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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33.火上浇油

“为什么,嫌我的座驾不够档次么?”

“对。”

闻真被季如芊的小窗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故意迂回地开了个玩笑。没料到对面接得干脆,堪比一记闷棍。

她没想给他留一丝余地,将回绝表达得淋漓尽致。闻真无端想起了那天在她小区门口,季如芊从伍青泽车里下来的场景,以及他默默地目睹的那个拥抱。

闻真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好胜,本来踌躇不前的那一丁点感情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她的抗拒愈演愈烈。季如芊浇的这盆冷水,落在明灭的炭火上,刺啦一声迸射四溅的火星。哦,对有些人原来是火上浇油。

“你不是说自己想休息不准备开车了么?”

“我又打算开了。”

……两人一来一回,近乎于明牌。季如芊并不讨厌闻真,她只是觉得他也是个神人,竟然被自己拿单字回绝后,还能接着逼问,够锲而不舍的。

“那不如这样,反正咱俩同个小区,我坐你车?节能环保。”这就近乎于胡搅蛮缠了。虽然俩人算能互损抬杠的朋友,闻真还真是能屈能伸到离谱的地步。

他够狠,把难题抛给了季如芊。她懵懵懂懂地摸着一点闻真的意思,可又不敢确认,便不好义正言辞地推开那猜测。季如芊甚至没问他为什么搬来明嘉苑,她还挺害怕闻真嬉皮笑脸地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闻真没有等到季如芊的回复,她不置可否。所幸才周一,离郊游还有几天时间,两人都将此事搁下。

陈思远安排好其他人,只剩季如芊和闻真没着落,不仅如此还同时从群聊失踪。他扭头跟许凡说话:“老婆,咱们车到时还要等芊芊一起出发么?”

许凡迷惑地看了眼她老公,没回答,反而提了另一个很费解的问题:“你说,闻真为什么搬到芊芊的小区?”

“……那边位置挺便捷的吧。”老陈下意识找理由,又觉得哪里不对,他原来那套房子明明条件更优。

许凡脸上挂着讳莫如深的神色,老陈拍了拍脑壳,终于想起来闻真有次在院里遇到他似乎顺嘴提了一句。陈斯远找到出口般替闻真解释:“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样,他换房子的时候,季如芊还没分手呢。”

是吧!怎么会有人蓄意接近名花有主的姑娘呢?许凡也把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她大大咧咧地想,季如芊又不是开发商,这小区又不是她家。

季如芊也这么觉得!关键她挺忙,第二天上班便在一堆要事中忘记了无关紧要的儿女情长。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季如芊已经将老厂区的人事架构关键环节摸清,最重要是缕透占比最大的三家供应商。她只想找到破绽——不管账目问题,还是工艺方面;或者是张申个人的,或者伍氏生产上。

这并不容易,季如芊自觉如盲人摸象,第一次感到无助:一方面,伍氏筹备上市,各业务必定渐渐注重合规化,漏洞不好找;另一方面,她毕竟算新兵,而张申盘踞生产部门多年,工艺及原料等方面他仍一把手负责,自己既不便介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渗透核心。

挫败感让人透不过气,比与伍青泽的纠缠更加令她受伤。季如芊揉揉太阳穴,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超人。这不是上学时候赶论文,靠吃苦通宵下力气既可以达成目的。

凡人皆有局限,或许只要接受自己的笨拙,甘于太平祥和的现状,忘记那稀薄又似乎徒劳的一丁点责任,便可日复一日、繁花似锦。

她的办公室可以俯瞰整个厂区,交班的工人离开产线,园区短暂变得热闹喧嚣。正值旺季,除了长期工人,伍氏通过劳务中介招聘不少临时工,一线员工数以千计。

季如芊看着那些鲜活而稚嫩的脸庞,很多比她还年轻,刚从枯燥重复的产线上离开,从厂区大门鱼贯而出。

更远的视野范围内,街市上阳光闪亮、花红柳绿。她有过一刻想要放弃,季节向前推进,何必固守枯败的老黄历?

