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顾安夜探县衙。
转一圈没找到户房,她不得已在后院挟持了个望月发呆的人。
这个点都还没睡,估摸是守夜的仆从吧。于是顾安友好地请对方领自己去户房查卷宗。
仆从同手同脚走在前头,余光止不住地扫向顾安,最后视线落到了束在对方腰间的那根木棍上。
这是何利器?
他不知不觉地放慢脚步,仔细端详起来,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树干,可闯衙门只带根棍子来是瞧不起谁呢?
就在顾安不耐烦时,仆从很是礼貌地拱手行礼:“敢问阁下是哪位英雄好汉,来此有何贵干?”
“自是有要事。”顾安眨眨眼,虽然四下再无他人,她还是特意小小声问,“打听个事,你觉得你们县令如何,比如有没有尽到他做官的职责?”
男子闻言垂眸,他的长发用深蓝布带绑住高高地束在头顶,没有一丝碎发垂落。明明长相年轻,两鬓却已经泛着淡淡的白。
他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悠悠答道:“谈不上有何功绩,但他也在努力,每日勤勤恳恳,克己奉公,希望能为百姓做些实事。”
顾安挑眉啧啧道:“你家县令知道你对他如此满意吗?”
男子:“当然。”
嘿,整挺自信!
顾安斜他一眼:“因为你日日拍他马屁?”
男子一本正经地摇头:“自然是因为我每日三省吾身,严格按照这样的要求管理自己,保持本心。”
顾安卡壳:???
下一秒顿悟,原来是舞到正主面前了啊。
她停住脚步,双手抱胸立在原地,冷声质问道:“那原木县数名儿童失踪案你如此解释,现在距离最早一名被害人失踪已经过去两年,县令您不该给那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一个交代吗?”
原木县县令直接跳过话题,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原来阁下是为此事而来,那宗正可带错路了,失踪案的案卷此刻全在后院单独存放,户房可没有阁下想看的东西。”
顾安不语,冷眼瞧着陈宗正转身往回走。
按照一贯的套路,前方很有可能藏了陷阱,但顾安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并未在眼前这位原木县县令身上感受到害自己的恶意。
这样想着,她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跟上。
路上时,只听陈宗正又问:“不知阁下寻的是哪位孩子?”
顾安:“昨日到你们县衙报官过那位老者的孙子,我是他哥。”
“哦,我记得,是叫小厌对吧。”陈宗正语气带着疑惑,“可是我查过户籍档,小厌孤身一人,没有哥哥呀。”
顾安顺嘴答道:“虽说我和他是刚认的兄弟,但你也查的不仔细。”
陈宗正听后摇头叹气:“想必阁下定是武艺高超,不然怎么这般自信,敢夜闯县衙,但此案涉及范围广,牵涉人员众多,情况极其复杂,要是头脑简单的根本招架不住那些人。”
他说着不再往前,回头一脸认真地道:“此屋便是案卷存放之地,阁下若能听我一言,便请三思而后行,不然到时恐怕丢的不仅是人,还有你的命了。”
顾安笑了笑:“县令是在威胁我?”
陈宗正拱手:“失礼了。”
他这样子是做的规规矩矩的,结果下一秒就开门放出六个戎装整齐的侍卫来,哄地一声朝顾安扑去。
顾安顺势抽出自己专程削的利棍,对准人后脖颈子库库一顿敲。
别说这木棍还挺好使,当再次击退一个敌人时,她自豪地扬起棍子,就说不必花那大价钱去买剑。
虽然但是,高兴不过两秒,棍子被刀咔嚓砍成了两半。
“诶呦我去。”顾安弹射起步躲过袭击。
刀光如银色闪电,擦着她的耳边划过。
两缕碎发与面纱的系带慢悠悠掉落,在即将飘到地上时又被靴底扫过时劲风吹起,在空中不停地打转。
陈宗正负手而立,淡淡命令道:“小贼罢了,生擒给个教训即可。”
侍卫们应声遵命,顾安寻到间隙,脚尖点地旋身切入其中一人空门,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捏成拳猛击其肘关节,顺利夺得武器。
她利落回头冲陈宗正喊:“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活捉我!”
话音未落,陈宗正在看清顾安样貌的瞬间瞳孔收缩。
不管黑马白马都得当真马,陈宗正心底发虚,尤其在见到面前刀光剑影的场景,他的亲卫抡起刀齐齐往圈中央的人砍去,陈宗正立马慌不择步地上前阻拦。
“住手,住手啊!”他颤颤巍巍地伸出胳膊边跑边喊,打斗中的人收不住力还险些伤到了他。
顾安依旧保持进攻的姿势,等对方停手她才往回收了收刀。
陈宗正咳嗽两声:“你们都退下。”
顾安狐疑地看向他,只见陈宗正神情大变,郑重地将双手交叠胸前,重新恭敬地行了个礼。
顾安站在原地没动弹,感觉有诈。
陈宗正没等到人开口,只得自行起身。在挺腰时他正打算再偷瞄一眼对面,刀唰地袭来。
“等等等等……”陈宗正差点喊破音,但剧痛没有传来,只感觉到肩膀微微沉。
顾安用刀背轻点他的肩,在陈宗正闭眼时她微微低头埋进自己的衣服深深吸了一口。
没味呀?
陈宗正反应过来,迅速开口:“请常安郡主安。”
顾安:……
她有些一言难尽:“你认识我?”
陈宗正忽然变得语气谄媚:“当年都城襄白湖边我有幸得见天颜,虽是匆匆一眼,但郡主您与殿下们的身姿已经牢牢刻在了我的心中。”
他捂着胸口打算继续发挥。顾安嫌弃摆手:“得了得了。”
她靠前一步,仔细辨认对面县令的样貌:“你是那日湖边赶考的书生?”
陈宗正仿佛深受感动:“郡主还能记得臣,实乃臣之大幸啊……”
顾安再次喊停,她还记得那年陈宗正一见花红柳绿的游船便喊了句成何体统,现如今怎么这般……奔放。
顾安一时难以想出词形容对方,她问:“你怎么会在这?”
陈宗正猜出几分顾安眼神怪异的缘由,他并不在意,哈哈笑了两声道:“托从小苦读到大的福,我从童生到秀才,十四岁便中了举,参加春闱后更是一路顺风,一次便通过会试成了贡士,那时家中父老皆夸我能光耀门楣,是少有的天才,但那可是大都啊,状元遍地跑,连路上垫脚的石子都是金做的……”
顾安见他越讲神情越悲愤,可自己从来不是一位好的倾听者,一想到小厌,她反而更觉得陈宗正在浪费时间,于是皱眉打断:“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陈宗正一顿,接着笑眯眯地说:“郡主,自打我从主城发落到原木县后,已经好久没见到上面的人了,这好不容易赶上趟,下官可不得自我举荐一番?”
顾安一整个大拒绝:“您可得了。”
言罢,她想到什么,立马勾唇摆起郡主的谱:“原木县县令,既然知道了本郡主的身份,还不拿出卷宗如实招来?”
陈宗正嘴上应和着:“那是自然,小官亦是着急的。”
可他开口又是从遥远的殿试谈起:“真真命运捉人啊,放榜前几日,下官同窗讲他拜了个大官做门生,邀我去参加晚宴,我本想拒绝,但家中贫困,连赶考的路费都是从他那打条子借的,于是只能无奈应下,那会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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