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风渐紧,吹起她鹅黄色的衣袂,少女唇角的笑容也慢慢凝固,沈让瞧见那襟口米珠堆叠而成的玉兰花轻轻颤动着。
纱裙在风中展开,广袖灌风露出素色银纹的内衬。
她眉头紧蹙着,眼里多多少少都添了几分不悦。
“下官参见沈大人。”林濯喉咙滑动一瞬,略微有些紧。
来人一身墨色锦袍扫过地面,银丝暗绣的鹤纹在袖口翻折时若隐若现。
腰间玉带拢着,上面缀着一枚青玉翡翠玉佩。
袍角倏然被穿堂风过时掀起,他眉梢轻挑,眼尾青色小痣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那一双桃花眸子浸着冷意。
沈让越过林濯而是直接到元苏苏的面前:“殿下。”
元苏苏保持着最为基本的礼貌,纵使心里对这位嘴毒又屡屡坏她好事的沈少师,好感度不比他对自己的低。
“嗯。”她略微颔首,然后敛眸便拉着林濯转身离去,看似半点都不想多搭理他。
苏苏将林濯的手拉紧些许后,她看着林濯冲着她莞尔时,苏苏心口怦怦跳着。
看着比起沈让,时时刻刻都温润到骨子里的林濯,心头的不悦消散了不少。
她脸上慢慢泛起红晕眼睛微眨,怕林濯不自在方弯唇:“今日与我在一处,旁人不敢随意欺辱你。”
方丈得知今日有贵客入寺,便特意为他们安排了一个曾经先皇带着长公主母妃前来避暑的雅殿,前去备斋饭方退了出去。
这个雅殿不仅陈设堪比宫中,用膳一侧便是满塘的莲花。
“今日寺中香客众多,方丈说只剩下这一间了…”沈让忽而踏入殿内瞥见蹲在池边撩起袖便拨弄着莲花的苏苏。
“哇!林濯快来看,这莲花…”
她转过身白皙娇嫩的手中捧着一朵莲花,眼眸亮亮地。
本以为是方才出去的林濯回来了,未曾想…
来人竟是沈让,有些尬尴。
她敛了几分笑意,见沈让目光顿在她身上,苏苏有些不自在问道:“沈少师…您这是?”
沈让回过神拧眉呵斥一声:“身为大周皇室,成何体统!”
又是成何体统…
元苏苏被翠翠扶起来后,恹恹地有些不自在:“少师来这做什么?蹭饭啊!?”
倏然阳光透进来,沈让迎面而来,霍然地面上投射着他长身玉立、英挺的身影。
那种只属于沈让的压迫感,自他周身散发出来,慢慢将苏苏地面上娇小的影子吞噬掉。
元苏苏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飘忽着半点不敢看他那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里,透出将自己玩弄于鼓掌间的自得。
“嗯,蹭饭。”
蹭饭都能被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苏苏无语,心里默默吐槽着。
林濯回来后,三个人都只是静静坐着,沈让闭目养神不说话时倒是比平日看着讨喜多了。
而苏苏把玩着莲花同林濯咬耳朵说悄悄话。
忽而一声温柔带着喘息的声音自门外而来:“敬之哥哥走得也太快了。”
一个女子仪态大方而来眼尾胭脂晕得比寻常上京城中的贵女浓三分,瞳仁如水,笑时梨涡渐起。
浅金留仙裙裾扫过青砖,珊瑚色披帛缠住盈盈一握的腰间,偏在转身时故意滑落半幅。
若说元寄茵生得乃是那摄人心魄难以挪目的魏紫牡丹,那这位姑娘便是如同出水芙蓉。
她目光扫过沈让眉头倏然的蹙起,好似视若无睹般笑着向苏苏行礼:“臣女参见长公主殿下,林大人。”
苏苏坐下后颔了颔首,看向沈让略显阴沉的面孔出言调侃一声:“姑娘坐吧,沈少师不为本宫介绍一二?”
那姑娘正欲开口自荐时,沈让打断冷言道:“这位是清河崔氏家主嫡女,崔初宜。”
想来是沈让这个老光棍估计是家中逼的紧,才出来相亲的。
毕竟世家中人大多都是联姻巩固各家势力,这才能够做到同仇敌概、同气连枝。
啧,没想到这般好看的姑娘居然如此倒霉,要嫁给沈让了…
都是命啊!
