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夏至节,赵佣要到汴京城的北门外举办北郊大祭礼,燕辰护驾。
汴京城的老百姓们忙着祭祖、拜土地神、吃凉面,池塘边、竹林旁,都是纳凉胜地,挂草药驱邪,小娘子们互赠折扇脂粉凉茶。
申时末,玉清观,了尘园。
山泉石上流,竹林风声起。
山中凉意充沛,来避暑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的勋贵之家包了园子和山林,图一个清静自在。
燕驰正躺在一张竹制躺椅上,听着青硕汇报。
“公子,三十艘海船已到渤海湾,耶律达尔亲自带人验货。”
“咱们贩卖到真腊的茶、瓷器、棉布、丝绸,所得的钱财正好用来采买香药和药材,扣掉所有成本,入账六百七十万贯。若下次全部采购香药,利润应在十五倍左右。下一次南下预计一周后。”
通常大宋的海商按照正常渠道,经营海外香药贸易获利一般在十倍左右。
以沉香为例,朝廷下令海南四州军购买普通沉香价格每两一百三十文左右,在国内售价一般为一贯五百文到两贯之间。
即使被市舶司抽税,获利也有十倍。而上等沉香价格每两十贯,获利更多。
燕驰的货物运往辽国买卖,走的也不是辽国正规港口,耶律达尔同样发财。
货物不入大宋国土,也就不用被市舶司征税,龙脑、真珠凡细色十抽一,玳瑁、苏木凡粗色十抽三,博买比例常变化。
再加上船不走空,贩卖瓷器、丝绸运到真腊等国,获利当即采买香药等物,一去一回,都在获利。
全部都是五千料的大船,每艘荷载三百吨,配备指南针,存储大量西瓜作为淡水饮用,二十名禁军带刀,另有船员一百人。
遇上海盗也不怕,禁军加船员,一共三千多人,足矣去打劫别人的船只。
“给三十艘船上的兄弟们发分红,陈默八万贯,你和舒阳各领五万贯。”
燕驰抬眼看了竹林另一侧逐渐下沉的落日,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动静,周云初还在沉睡。
“让舒阳跟高丽、日本那边接洽,有合作意向的先聊聊,再去买三十艘五千料大船,专做国内市场,再倒两杯酒。”
荔枝烧倒入白瓷杯,青硕加了块冰,递给燕驰。
“一起喝。”燕驰随手接过,对青硕扬了扬下巴,“临安那边什么情况。”
“谢公子。”青硕顿了顿,随即一仰而尽,“崔七按照夫人嘱托,在万松岭买了一座三进大宅,糖铺和香饮子铺已经开业两个多月,万亩果园里的果苗长势很好,草药园五千亩,酒楼上个月已经装修好,现在已开业二十天,调整了菜品,以鱼虾蟹为主,钱塘人喜欢喝黄酒。咱们的人在园子和铺子内照顾着。”
燕驰:“临安那边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我说。两浙路转运使和杭州知州没找茬吧?”
“转运使收下钱,什么都没说。知州巴不得您去那边开铺子,尤其是酒楼开业,知州等着收酒税呢。”青硕接过燕驰手上的空酒杯,续上。
燕驰倒没想到杭州知州这么热情,“等临安的香药铺、药铺、花果铺、锦帛铺装修好,全部按照汴京铺子里的人员配备,找些人过去。”
“是,还有一件事,公子,船上的六百名兄弟们对默哥有点小意见。”
“小意见?”
