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荔园时,太阳已落山,天色暗了下来。
何云生与靳松云已在荔园外的台阶边等候。
掌柜一面说着明日的分派,一面跟在李灵钥与霍啸雨身边,送他们步出酒楼。
忽然,街头有一名身着黑衣黑袍的人走过。
黑衣黑袍乃是大食国商贾的打扮,广府百姓见惯了异国商贾,都未多加留意。
这时广府街头的行人已不多,这人用头巾将面容遮去了一半。
但李灵钥却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她定睛看了片刻,才发现他竟极似阿拉义与阿德南带着的那名的同伴。
阿拉义与阿德南的同伴语言不多,李灵钥每次见到他们,这名同伴都默默跟在后方,但凡有话要说,皆是阿拉义与阿德南出言,他只默默地坐在一边。
李灵钥几乎想不起来何时听到过他说话,但她记得这人走动时微有颠簸,便留心细看他走动时的情形。
这人身形瘦高,黑衣穿在身上,几乎将他融入了黑暗之中,她看了片刻,的确发觉他行走时微有颠簸。这也便是她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的缘故。
可她清楚地记得阿拉义与阿德南对她说过:他们的同伴阿扎木被谢赫扣住了,不能离开驿馆!
她对霍啸雨道:“署提举,我要办件事,马匹就,”
霍啸雨看了她一眼:“你要独自去办事?那将马匹放在此间。”
李灵钥盯着那人的背影,对掌柜:“掌柜,我的马匹劳烦你们照料一阵。”
掌柜笑眯眯地点头:“公子有事只管去办,马匹就放在此间,我已知晓贵府在何方,若公子不回来取,我也会派伙计送往府上。二位可要采买别物?可需小人派伙计相助扛拿?”
李灵钥摇头:“不必,多谢了。”
她交代完毕拔腿便走,刚走出去三步,手臂一紧,霍啸雨赶上来抓住了她。
霍啸雨似笑非笑,但他还未出声便被李灵钥打断:“署提举,你看到前方那人了么?”
霍啸雨瞪着她,李灵钥手臂被他抓着甩不脱,而那黑衣人已要转过街角,她急了:“你让我先去看是怎生一回事?”
她去掰霍啸雨的手,霍啸雨愕然松手,她已拔腿追赶。
那黑衣商人身形极高,脚下不慢,李灵钥跟在后方小跑着才没被甩开。
黑衣商人走了一阵,进入了路旁的一家酒肆。
李灵钥在街角收住脚步,看着那酒肆在心中算计。
“你在看那大食商人?”霍啸雨的话声在她耳边响起。
李灵钥正全神贯注盯着食肆,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手按胸前才没叫出声来。
霍啸雨看着她:“你怎的吓成这样?我又不是鬼!”
李灵钥努力平定住心神,“署提举忽然出声,我心神都在前方,吓了一跳!”
霍啸雨顿时软了声气:“真吓着了?我没想吓你,我只是想帮你,没料到你看得这样出神。是我不好,下回不这么悄无声息了。”
李灵钥看到了跟在霍啸雨身后的何云生:“署提举,请将何哥哥借我一用。”
霍啸雨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何云生与靳松云,何云生已笑眯眯地问:“曜哥儿有何吩咐?”
李灵钥将黑衣商人进入的酒肆指给何云生:“先前那身着黑衣的大食商人进入了酒肆,何哥哥能帮我去看一看么?”
何云生:“我可以前去查看,但我听不懂大食商人说话。”
李灵钥:“何哥哥只要帮我看一看他与何人商谈便可。他见过我也见过署提举,我们不能走近。”
何云生去了,霍啸雨看着李灵钥:“这人很要紧?”
李灵钥点头,霍啸雨皱了皱眉:“那你回去,我来替你将他捉住。”
李灵钥摇头:“不可。他又没犯律法。”
霍啸雨冷笑:“鬼鬼祟祟的,能是什么好人!”
看到李灵钥皱眉,他又换了个口吻:“你不是有话要问他?我让何云生将他捉来,你径直问便好。”
李灵钥叹了口气,依旧摇头:“不可。”
霍啸雨想了想:“他来办公文时欺负你了?你别怕,我给你出气!”
李灵钥:“署提举,他不曾欺负过我。我跟在他身后是有别的事。”
霍啸雨将她拉到街角阴影里:“那,我们在这里等。”
何云生去了不久便折转回来:“那黑衣商人与一人坐在角落说话,他们身旁的人大约是个通译。他们的话声不高,我听不着,也没敢走近去,只将四周看了看,认准了与他说话的人便出来了。”
距他们站立处十来步开外有个卖甜汤的摊档,放着两张板桌,几个矮凳,摊主夫妻正招呼往来的人喝甜汤。
霍啸雨将李灵钥拉到一张板桌前坐下:“咱们在这里喝甜汤,等他们出来。”
霍啸雨让她坐在角落,他坐在她身边,何云生与靳松云也各坐一方。
霍啸雨:“你看到那大食商人便矮下身子往阴影里缩,我们会遮挡,他未必能看到你。”
这家摊档的甜汤熬得清甜无比,李灵钥边喝边看着那酒肆。
这时天色已晚,那酒肆透出灯光,能看到其中有人走动。
她忽然想:“若是这酒肆有后门,他自后门离去,那不是看不到了?”
何云生:“这酒肆连雅间都没,只有一道门通向后院的灶间,我没见有后门。”
李灵钥一愣,何云生看着她一笑:“曜哥儿这样着紧,怎能让他由别的门跑了?我将酒肆内都看了一看,若酒肆另有后门,我回来说了话便往后门处去。这酒肆极小,后面是灶间与小院,只有这一处出入。”
李灵钥忽然笑了:“何哥哥,你都不会说广府话,堂倌没为难你?”
何云生摇头:“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便不能为难我。堂倌见我不会说此间的话,只能跟在我身边,随着我四周看了看,便送我出来了。”
霍啸雨看着李灵钥:“那大食商人是怎生回事?”
李灵钥看着他:“署提举不觉他有些眼熟么?”
霍啸雨想了想:“你是说他走路时轻微颠簸?”
李灵钥意外,霍啸雨瞅了她一眼:“我记得在你家中初见阿拉义他们三人时,我便见他们中有人走路便微有颠簸。”
看到李灵钥惊异,他又扬了扬眉:“那我还猜测他腿上有旧伤,便多看了两眼。”
他对着那边看了看:“那人是他?”
说话间,有人步出酒肆。
纵使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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