
楚衔越自知他法力尽失这件事情,瞒不了谢温多久,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暴露。他喉咙有些苦涩,说不出话来。
谢温看着楚衔越,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慎确切的答案。
不待谢温说话,她脖颈间血珠颤动了下,随后光芒微弱,血珠飞出来,飞到了楚衔越身边,似乎用了最后的力气对楚衔越说:“天道崩坏,我也会受到影响,轻则失控异常,重则灵力尽失。在我还留有最后一点意识之前,我告诉你,任务进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还差一点你可以完成任务了,真棒,加油主人。”
说完最后这句话,血珠光亮彻底暗淡下去,无力地回到了谢温脖颈间,接下来无论谢温再如何唤血珠,它依旧死寂着。
天道崩坏,神器也会受到影响。
楚衔越蹙着眉头,他显然对血珠今日举动感到无比怪异,尤其血珠对楚衔越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简直让楚衔越汗毛倒竖,心底蔓延上密密麻麻的寒。血珠神器从来不会对楚衔越好言相向的。也从没有唤过楚衔越主人。
这很诡异。
正在怪异的时候,楚衔越察觉到有人来了。
除了云宴几乎没有别人知道他们住在这里,当初洗髓台之后,也是云宴将他们安置在此处的。
云宴迎着清晨最末的几声鸟叫再次来到这里。
这种时候前来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
两人像个主人一样招待云宴坐下,谢温给师弟沏了茶。
云宴坐下,没说话,喝了口茶缓缓,没有事先过问师尊师姐的状况,就直接开门见山,“师尊,现在外界的人都疯魔了一般哭着吵着要见你,说什么你是真神,只有你能救这个世道。”云宴欲言又止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有些人甚至为着洗髓台的事情跪着向楚衔越忏悔,同时恳请楚衔越出去,救他们一回儿。距离天漏只有三日之遥,这些人真正意识到了死亡离自己很近了,他们避无可避。
天漏重现之后,仙都王朝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天道是整个世界正常运转的产物,然而现在世界的秩序乱了,天道也随之崩坏。
天道的崩坏,让所有人真真切切地感到到末世降临的恐惧。
而又因为天道的崩坏,那日,沧澜江上方竟然渐渐地浮现的一方天幕,金色字迹轮回转动,金色字体写着的是从古至今历年来有飞升资格的,以及已经飞升了的,或者未能飞升的修者。
有人认出来,这是一卷天神榜,在古典中被记载过,是天界的神物,用来记录撰写历年来飞升的人,桩桩件件记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站在天幕下,甚至能清楚地知道每个修者飞升前降落的神器,以及天道考验。
而这卷轴从年代久远地古时候开始和轮播,卷轴上记载的人数越来越少,名字有资格被录入天神榜的,都是有飞升资质的修者。名字越来越少这说明句有飞升资质的人越来越少了。
卷轴的字转到最后,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就只有孤孤零零的一个名字立在神卷上——楚衔越,神器:血珠,天道考验——
众人看到这里的时候,从前很多没想通的事情,瞬间就通了。惊诧于楚衔越的考验的同时也理解了他的很多所作所为。甚至有些羞愧于自己这么晚了,才懂楚仙君的良苦用心。
原来所的一切都是为他的大道!
