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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镜中月(大修)

小桃看着小姐苦闷的模样,想起了二人初见时的场景。

其实小姐和公子第一次见面时,不是这样针锋相对的。

彼时也是四月,老爷安排了刚从江南来的丹青师傅为小姐画像,那是一个和今日完全不同的艳阳天,院子里开满了桃花、梨花、还有小姐最喜欢的海棠。

谢公子来的时候,姑娘正站在海棠树下,倦倦地等着师傅画完,一听见身后有声音立刻转过头去,以为是老爷回来了,没想到是刚从安阳老家奔丧回来的谢公子。

他是来告诉老爷故友过身的消息的。

小桃现在还记得,小姐回眸的那刻,谢公子原本疲惫憔悴、面带风霜的脸上,陡然升起了点点亮色。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谢公子应该是不讨厌小姐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后来会闹得这样难看。

她没有再说话,听见莳榆继续碎碎念:“如果非要嫁的话,谢清岑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毕竟长得还行,家境也殷实,可之前那件事闹的太难看,他应该很讨厌我吧。”

她斟酌道:“小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想太多了,谢公子他人挺好的。”

莳榆认同地点了点头,谢清岑人品方面是没话说,但想着想着她又皱眉:“那你说,这么好的人,二十几了怎么不娶亲啊?”

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

她想了想,煞有其事地对小桃说:“小桃,你有空去打听一下,谢清岑有没有喜欢的,为什么都二十几了还没娶亲?”

小桃连忙记下,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小姐怎么突然对谢公子这么感兴趣了,江宁也不是没有尚未娶亲的世家公子啊?”

莳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想辩驳,脑海里却反复浮现谢清岑那张脸,她突然没来由得慌乱起来,红着脸道:“我就是问问,毕竟这厮也就脸好看一点!”

……行吧。

小桃看着自家小姐像烧炭一样红的耳根,思考人生。

被选秀这事闹了一天,此时日头已经落下,莳榆摸了摸肚子,心想刘婆怎么还没叫饭,刚想再去找江恒山说道说道,就听见刘婆敲响了门:“小姐,老爷今天在屋里用饭,叫你一起去呢。”

莳榆一听放饭,立刻蹦蹦甜甜地跑出去,围着刘婆像只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地问:“刘妈妈今天吃什么?有没有我最爱吃的青豆炒肉,我听说今天王厨子钓了两条鱼上来,有没有做白玉鱼羹?”

刘婆年纪大了,经不起闹,但又实在喜欢这漂亮可爱的小粉团子,一边白她一边笑:“你爱吃什么嬷嬷我能不知道?早准备好了,快去吧!”

莳榆欢喜地向前去,却被沈嬷嬷叫停:“诶!反了反了,先去书房!”

莳榆一顿:“爹爹他没在屋里?”

刘嬷嬷无奈:“我叫了老爷好多次了他也没出来,还在书房呢,小姐叫了他一同去吧。”

莳榆只得转身去书房找江恒山。

她推开门,发现江恒山正背对着他,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他正看得聚精会神。

莳榆想吓吓他,于是轻声绕到他身后,看见了还在冒着热气的两盏茶和棋盘上几乎铺满了的棋子。

应该是刚才他们在这儿喝茶下棋来着。

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可余光里,湘妃椅与湖蓝锦垫的夹缝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莳榆的心砰砰作响。

不会是谢清岑的东西吧。

偷偷瞥了眼江恒山,发现对方还在看书,她蹑手蹑脚地拉开锦垫,发现里面藏着一块眼熟的灵芝如意白玉坠。

那是谢清岑经常戴在身上的佩玉,是他的贴身之物。

得知是他的东西,莳榆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把它拿起来踩几脚,或者把它偷偷丢了,让他找不到东西好好急一急。

一想到他抓心挠肝的样子,莳榆半夜做梦都要笑出来。

谁叫他今天又笑她?

她慢悠悠地靠近,指尖触到泛着凉意的玉身。

她一边观察着江恒山一边轻拉着玉佩上的绳结,然而飞快地把玉佩拉到袖子。

江恒山在此时回头:“韫韫?”

