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
杨姨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油腻了?”
小姐以前也没吃过炸鸡啊,怎么这会儿突然要吃?
“油腻?”
清瘦的人眨了眨挺翘的睫毛。
杨姨点点头:“还容易上火呢。”
就小姐这个身体条件,空腹吃这种东西,总感觉很不好呢。
“那杨姨你刚不是也吃了吗?”
或许是刚才的那个怀抱,一向不爱和人多话的余清破天荒和杨姨多说了两句,也不在意她刚才一直敲门的事了。
“我?”
杨姨疑惑又不解:“我没有呀。”
她午餐吃的员工餐,四菜一汤,没有炸鸡啊。
余清微微一怔:“刚不是你来敲门?”
杨姨摇头:“是管家。”
“也是管家摁了警报说您晕倒了,叫医生过来的。”
管家。
余清垂下了眼帘,长睫遮住了那双无色彩的黑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怪不得,她就说杨姨怎么会那么没有眼力劲。
“她来找我干什么。”
余清语气平淡的道。
“呃……”
想到这位新管家上任第一天解雇了家里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佣人,还重新制定了员工守则和员工手册,甚至就连余清都有一份日常作息表,还要求所有员工要以余清的作息表为主要任务,杨姨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饶是她,也没想到这位新管家这么有魄力。
她更没想到的是,新管家对余家的事情了解得那么清楚,甚至还能叫得动余氏的律师来专门处理这点事情。
家里的其他人有些懒散这事她也是知道,但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大部分都是余家的“老人”,就连她也只是其中一个佣人,她也就不好就此说什么。
而且小姐向来不关心这些事情。
一时间,杨姨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相长歌的事。
不说的话,明面上看着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再怎么说,余家这也算是“突逢巨变”了吧?
可要是说,会不会有点告状的感觉。
那新管家,听说手里还有先生太太的遗嘱,就连小姐好像都要听她的。
思虑了几秒,杨姨还是选择道:“应该是来叫您起床吃饭的……要不我叫她来您问问?”
杨姨的话落下后,房间里安静了许久。
就在杨姨以为自己要得到余清沉默的否定时,她又听见了嗯的一声。
看了眼点滴,确认还够自己去叫个人的功夫,杨姨忙起身。
余清只听见杨姨的脚步到门口,接着是门打开的声音,随后,就是又走回来的声音。
有些疑惑她怎么又回来了,余清抬起没打点滴的手压了下被子,往门口一看,本以为会看到杨姨,谁料,抬眸的瞬间,先对上了落后杨姨两步的那双浅眸。
白色西装,扎起的头发,完整露出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过才一晚不见,对方身上就多了几分管家的那种气势。
难以相信她吃炸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余清怔然了片刻,又收回了目光。
奇怪,她走路怎么没声的。
杨姨笑着和余清道:“小姐,管家拿了点吃的上来给你。”
余清还在打葡萄糖,不好吃东西,加上粥也还热相长歌就先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
等杨姨出去后,相长歌跟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个平板,递给余清。
“和您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
相长歌毫无铺垫的开口道,甚至都没和余清寒暄两句,比如问问她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那些。
“今天解雇了一位中餐一位西餐共两位大厨,还有两个采买,三个清洁和两个洗衣服的,保镖全队都解聘了……需要补充的人我已经陆续在面试和培训,相信三天内能补充完所有员工,十天内能全部培训安排妥当……”
余清愣愣的拿过那个还带点余温的平板,又看了看相长歌一眼。
她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平板?西装侧兜?不对啊,那个兜装不下才对。
等反应过来相长歌说了什么,余清皱了皱眉:“为什么要大换血?”
虽说她和那些人也没什么感情,但她觉得做这种事很麻烦,她听着就觉得麻烦。
“没有职责道德,也没有尽职尽责,留着也是浪费开支。”相长歌拉过杨姨刚才坐的椅子,毫不客气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余清没再说话,随手点开了平板。
平板里是一份PPT,里头是新招进来和解雇的佣人那些,余清无甚兴趣的点击了退出。
刚一退出来,就看见了另外一份资料。
题目是,余小姐生活作息表。
余清:“……”
在这个家里,能被称为“余小姐”的人,应该只有她了吧?
但是,生活作息表?这是什么东西?
相长歌明明坐在床边,看不见她手上拿着的平板屏幕,可她却像是有第三只眼一样,仿佛知道她在看什么般的解释道:“这是我根据您近期的身体体检数据制作的作息表,希望您能按照此表认真实施。”
捧着平板,窝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锁骨以上部位的余清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带着两分愕然转向相长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相长歌,像是要将她看透一样。
“你在说什么?”
实施?认真实施?谁才是雇主啊?谁该听谁的啊?
相长歌抬了抬眸,静静的和自己的任务对象对视。
对方看着真的很瘦弱,此刻打着点滴躺在床上,像是只剩一副骨架。
因为清瘦,那双黑眸显得愈发深邃。
只是里头毫无生气,看着失了几分灵动,只给人厌世的郁感。
或许是对方看着真的很病态,相长歌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希望您能按照计划表,每日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理疗,按时运……”
“停。”
余清这会儿不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她开始怀疑相长歌的精神状态。
“你知道你的身份吗?”
相长歌点头:“知道。”
余清把平板往相长歌面前一扔:“知道就行,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其他的不用你管。”
相长歌拿起平板,在余清的眼角余光下掀开西装外套,将平板往身后的西装裙裤头处一塞。
在余清震惊的目光下,徐徐道:“我分内的事,就是让你养好身体,将你养得白白胖胖,身心健康。”
余清:“……”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她爸妈到底给她找了个什么管家啊?