“也没啥大事,就是默哥自己不找女人,也不让他们找女人,理由是沉迷赌博嫖妓容易误事。”
青硕本不想多话,奈何那几百只鸭子般吵闹,搞的不好还要闹事,误了事会影响公子赚钱,他干脆转达一下,看公子怎么处理。
燕驰嗤笑了一声,不咸不淡道:“就这么憋不住了,告诉陈默,在那边开一个妓馆,价格抬地高高的,平常打探辽人、西夏消息,等船上这帮人下船的时候,管不住裤腰带的,一律宰他们。”
青硕愣了愣,开妓馆,他们接到消息时,估计乐疯了吧。
对于管不住裤腰带的人,从船上赚的,又从床上花出去,一分别想带回家,要是沉迷其中的,搞不好还倒欠。
“没别的事,你就忙去吧,叫元琪过来。”燕驰放下酒杯。
元琪正在收拾自己的屋子,忽听青硕让她去公子那里,赶紧过去。
燕驰躺着,闭着眼听着耳边竹林风声。
“公子。”元琪低头。
“怎么,夫人对你太好了,你舍不得把她的踪迹告诉我?”燕驰眼皮都没抬。
夫人自从知道她父母早逝,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养。晴心哥哥沉迷流连妓馆赌场,欠一屁股债,她还得照顾爹娘。
夫人每次都找各种差遣,以差遣的名义给她两送钱,两年就攒下了一千五百多贯,足够养活她们的家人。
平常从不打骂,甚至带着她两吃喝玩乐。
她到夫人身边,就是将夫人日常情况禀告给公子。
如果夫人知道了,估计会很伤心。
元琪看着燕驰,脑海中整理了一下,“上周,夫人得了官家赏钱,跑去买了衣衫、鞋子、乳酪。李家瓷器铺送来大量的瓷器,进入周宅北苑,夫人去看了。”
“青木给庶人园的书坊招了很多工人。几乎每天上午,夫人都会去周宅北苑待一炷香,找苏叶、百薇聊会,再去铺子里转悠,最近夫人喜欢买各种吃食,好像饿的慌。”
用赵佣的赏钱买衣衫鞋子,燕驰心中五味杂陈。
这倒是他疏忽了,欢儿在雄州待了大半年,以往给周云初买衣衫、鞋袜、首饰这些东西,都是欢儿去办的。
周云初一惯不会去买衣衫,没嫁给他之前,是苏叶包了。这回竟然主动去买衣衫了,看来是真的缺了。
买瓷器、刻印书籍这些事情,燕驰都知道,饿的慌,是个什么鬼。
这不是在说,跟着他,缺衣少粮嘛。
“在家有什么异常吗?”燕驰睁开眼皮,盯着她。
元琪赶紧挪开视线,“没有,夫人在家每天都很规律,早上起来用过朝食,就去周宅转悠,中午回来用饭,接着睡午觉,起来吃糕点乳酪,进书房焚香、看账本或者话本子,有时候会做些果子、酿酒。”
燕驰耳朵敏锐,厢房内周云初醒了,瞄了一眼元琪,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定期汇报,不要拖拉,去领二十贯赏钱。”
元琪看着燕驰的背影,沉默片刻,她没想道,公子这次并没有多问,以往掉根头发丝的事情,都要汇报。
山间清风吹过,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冷的战栗。
若是她敢隐瞒,公子绝不会轻饶她。
元琪也看出了,夫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她没有尊卑观念,脑中总有些奇异的方子。
站在原地的元琪听着厢房内,公子无微不至的说话声,冷汗直流,赶紧原地跑路。
·····
周云初提前一天多采摘了一些荔枝,送到周记。
在空间内忙着扦插、嫁接最新培育出的五种柑橘家族成员,忙完这一切,才跟着燕驰出门去玉清观。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睡在马车内。
到了玉清观,用过午饭,倒头接着睡,睡到这个点醒来,望了眼外头,夕阳西下了。
“天快要黑了?”周云初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燕驰不置可否,周云初再这么操劳下去,身子非得折在铺子上,折腾垮了。
他双手放在她两侧,单膝蹲在她面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每天都在辛苦的干什么,以致于劳累成这样?”
这细胳膊细腿,就没长胖过,几乎睡了一整天。元琪的话,他也就听听,枕边人的言行举止,还是得靠他自己去观察。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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