莳榆惊魂未定,颤声回道:“……啊?”

江恒山笑道:“是不是席面已经做好啦?”

莳榆甜甜点头:“嗯嗯!”

江恒山喜笑颜开:“那咱们去吃饭吧?”

席间,江恒山又说了许多话,还提到了许多江宁的才俊,可莳榆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她打断了江恒山的喋喋不休,突兀地问道:“爹,谢清岑是不是有个灵芝玉坠?”

江恒山被打断,也不恼,思索道:“嗯,我想想……确实是有的!好像是他母亲的遗物,我总看见他戴着,问过一嘴。”

莳榆神色微怔。

亡母之物吗?

刚才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

桌上饭菜顿时味如嚼蜡,草草将碗里的饭吃完,她便回了屋。

入夜,月色溶溶。

莳榆坐在妆奁前,水葱般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手里泛着莹润光泽的玉佩。

她脑海里反复回放江恒山的那句话。

“这是他亡母遗物。”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指尖骤然用力,捏着玉佩。

然后沉沉叹了口气,从妆奁的柜子里翻出了个锦盒。

无可奈何地将它小心安置在盒子里,低声道:“既如此,那就去还给他吧。”

可莳榆等了好几天都没瞧见谢清岑来府中找东西。

她自然也没有机会还给他。

于是终于等到这天早上。

江恒山火急火燎地叫小厮备车时,莳榆正端着厨房新做的点心在院里晃悠,看江恒山难得为什么事情着急,手里还提着一堆补品,她好奇道:“爹爹这是怎么了,急着去干什么?”

江恒山看见自己宝贝女儿出来了,焦急的神情缓和了许多,一抹额头上的汗:“谢家老太太前几天着凉病了,我想去看看她,但最近平昌发了大水,河口决堤,府衙正在合议此时,我不好不去”,说着他看了眼外面,车还没来,他大喊一声,“车怎么还没来啊?”

原本懵懂的莳榆突然灵光一闪,叫住他:“爹,要不我替你去吧。”

江恒山奇怪道:“你去?你不是惯讨厌怀瑾那孩子的吗?”

莳榆卡了一下,解释道:“但谢家祖母还是很好的呀,之前见到她还送给我好多好吃的呢,况且爹爹你和谢伯伯交好,他如今不在了,他的母亲病了你不去看她也说不过去呀。”

江恒山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把手上的补品交给莳榆:“好好好,那你去,不过你别又和清岑吵起来!”

莳榆可不愿听他唠叨了,敷衍着将他送走,便和小桃一起去谢府了。

谢家里江府不远,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和管家说明来意后,谢老太太的女侍王嬷嬷便带着她们走到了后院老太太的居所。

一进门,莳榆便被屋子里的装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地上铺着五蝠献寿的红毯,金丝楠木的高几上摆着青白釉梅瓶,屋内正中央摆着一架仙鹤展翅云屏风,好不气派。

莳榆心想不愧是平昌侯的独女,即便是下嫁,儿子又英年早逝,家中没了顶梁柱,吃穿用度也非比寻常,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透过半透明的银丝底纹,莳榆看见谢老太太半倚在床头,向她招手:“可是江家那个小姑娘来了?快让我这老婆子瞧瞧!”

莳榆一听赶紧碎步走上来,乖顺地行了礼:“谢老夫人万安,我父亲听说您病了,担忧的很,特地备了些药材补品,本来是想亲自来看望您的,但因为府衙临时有事,这才叫了我来,不知您好些了吗?”

谢老太太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只是年纪大了体弱而已,你莫要站着了,快落座。”

莳榆被王嬷嬷扶到床前的凳子上,她这才敢抬头看谢老太太。

此时她头戴黑绒牡丹抹额,身着素色棉麻里衣躺在床上,笑容倦怠,完全不似上一次她见着她时那样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只不过上一次她们相见的场景实在不太光彩,如今她见她病了,又心疼又恐慌,坐立难安。

见她不说话,谢老太太笑得更开了,温和问道:“上次见你还是在江家大宅里,现在想来已经四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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