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干些什么？”说着，萧行简后撤半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苏衿宁看。

苏衿宁大口呼吸着，空气都仿佛被他们染上了情丝，勾得人心痒，萧行简上前，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便被苏衿宁给拦住了。

“且慢且慢，”她像是失足落水刚被救上岸，后背已经被黏腻的汗水浸湿，衣衫黏在身上，叫人难受，“萧行简你先别过来，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这样子不合适吧？”

闻言，萧行简愣了下，下意识以为苏衿宁这是觉得自己太烦了些，不愿再跟自己待在一起。

可怜萧行简刚跟苏衿宁坦白便被泼了冷水，险些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命中注定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但苏衿宁却只是愣了一下，转而又凑了上来，“萧行简，有没有说过，你最近很奇怪啊。”

“有吗？”萧行简身子一僵，勉强扯出一抹笑来，“那你……”

“我？”苏衿宁指了指自己，笑着摇头，“如果是你的话，奇怪些也无所谓了。”

闻言，萧行简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苏衿宁会疏远自己，毕竟这些年他从未与人交心，为的便是不害得身边人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可跟苏衿宁一起同行了这么久，似乎这小姑娘并未受过多影响，虽几次遇险，但好在次次逢凶化吉，而她也始终如一，不曾对跟着自己有过什么怨言。

苏衿宁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是忽而觉得累了，自己付出了一片真心，终于在今日得到了回应，可实在是肩上压着的重任叫她再无心思沉溺于和萧行简在一起的温情中。

这些日子里，她每到夜里便会梦到苏一年，她枉死的父亲。苏一年入梦，苏衿宁便要一次次听着他讲自己的冤屈，一遍又一遍，讲述着她不愿回想的过去，质问她为什么醉心情爱无心查明真相，无心还自己一个清白。

“萧行简，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查清真相？”苏衿宁沉默半晌，再次抬头时竟红了眼眶。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无奈摇头，“魏冲狡猾得很，若非有十足把握，不可轻举妄动。”

提起这个，萧行简不免也有些泄气，他跟青山查了许久，从暗阁查到了魏冲，可每次想再进一步，线索总会中断，就像是有人故意逗他们玩样的。

“罢了，此事也并非是一日可成，终究还是我太心急了些，你莫要在意。”苏衿宁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她有心想要帮苏一年洗清冤屈，那也并非是一桩易事。

“姑娘你有心事，不如跟萧某讲讲？”萧行简将人搂进怀中，轻轻拍着她后背，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无事，不过是近些时日总是……”苏衿宁有些犹豫，可有些事在心中憋的久了，突然有个人愿意听一下，情绪难免会有些失控。

她肩膀轻颤，泪水一下下落在萧行简手背上，有些凉，他却像是被火灼烫了一般，身子一僵，却并未抽身，而是蹲在苏衿宁面前，直直望着她。

“姑娘，此事不怪你。”他柔声劝道，“不知萧某可曾跟你讲过，当初萧某下山回京，到家中时，萧家上下，已无活人。当时只我一人，青山不曾赶到。”

“那青山他是……”苏衿宁胡乱抹了把眼泪，柔软的指腹却紧接着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青山他随后才到。”萧行简眼睑微垂，似是提起了内心最深处不愿提起的伤心事，叹了口气，缓缓将他最不堪的往事道来。

萧行简年少时起便跟着徐元基上山习武，直到近二十岁，这才被准许下山，回京那天，迎接他的不是萧家人的笑脸，而是满地尸体。

他看呆了，站在院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青山，是在那之后才匆忙赶到的。

萧家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青山进去的时候，萧行简站在满地尸体面前，手足无措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青山，”萧行简轻声唤着他名字，深吸口气，悠悠开口，“我想报仇。”

“嗯，我陪你。”青山点头，他本就是萧行简救下的，若不是萧行简觉得他们两个本就是平等的，青山不该为了他抛下自己应有的人生，他早就冠以萧姓了。

“所以你、你们两个一起去做了锦衣卫？”苏衿宁有些诧异，她只知道萧家出事了，却没想到出事那天正巧萧行简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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