记忆如鬼魅飘忽,悄然闪现。季如芊眼中那一个个穿着制服的陌生身影上叠合了遥远而熟悉的形象。当时她还小,被拉着小手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一同进出厂区的食堂、商店……叔叔阿姨们堆满富足愉悦的表情。

在那个年代的这座城市里,厂区属于令人艳羡的单位,拥有的配套福利是顶好的,连最寻常的工人都对这个集体充满热爱。除了基础的饮食、采买,甚至还建有内部俱乐部,放电影、搞活动。在如今已被改为保留遗址展览馆的红砖建筑内,夜晚降临时,换掉工装的男男女女们依然回归这里。他们在白日挥洒汗水的地方,尽情享受生活,电子乐响起,舞一曲恰恰。

幸福洋溢着,大家希望能永永远远这样,一切遵循着固有轨迹前行。在物质匮乏的时代环境中,像暗夜海面上灯火通明的邮轮,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拥有一张不会失效、没有期限的船票。

然而巨舶转向,除了舵手们其他人仍未察觉。至于它将要去的方向,从来不由这甲板上的99%的乘客决定。在顶层的舱室内,船长掌握着望远镜、测向仪……乃至整艘船只的方向。

暂且歌舞升平,季如芊看到了父母的身影及自己的家。余鸿宇、千嘉作为双职工,又育有一个可爱乖巧懂事的女儿,那简直了无烦忧。而孩子作为这样幸福家庭中的核心,被倾注所有力所能及的呵护及关爱。

小女孩吸引了全部的目光,所有的温柔,成长里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都被欣喜地记录着。或许这些记录行为本身便被篆刻入她的生命,尽管那实在是太过久远,某些切片又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总在最出乎意料的时刻,插入季如芊现下的生活。

她的办公桌上搁着需要审批的文件,从窗子吹进一阵春风,掀动纸张。季如芊收束目光,伸手去整理压平。扰人的翻页声停息,她的指尖停留在露出的一角。

公司一款丸剂准备升级外包装,交给她的效果图及简介里列出产品从问世以来的外观历史。这是伍氏的经典老产品,二十年来版本更迭。季如芊抚摸其间一张有点模糊的照片,九十年代简单到毫无设计感的塑料药盒,白色、单薄、只在底部印刷了“伍氏”两个字。

她明嘉苑家里的储物柜里也放着一枚,不过已经发黄,甚至那字体已被磨损消失。六岁那年,季如芊的乳牙开始脱落。母亲对女儿疼爱到舍不得失去她的一丝一毫。哪怕必经的自然规律,仍要一颗颗地搜集起来。

季如芊记得母亲一次次地打开药盒,将她的乳牙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放入。用个时兴词汇,大概这也能称得上“仪式感”吧。只是随着轰然剧响,一切戛然而止。九岁之后,那盒子内的另一半乳牙,由她的小手自己装进去。

时间摧枯拉朽,时间又抚平一切。她偶尔也会觉得疲惫,就在刚刚便产生过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念头。何必苛责,孤身奋战、逆流而上,实在太累了。

可这些片段插得她生疼,回忆是汩汩流血的伤口,也是吞噬万物的黑洞。或许痛苦可以转嫁,她不能丢掉这把匕首,必须振作起来,将它捅向罪魁祸首。

锁链铰紧,季如芊不再挣脱,懈怠仅仅存于瞬间,她依然选择负重前行。

或者找其他方向,一定有解法!没有退路,反正已经赌上了所有。季如芊只能安慰自己,当然首要的她需要时间,也必须扩张自己的势力。剥丝抽茧的前提是她得在副总的位置坐稳,并且掌控一些有前景的项目,没人畏惧自身难保的人。

脑海中闪过短暂的悔恨,也许她不该跟伍青泽提分手,甚至应该温柔巧意,早点与他结婚。以少董的女朋友或太太行事,总更有威慑力,好过现下处处掣肘,走一步盘算一步,担心有今天没明天。

那一天为什么会冲动呢?或者是许凡婚礼的致辞太过情真意切,音乐及布景的氛围又烘托得极好。她本是个小配角,竟然还被拉到舞台中央。

所有的灯光汇聚在季如芊身上,被欢呼声包围时,压抑在心底的一点点渴望放大,再放大,膨胀为自己控制不住的局面。

她的姐妹携着100%的爱意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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