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额前的几绺碎发纷飞,眼眶潮红,直勾勾盯着小娘子,素日的精明算计无影无踪,仿若一只被人任意遗弃的幼犬,叫人好想再欺负两下。
宋涟清鬼使神差点了点头,有温热的泪珠迅速砸在她脸上,接着是郎君的控诉:“宋涟涟,你别太欺负人!”
此情此景过于眼熟,几个月前的花墙下……
两人同时想到郎君如何欺负小娘子的情形。
大雪静谧下着,宫室内外无一宫人。
“方大人心悦我家阿汝,若非扯干系,我预备认阿汝为义妹,到时他该唤我一声阿姊,思淼与他,倒是连襟兄弟。”
末了,宋涟清踮起脚尖,安抚似的亲亲郎君的唇瓣,“好了,风水轮流转,我与思淼扯平了。”
她鲜少主动献吻,每每皆是裴照林哄骗,再不济蓄意勾引,她才会乱了分寸。
这几个吻都很轻,如轻柔的羽毛扫过心尖,裴照林忆起那几年春日,少年心事汹涌,他立在卧房前,静听海棠绽放的声响。
其实,没有任何声响,一如他无法诉诸于口的爱恋。
宋涟清见他怔在原地,准备拉着他出宫,后腰忽地传来一记力道,她整个人靠在辅殿外右侧的隔扇门前,唇上的厮磨温柔缱绻,酥酥麻麻的吮吸逐渐湮没她的理智。
好半晌得以喘息,她蜷着指节推搡他,“好……好了……”
可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湿热的触感染至她的耳垂,“涟涟,那几年,我真的好想你,哪怕,哪怕你训斥我的场面,我也掰开了揉碎了回忆……”
宋涟清心口砰跳,漾着无数道悸动的涟漪,又像生出一簇火,挑开筋脉蹿入骨髓,她就这样水火两重天,不知如何回应他的思恋。
有时,她分明就在他眼前,他似乎总担心她下一刻便随风而去。
她确实蛮记仇的,一直记着他烧她图纸、轻视她的志向。
如今瞧着他毫无安全感的模样,她偷偷发笑,若能撕开回忆,她真想将那个傲慢耿直的少年拽出来,让他好好瞧瞧他是如何栽在她宋涟清手里的。
“咳咳——”
隔着旖旎的风雪,正殿廊檐下现出一道身影,不知站了多久。
年轻的帝王戏笑道:“宫禁重地,成何体统啊?”
宋涟清极力推开身前的郎君,作揖歉声道:“微臣失礼。”
裴照林收到她余光递来的眼刀,回味似的舔舐下唇角。
宋涟清羞得手心热出了痒意,浅笑着后退半步,使出十足的力气,掐在他的细腰上,“见礼,走了。”
“陛下放心,我与宋大人这就回府收拾行囊。”
裴照林隔空随意施礼,蹙眉低声求饶,“错了,错了,我知错。”
他的腰劲瘦,掐着定然痛,宋涟清勉强松开他,下一瞬,五个指节被他捞进手心,腰间挂着的莲花香囊也不翼而飞,“你当真没皮没脸!”
“夫人教训得是。”
“谁是你夫人?”
“好,准夫人。”
“你......”
两人暗中较着劲告退,朱屹这边瞧得一清二楚,他身后的大太监周全不免忧虑道:“恕卑职直言,裴侍郎如此耽于情爱,如何能但得主将大任?”
朱屹自然相信裴照林有分寸,笑道:“朕若不让宋大人同去,他成日在战场上挂念的,可不是什么家国大义。”
毕竟,他好不容易变成这副有血有肉的模样。
*
当晚,宋涟清到访徐家,徐诺得知消息,又惊又喜。
女子施展才华不易,徐诺虽不想做官,但若能治好李将军,得块御赐招牌,某些红眼同行、纨绔子弟,整她前得先掂量掂量了。
她当即风风火火准备药材。
隔日,天马虎亮,宋涟清心绪颇有些亢奋,带着行囊前去接徐诺。
岂料,半道,一匹骏马横冲直撞,许是雪天地滑,马蹄打滑,连人重重倒地,马嘶幽鸣。
昨日情景重现,宋涟清额前冒出层薄汗,“何……何人?”
马夫亦颤音:“娘子,孟……孟大人摔了。”
孟钧?宋涟清惊魂未定,抚着心口下车。
他难得着深衣,浑身是雪,狼狈爬起,拖着腿问她:“战场残酷血腥,能否安然归京未可知,涟清阿姊去便罢了,何必荐举阿诺?”
应当出公差刚回京,他眼里布满血丝,隐忍着忧虑,当然,半点不忧心他的涟清阿姊。
宋涟清默然一瞬,点破他,“人是我举荐的,可去不去却由她自个儿决定,小均这般忧心,为何不去亲自问询?”
“我……你明知……”郎君羞怯别扭的神情十分精彩。
宋涟清星眸含笑,提议:“我正要去接阿诺,你可要同去?”
孟钧赌气,“不去。”
“行,不去。”宋涟清没再管他,返回马车。
待车轱辘碾着白雪,她透过车窗缝隙,孟钧正一瘸一拐追车,又透着股少年人的狠劲儿,边追边喊:“莫要让她上战场!”
“你们走慢些!”
小郎君着实滑稽,宋涟清接到徐诺,唇角弧度压根没平过。
车厢内,徐诺重新绑着马尾,见她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涟涟有话不妨直说。”
忍无可忍,宋涟清笑声轻悦不断,“待会儿,待会儿阿诺便知晓。”
徐诺古怪,“今日为何不唤阿姊?”
宋涟清清煞有其事:“因为,某人察觉自个儿长大了。”
徐诺:“……?”
辰时,押送兵器与粮草的队伍也抵达城门,一行人正式出发前往冀北。
车马行了两日,徐诺的软枕垫在后脑,百无聊赖翻看着医书,“所以,我该知晓何事?”
宋涟清算算脚程,喃喃自语:“估摸着追上了啊……”
“谁?”
宋涟清不禁自疑,莫非她会错了意,孟钧没打算来冀北?
“阿姊听错了,我说咱们明日暮时便能至军营。”她掩饰轻笑。
冀北雪势较小,可傍晚刮起朔风,絮雪纷飞,厚厚覆盖去路。
沐浴完,宋涟清一直点着烛火观摩冀北舆图,军营扎在朔县的定河边,他们困于云县驿馆,距离朔县三十里地左右。
她细细思量,军师毒发身亡,主将昏迷不醒,恐怕有人好大喜功,争抢主将之位,军使既强撑着将军情递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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