苏苏支颐看向自家那光风霁月的林濯,倏然悄悄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
林濯耳根子泛红,毕竟有外人在自当是不好同苏苏恩爱过分,只得正襟危坐微微侧目低眸看向身旁的苏苏,无声唇语:“别闹。”
苏苏耸肩甜甜一笑,心中暗喜不过还好,我命还挺好的~
倏然只听崔初宜格外落落大方,弯唇打趣道:“先前臣女便有听闻殿下属意林大人,如今看来原如此般配又恩爱,叫臣女看得都不禁羡慕了。”
苏苏弯唇嘴快道:“崔姑娘,你往后也会…”
哦不…沈让嘛。
元苏苏余光扫过他轻咬筷子,眼尾藏着点点俏皮:哈哈,那就说不准咯~
她偷笑时忽而瞥见沈让眉轻拧,眼眸中渗出凛冽,凝视着自己。
元苏苏唇角抽动一瞬,吓得背后濡湿一片,她手微颤抖着。
“殿下,吃这个。”倏然,林濯夹起一个寒山寺只得碰运气才能吃到的荷花酥放置在苏苏的碗中。
她松了口气,方转过头冲着林濯甜甜笑着,目光一直低垂。
他眸虚眯,捻了捻指腹。
以及…个儿太高,看到了案几之下两人紧扣的手。
沈让目光一滞,轻嗤一声后猛灌一盏茶。
有碍观瞻。
崔初宜见沈让迟迟不动筷方主动将荷花酥夹到他碟子内道:“听闻寒山寺做荷花酥乃是一绝,敬之哥哥也尝尝。”
沈让看着那一块漂亮精巧的糕点,尚未至鼻前便传来幽幽香味。
他遽然蹙眉,丝毫不给崔初宜半点面子:“本官不喜甜。”
这一顿饭每个人都吃的可谓是索然无味。
沈让匆匆用完膳后道:“殿下慢用。”
苏苏颔了颔首闷闷地应下一声,并未抬头看他。
虽说如今林濯同她之间不过还需相处一段时日,若是顺利往后去求圣上下一纸婚书再为自己许个封地,她也能远离上京城这个要她小命的是非之地。
同林濯过上和和美美的小日子,然后安安静静等着大结局就好。
只是,她还是害怕自己就算再如何避免也难以避开原定的结局。
如今的长公主只怕是难以自保。
若是往后,元寄茵与安阳王的密谋造反之事,还是被沈让知晓,他只怕不肯放过自己,光凭躲在封地又能耐他如何?
苏苏抿了口汤,下定了决心还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尽可能…讨好着他吧。
毕竟自知脸皮厚,多丢几次也无妨,不过命只有一条可宝贵得紧。
酒足饭饱后,林濯转过头看向有些心不在焉正在四处张望的苏苏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元苏苏抿唇摇头,敛回了寻找沈让的目光默默叹息一声。
“无妨。”
崔初宜深知今日可是好不容易能够将沈让“逼迫”出来同自己相见的日子,她抬眸起身唇边的笑意绽放的刚好,向苏苏行礼道:“殿下,林大人,臣女先去寻敬之哥哥了。”
苏苏借此机会也颔首自然而然转过身拉住他的手道:“你不是同我说寒山寺的后院繁花似锦吗?我们也去看看?”
“好。”林濯伸手捧住苏苏的脸,忽而靠近时苏苏
就算林濯不过同苏苏认识几日,但还是将这位殿下的性子摸的格外清楚,丝毫没有外间传闻的那般手段狠辣、八面玲珑。
全然是一副不谙世事,天真烂漫、藏不住事儿的性子。
仿佛从前那杀伐果决的长公主,不是她。
虽说他只是刑部的一个小官员,但也曾在登基大殿上妄图穿过那垂下的珠帘以及站在他前方的众臣,看清那里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才能做到如此小小年纪便威慑住朝中重臣。
如今殿下失忆了,不过哪有人能够因为失忆而将本性全然揭过的?
林濯都不信,旁人又有几个会信的?
所以这位殿下有没有可能,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林濯不是没想过终有一日殿下会弃了他,他林槐序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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