忽视掉难以回神的余清,相长歌说完,抬手摁了床边的响铃。
很快,就在外头等着的医生进来,帮余清将打完的点滴拔了针,又恭敬的和相长歌聊了两句关于余清的身体状况,这才和余清打声招呼,提着药箱出去。
等医生的身影消失了,余清的目光又落回相长歌身上。
那医生是她爸妈还在世的时候就给她找来的,算是疗养医学领域里的大拿,她从没见她对谁这么恭敬过,就连自己以前父母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她刚才,亲眼看见那医生冲着相长歌笑得谄媚。
怎么办到的?
余清在心里暗暗的想。
不过没给她思考的时间,相长歌指尖碰了碰床头柜上的百合莲子粥,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起身,毫无顾忌的伸手进了余清的被子里。
在余清沉默的注视下,跟抱小猫一样把她抱得坐起,靠在了床头。
接着拿过托盘举在余清面前,惜字如金般的道:“吃。”
早在下午听系统说她起床了,来敲门想叫她去吃东西却刚好看见她晕倒时,相长歌就知道面前的人很轻。
抱她回床的时候,相长歌低头看了自己怀里好几眼,才确认自己真的抱了个成年的女性在怀里。
看来自己的任务完成之路,很漫长了。
余清:“……”
百合莲子粥微甜的味道钻进了鼻尖,莫名的,余清感觉到肚子有点空。
可那只是肚子的问题,她的嘴,她的思想,并不想吃东西。
余清撇开头:“拿走。”
相长歌拿走了。
感受到身前一空,余清满意的转回头,下一瞬,半勺莲子粥出现在自己嘴边。
温温热热的,温度刚刚好。
漆黑的眸子瞪向面无表情的人,那人也在看她,又是一个字:“吃。”
余清:“!”
她这么大了,她都忘了上次吃东西被人喂是什么时候了。
“你拿唔唔唔……”
余清刚想说话,瓷勺见缝插针般的塞到了她的嘴里,为了不把自己的牙撞疼,余清只能憋屈的张开嘴吃进去。
不知道是谁熬的粥,绵绵软软的,不管是口感还是滋味都很好,但余清吃着吃着却眼圈红了。
这管家,好凶。
她不是爸爸妈妈给她精心准备的管家,她的玩伴吗,为什么这样对她?
爸爸妈妈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想干什么……
她不是雇主吗,为什么会这样被人欺负。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她都还没七老八十呢,就被“护工”欺负了,这样的日子,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相长歌不知道面前人都在脑补什么,但看着对方慢悠悠的咀嚼着,嚼着嚼着,发红的眼尾红晕愈盛,她抿了抿唇。
“又不是喂你吃毒药,你哭什么?”
“一整天不吃东西,起来低血糖晕倒难道才是你想要的?”
“还是说对比用嘴吃东西,你更想直接打葡萄糖针?”
余清听得忍不住揪住了被面,咽下嘴里的东西生气道:“谁哭了!”
相长歌:“没哭,就是眼睛红了而已。”
余清瞪她:“我这是被你气的!”
“你信不信我解雇你!”
相长歌低头又盛了一勺莲子粥递过相长歌的嘴边:“信。”
余清满意了,下意识的张嘴吃掉那勺粥。
吃完,她又道:“家里的大小事,换血什么的,你怎样我都不管你,但你少管我。”
余清没有朋友。
从小和她说得上话的同龄人,只有书里的男主上官旻一个。
现在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出现在她身边,还是亡故的父母早早为她安排好的,不管怎样,她都会对相长歌多几分耐心。
以至相长歌现在这样类似于“以下犯上”的行为,余清也没真的冲她发火。
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孤独至极很缺爱的人。
不管是那个带着炸鸡香的怀抱,还是刚才那个有力双手,都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想贪恋几分。
“你只要按照作息表正常作息饮食,我就不管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刚准备给相长歌一点好脸色却又听见她这样一句话的余清登时又皱起了眉头:“相长歌,我才是雇主,你凭什么要求我要做什么!”
“因为我的职责,就是照顾好你。”
职责……吗。
余清盯着面前离她极近,一勺又一勺喂她粥的人,有些出神,
她这会儿身上没有炸鸡香了,不知道是碗里的莲子粥的味道,还是她身上也沾染上了,余清只嗅到了清甜的粥香。
她恍惚想起平时这会儿的自己会在干什么。
应该是在画画,又或者是在弹琴,也可能是在影音室看电影。
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窝在床上,被人一勺一勺的喂着粥。
她不会在床上吃东西的。
对,是因为她不会在床上吃东西,才不会是因为没人喂她。
相长歌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眼圈又发红的人,陷入了思索。
怎么又要哭的样子?
“吃不下了?”
相长歌看了眼剩下的还剩个碗底的粥,问道。
从书里就知道余清胃口不大,有时候一整天不吃东西都是常事,虽然她盛粥的碗不大,但突然吃得多了人也会不舒服,相长歌也没要求对方一定要吃完。
陷入自己情绪的余清听到她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嘴上说着不吃不吃,但相长歌在喂她就在吃,一碗粥现在只剩个两口就要吃完了。
“咳,”余清清了清嗓子,撇开头,“对,吃不下了。”
相长歌没说什么,看着只剩两口的粥,手一抬头一扬,哗啦两下就把碗底的粥给干了。
眼角扫到她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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