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裴禧醒来时,许西洲却不见踪迹,唯独简易床上的薄被还被叠得整齐。
俨然他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私属领域。
她轻抚额,为了防止李唯芳进来打扫卫生发现端倪,于是起身将那层被子放到床上,与自己的叠到一起。
随即艰难前往卫生间内洗漱。
李唯芳一大早就忙在厨房内张罗着,精心制作了各类菜肴。
摆满了一整桌。
最终还是裴元松从屋内出来,见此场景忍不住揶揄:“今天是过年了吗?”
在两人拌嘴间,裴禧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许西洲的身影,忍不住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却得知对方被隔壁领居借去修电视了。
三人坐在圆桌上吃着饭,李唯芳感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天应该是许医生的忌日,这孩子长得跟许医生真是越来越像了。”
眼见提起这个名字,在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裴禧轻咬了口青菜,逐渐陷入回忆里。
那年的意外发生时,他们才七八岁左右,正在教室里上课。
屋内老旧的风扇嘎吱乱响,发出难听的声音,空气犹如被高温炙烤般沉闷。
“西洲,快跟叔去医院。”一个身着普通的中年男人,正神色慌乱地闯进里面,打断了他们的读书声。
教室内静了一瞬,女老师瞧见熟人着急的神色,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让许西洲跟随着对方离开。
裴禧当时年纪尚小,不了解原委,只是单纯羡慕对方可以不用继续上课。
想到这时,她突然灵机一动,扯了扯那人的裤腿,轻声落嗓:“叔叔,可以把我也带走吗?”
秉持着不想浪费时间的原则。
见状,那名男子选择直接将他们一同抱走。
路上天气骤变,路面上泛起油亮的水光,倒映着低垂乌云,厚重地仿佛要将他们给掩埋。
两人被对方放在车里,一路上裴禧都在为了不用上课而兴奋不已,却丝毫没注意到角落的许西洲始终面色紧绷着。
直到他们来到医院时,人群中混乱不已,此起彼伏的哭闹与谩骂声交织。
许西洲心中俨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顾他们的劝阻径直朝着里面走去,但当他真正看清面前的场景时,身子微抖了抖。
原本早上还跟他谈笑风声的父亲此刻躺在血泊中,而一向情绪克制的母亲正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里头潮湿的空气像是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许西洲的肩头。
裴禧从背后望去,俨然感受到他的脊弯犹如被折断般顷刻垮倒。
她略带懵怔地想走过去,却徒然跟角落里闹事者的女儿对上视线。
只一眼,就让她浑身不适。
那眼神阴冷而幽怨,仿佛要将人吞噬果腹。
在这之后不久,裴禧罕见地发了场高烧,将她幼时的记忆斩断大半,这也导致许多细节都记得模模糊糊。
但事到如今,她脑海中的那根弦渐渐被续上。
“妈,你还记得那个…闹事的人姓什么吗?”
裴禧顿了顿,换了个较为平和的词。
李唯芳在听到她的问题之后,思考片刻,语气犹豫:“好像是姓林。”
…………
就在他们刚结束谈话不久,许西洲才从外面赶回来。
李唯芳喊他坐下吃饭,坐在裴禧正对面的位置。
他不紧不慢地夹着碗里的菜放在口中细嚼,与自己之前吃饭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饭后,李唯芳特意将她扯到一边叮嘱。
“不管是许医生还是你婉珍阿姨,对我们都不薄,所以你平时生活中要多照顾着点西洲。”
裴禧揉了揉耳垂,无奈地点头。
在交代完她之后,李唯芳他们径直离开。
此时屋内只剩下她跟许西洲两人,氛围一时间有些尴尬。
而她的发小在听闻她放假回家,直接跑到她家里面找她。
“裴禧。”
在听到有敲门声后,裴禧快步起身将门给打开。
等看清来人的面庞之后,目光稍顿,音量不自觉提高。
“你怎么回来了?”
“放假了呗。”刘星边说着边不忘打量她背后的许西洲。
“他是?”那么多年过去,他显然不记得这个人。
裴禧停顿片刻,小声在他耳边介绍:“许叔叔的儿子。”
原本这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动作,落在许西洲的视线里,却莫名有些碍眼。
“噢。”刘星恍然,开始进入正事:“晚上有个烟火大会你去不去。”
裴禧被他这句话给挑起了兴致,却开始犯了难。
她自知许西洲是不愿意参加这些热闹的活动,但自己也不可能丢下对方不管。
好在许西洲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
“没关系…你去吧。”他稍敛眸,声音带着点哑。
眼见他这么说,裴禧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愧疚之意,临走前丢下一句。
“我会早点回来的。”
转眼间径直跟着别人离开。
临水镇的烟火大会是特意为了游客举办的,但他们这些小孩也爱凑热闹。
到了那边已是黄昏,大家都怀揣着好奇从四面八分赶过来,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伴随着第一声烟花在空中被炸开,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惊叹与欢呼声。
而屋内,许西洲站在洗手台前,手背隐隐蹦出些青筋,而原本被遮盖好的手腕处又平添几道新伤,他拿起手中尖锐的物体继续往上面刺穿着,直至确定自己伤得够重之后,才按响电话。
裴禧和刘星两人正聊得起兴,丝毫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她口袋中的电话响起,上面赫然显示着那三个熟悉的字眼。
裴禧找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按下接听键。
只听到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从头到尾却不见对面说一句话。
挂断电话之后,她全然没有游玩的兴致。
在跟发小道完歉之后,步伐匆匆赶回家。
裴禧回到家后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见里头漆黑一片,空调也没开,闷热又不适。
而许西洲正蜷缩在那张简易床上,面色苍白。
她走上前轻车熟路地抚上他的额头。忍不住嘀咕:“你怎么又发烧了。”
而此时对方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手背上,弄得她有点痒。
“不知道…从你走之后我就不太舒服。”
裴禧注意到他手腕处的伤口,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原本那些快要愈合的旧痕又再次溃烂,血迹斑驳。
不知为何,她心里面徒然升起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但她也没出声,直接去到柜子里拿起医药箱先给他包扎。
在这过程中,许西洲问她:“你在那边玩得好吗。”他的语调很轻。
“还没看完,就接到了你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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