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血腥味的雪夜,呼啸的寒风,一字一句的狂言妄语,即便温初瑶想将其忘却,刻在骨子里的痛恨和恶心也不可能消退。
尤其是他自以为深情的呼唤,更是令她想把方才吃过的点心都吐出来。
“瑶瑶今日出宫了?怎么不让人给我传个信?”
薄遇也又如何知道温初瑶现在的所感所想,仍自顾自地扬起宠爱的笑脸,“津南山附近的樱花开得极好,你定然欢喜。”
“不必。”温初瑶吐出两个字的瞬间,胃里都在翻江倒海。
一个风光霁月,玉树临风的贵公子,皮囊之下,一切都是道貌岸然的虚伪。
温初瑶此刻真的好希望能扯下他的脸皮,将他那无耻的心挖出来,以祭奠前世的苦楚。
“怎么了瑶瑶?”
薄遇也纳闷地看着她,眼神无辜又清澈。
昭云公主素来偏爱游山玩水,尤其像樱花那般姣美明媚的花,深得公主殿下的喜爱。可她却冷淡地拒绝了,并且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情不畅?”
薄遇也并不恼,温声发问,“可是欣荣公主惹你生气了?昨夜陛下的赏赐,又令她眼红了?”
昨晚宫宴,薄遇也官位不高,并未有资格到场,但作为大学士的父亲薄呈可以。宫宴上发生的事,今晨薄遇也都已知晓。
兆宣帝偏爱昭云公主可谓人尽皆知,有什么好的东西,又是女儿喜欢的,兆宣帝都会毫不吝啬地赏赐给温初瑶。而欣荣公主虽也得圣上欢喜,但绝不可能与温初瑶相提并论。
温舒雅并非一盏省油的灯,嫉妒心甚是严重,得不到的赏赐她就会想方设法拿到手。
虽然手段不会特别卑劣,但膈应人是绝对的。
这么多年以来,温初瑶被妹妹气得胸闷气短也是常有的事。
“与你无关。”
温初瑶多看他一眼都不适,于是起身推开房门,快步离去。
“瑶瑶?!”
不明所以的薄遇也愣在原地。
明艳动人的公主仿似春日的风,微凉却并不刺骨,还带着清馨的花香。
薄遇也自幼便是太子伴读,与温初瑶相识于幼年,他们之间几乎不曾有过争吵。
因此,薄遇也并不认为温初瑶异样的态度与自己有半分干系。
许是在宫里发生了些事,令她不悦。
“公主?您去哪儿呀!”
泉韵在楼梯撞上了风风火火的温初瑶。
“回宫!”
温初瑶拂袖,脸色严峻,连眼神里都装载着明显的恨意。
泉韵眼睛瞪得很圆,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只能快速地跟上公主的脚步。
突然间,温初瑶停下,泉韵险些撞到她的胳膊。
温初瑶果断地开口,“榛子金沙糖酥带上。”
“是、是的公主。”
-
孟襄与盛祈年见面后,虽然他们都对此暗杀事件没有太大的头绪,但既然是昭云公主亲口下的命令,又事关太子,他们也只能全身心地部署。
孟襄:“曲声谷是从太子殿下归程的必经之路,若贼人想要埋伏,最优的地段便是此处。”
盛祈年颔首,“方才我也已经派人去曲声谷寻些线索,若是有人提前勘探,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如此,便等小侯爷的消息。”
孟襄不曾想到,公主遇到事除了来找自己之外,竟然还会找这位鼎鼎大名的大理寺少卿求助。
盛祈年示意孟襄喝杯茶稍等片刻,孟襄领情,大大咧咧地坐下。
“孟某竟不知,原来公主与小侯爷私下交好。”
他也算经常关注昭云公主的动向,却一次也没见过公主与盛祈年来往过。
这个问题,盛祈年回答不了。
只因,他也想知道为何公主突然之间对自己如此熟络。
“只是公主愿意相信在下罢了,不敢与公主攀关系。”
孟襄笑笑,“小侯爷学识不凡,公主殿下自然看重。”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盛祈年的得力手下澍雨来报,发现曲声谷却有些许人为的痕迹,甚至还有麻绳与几把深藏在泥土里的刀。
经过商议,孟襄决定先带一批人马到曲声谷埋伏,而盛祈年则带余下的队伍在远处等候。
有了结论后,事不宜迟,孟襄快马加鞭回去部署。
夜深人静,春风潇潇,隐隐约约能听见些许虫鸣声。
盛祈年仍然在大理寺处理公务。
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导致一些重要的公事被搁置,只能趁着深夜继续埋头挑灯。
“大人。”
一名小厮敲门,“昭云公主身边的太监差人送来一个食盒。”
若不是深红色的食盒上刻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山茶花,盛祈年几乎不敢相信。
他缓缓地打开,里面装着的竟是榛子金沙糖酥。
公主怎知...?
琉璃碟子旁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字迹娟秀,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莫要废寝忘食。」
盛祈年将字条如珍宝般收入腰间,望着那盘榛子金沙糖酥,久久不能回神。
无论自诩如何聪慧,盛祈年依旧对公主突如其来的态度毫无头绪。
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兆宣十六年,三月廿八。
荼州处于西南,地势险峻,民生素来艰难。
荼州州府和各县县衙做事粗糙,并不尽善,甚至某地还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此番下来,温晋仁算得上是心力交瘁,却也没能帮上太多忙。
身边的小厮看着自家殿下眼底的乌青,担忧道,“殿下还是多歇息会儿吧,晚些回到东宫若是被太子妃娘娘和公主瞧见,又该心疼了。”
“无妨。”
鲛纹帘半卷着天光,温晋仁广袖流云的月白长袍上,金线绣就的蟠龙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羊脂玉镇纸压住的公文边角卷起,他修长指尖抚过墨迹未干的折子,眉峰紧蹙,似是笼着远山薄雾。檀木小几上的冰裂纹茶盏中,碧螺春浮沉着几片蜷曲的茶叶。
突然!
外头传来金属相击的脆响,刀剑铮鸣惊得茶沫溅出杯沿。
他猛地抬眸,腰间龙纹玉佩撞在案角发出清越鸣响,漆黑如墨的瞳孔里瞬间漫过寒霜,指节重重叩在车壁——
“停驾!”
“殿下!”
随行的官兵来报,“方才忽地有一群人冲下来,孟将军的人正在与其厮杀!”
听闻孟襄已经在防,温晋仁微微松了口气,可眉宇间依旧冰寒。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埋伏?
透着帘,温晋仁静静地观察着外头。
贼人全都以黑衣示人,脸上裹着黑布,看不清容貌。
但看招式以及身材,可都是有功底的练家子。领头那三位的手法,与军中的招式很是相似,其余的是格式江湖派别,所用的武器也各有千秋。
粗略估算,这次埋伏至少有五十人。
而孟襄为首的士兵来的人也不少,看似势均力敌,却慢慢地处于下风。
温晋仁眸色深沉。
案上铜鹤香炉袅袅青烟,在车厢里凝成诡谲云纹,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晕染得愈发冷峻。
他正准备拔剑下马车,却瞧见另一拨不知名的剑客速速从山上而下,立刻支援孟襄。
半炷香的功夫,贼人节节败退,死的死,俘的俘,逃的逃。
孟襄跪在马车旁复命,“末将救驾来迟,惊扰殿下,请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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