并不是真的多爱他那个徒弟,只是为了天道任务,迫不得已而已。
都是他们误会仙君了。
他们忏悔,他们也不在意什么羽族人的身世,他们开始求着楚衔越现世。因为他几乎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具有飞升潜质的修者,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有可能真正拯救他们的人。
楚衔越不知道外界的人还有两幅面孔,不过,他现在就是想救世,却也有这份心没有这份力了。
楚衔越平静地说:“在洗髓台上,我法力尽失,如今也只是在等死而已,怕是不能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云宴,仙都还有你的。说不定你可以成为下一个具有飞升潜质的修者。彻底代替我。”
“师尊!”云宴被楚衔越的话激得胸膛剧烈起伏,“您说什么?您没有法力了?怎么可能!?你别再骗我了。”
面对云宴的质疑,楚衔越还是无比冷静地说:“云宴,为师何时骗过你。”
云宴盯着楚衔越,几乎在这瞬间,眼泪忍不住,流了一滴泪,被他重重擦去,擦到眼角都留下一个红痕。
而谢温听见楚衔越这轻描淡写的话的时候,心中那个猜想也落了地,亲耳从楚衔越口中听到这话,谢温只替他心痛。
谢温倒是不介意不嫌弃,但是楚衔越自己就不一定了。而且这事也很有可能与谢温有关。她从洗髓台下来后,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她不认为自己已经法力高强到能做到上洗髓台还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替她承受了。
在洗髓台中,他为了保住谢温,失去了法力。
他这样一个傲然自负的人,一朝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凡尘中微小的一员。可是倘若他没有到达那样的高度,没有具备成神的资质,他或许是会甘愿被淹没在茫茫尘埃里的。可是,坠落神坛的戏码真的发生在了他身上,这对他太残忍了,也令谢温无法接受。替楚衔越感到心痛。
楚衔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但谢温知道,这对他来说,不比杀了他难受?
云宴说:“可是,师尊!那我们该怎么办?外界的人都想让您同师姐快速成婚,说不定,就这差一步了,成完婚您就能飞升成神。一个神的力量才能够带领我们冲破这次难关。”
楚衔越拧着眉,望着云宴,“外界人这么说的?”
云宴点头,“大家都看着您。”
以楚衔越现在的神情没人可以看出他到底对这个提议作何想法,连谢温也只能看出一点点他的情绪。楚衔越不太愿意,不知道为什么。
谢温道:“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也许真的就差一步了。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想要和喜欢的人成婚。”
楚衔越却忽然攥住谢温的手,谢温转头道:“真的,也许我们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成过婚。或许这真的就是最后一步,你就能飞升了。”
楚衔越眸光沉沉,他不确定谢温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是就他而言,他不快,只是因为不想将爱的人当作自己上升的工具,不想与她成婚后就立马离开她。
谢温捏了捏楚衔越手,心有灵犀地说:“我不介意当工具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开,就算你成神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一切都只是为了渡过这次难关。难关之后,我们会长长久久。”
这是谢温对楚衔越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默许了成婚。
两人暂时被分离开来,这两天,剑宗的弟子陷入最忙碌的两天,所有弟子都在装扮现场,远远望去一片红色飘扬。这场临时起意的婚礼,因着被大家寄予厚重期望,而变得格外受重视,几乎所有人都看着。
剑宗因此请了山下几十个手艺精湛的绣娘去替他们绣婚服,听说一接到命令就开始没日没夜地赶工,时间非常紧迫,即便用法力加成,几十个绣娘不吃不喝也不能够松懈半分。
谢温呢,这两天还是住在半月峰的小屋。这里是阿姐居住的地方,有阿姐在的地方就是谢温的家。所以这里是她的娘家,在出嫁前,肯定是是要待在自己的娘家里的。
云宴这两天忙碌得不行,为着各种事情像个陀螺一样不停打转,谢温几乎见不到云宴的身影,更不用说楚衔越了。大家不让两人在成婚前见面,说这是这边历年来的习俗。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
又不是差了这两天,说不定楚衔越飞升之后,她几乎就见不到他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她嘴上看得有多开,心里就有多郁闷。但是没办法啊。大家都没办法。
只有这样了。
这两天,池雨霏同司空明雪倒是来得频繁,司空明雪总是拉着谢温坐在梳妆镜前各种打扮,选择什么头饰适合谢温,如何搭配等等。
“阿温师姐,明日成婚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当你的娘家人。我和池雨霏都想当。我们还可以帮你提嫁衣什么的。怎么办!我现在超级兴奋,比我自己出嫁了还要兴奋!”司空明雪咕咕叽叽地说了一大堆。
池雨霏有些嫌弃地道:“司空明雪你矜持一点吧。”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谢温,池雨霏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着谢温成婚,还是同楚衔越。怎么看都是很奇妙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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