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回自从心中有了疑虑，也不得不将自己从掩耳盗铃中脱离出来的，开始冷静思考，她哥，还有无言他们都在瞒着她，私底下做些什么。

她的怀疑在裴彦羲答应她时达到了顶峰，裴彦羲伸手摘了一颗枝头终于泛红了的桃子，仔细擦了擦，不经意说起，“知意，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上京，多年未回上京，我也思念故土，想要再看看故乡的模样。”

她一时没答应，裴彦羲将桃子递到她手中，笑问她，“怎么，你不是整日都念着我们早些回上京吗？”

裴雁回拿着那颗桃子，桃子被太阳晒的温热，散发着淡淡的独属于桃子的香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嗅到了满是桃子香，神色如常，笑问，“我当然是太高兴了。”

裴雁回叫了琢玉上前来，吩咐着，“琢玉，去找骥门，让他安排马车，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上京。”

“是，主子。”琢玉立时就去办了。

这回没有无言拦着了，骥门安排的很快，不到傍晚时分就已经分配好了护送回上京的人手和暂时留在滇南之人，所有人都配合着收拾行李，准备回上京了。

夜里，行李归置装了箱，裴雁回正要洗漱，又听瓶儿来报，“殿下，洪大人求见。”

裴雁回放下了手中的簪子，一头及腰的长发只用了红绳束发，她走了出去，在院中见到了洪照水。

“微臣见过公主。”洪照水行礼道。

“洪卿有何事，要深夜来见本宫？”裴雁回坐下，漫不经心地问他。

“微臣得知公主明日便要启程返京也已已经下令不让人前来送行，是以微臣今夜前来面见公主。”洪照水笑道。

裴雁回神色淡淡，“送行就不必了，战事刚歇，你为滇南军监军，手上事务繁多，也不必特意前来送行。”

“还有一事，微臣思来想去，还是应当告知公主。”洪照水又道。

“说说吧。”裴雁回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洪照水，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今夜的洪照水看上去颇有几分不同，要她说不同之处，她又说不上来。

这几年，洪照水作为她的近臣，在上京时，基本日日都要见上几回，便是再不熟悉，也都看了个眼熟，洪照水虽有真才实学，长得倒也不差，此番滇南一战，也出力颇多，眼瞧着就比从前看上去清瘦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洪照水身上看到了无言的影子。

一想到无言，她忽而就有了些怒气，她要回上京，无言不会不知道，却到此刻，他都还没出现。

是，是她说的此生都别出现在她面前，可他哪一次将她的话给放在了心上，就这句话放在了心上，是吗？

她心不在焉起来，直到听到了洪照水接下来的话。

洪照水笑着向她走近了几步，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又着一身青衫，颇有几分松竹之意。

忽而他单膝跪下，微微仰头看向裴雁回，一开口，声音清亮，犹带几分笑意与认真，“三年前，微臣初入上京，对公主便一见倾心，而今，微臣之心一如当年……”

裴雁回坐着未动，只是微微垂下眼，看到了他仰视的目光，轻轻一笑，却有几分冷漠的残忍，“洪卿这般与本宫表露心迹，可有想过，本宫若是恼了，摘了你的官帽，治罪于你？”

“公主并非是非不分之人，这些年，微臣都看在眼里。”洪照水很是坦诚，“微臣只是想要在与公主分别之前，表白心意，至少也不会留有遗憾。”

“是吗？”裴雁回微微俯下身，“可遗憾之事，世间常用。”

“你今夜这番话，本宫就当作没听过。”

裴雁回站起身，背过身去，“夜深了，本宫乏了，你回吧。”

这便是被拒绝了，洪照水却没放弃，“公主若无意中人，可否给微臣一个机会？”

裴雁回什么都没说，等她走回了内院，便见裴彦羲靠墙站着，“我瞧他也生的不错，又是状元之才，与你年龄也相当，你若不喜欢那谢家三郎了，他也还算个不错的人选。”

裴雁回不满道：“哥。”

“难道我就只能在谢三郎和他里面挑一个吗？”

她不高兴的往前走，裴彦羲跟在她身后，“自然不是，能配得上我家小知意的男子寥寥无几，只是哥哥还是希望有人能长伴你左右。”

裴雁回不太服气地打断他的话，“哼，那就不必了，我身边人可多了，这院子里里外外不都是人，而且哥你也回来了，你们不都在我身边吗？”

“好了，哥你不许说了，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得出发。”她关上门，将裴彦羲给关在了门外。

裴彦羲无奈，隔着门与她说，“早些睡，我回房了。”

“知道了。”裴雁回背靠着房门，面色逐渐阴沉，她确信了她哥就是有事在瞒着她。

让她回去，是不是为了支开她的一个借口而已？

*

天色刚亮，队伍便出发了，裴雁回一定要与裴彦羲同乘，裴彦羲拗不过她，只能答应。

行了一段路，裴雁回关上了车窗，不再往外看去，无言当真不曾来送行。

初夏时节，还不算热，越是往被北走，越是凉爽，行了两日，便已经到了青州，队伍便在此归置停歇一日作为休整，等着之后换水路前行。

再是微服而行，一州知府也早就收到了消息，收拾好了住处等着。

裴雁回正瞧着园子里的景，忽而有人来报，“公主，青州州府赵明德在外等候召见。”

“见面就不必了，让他回去吧，如今正值青州水防的时日，此事事关青州民生，最为重要，让他不必因为我在此短暂停留而搁置了公务。”裴雁回没准备回去的路上见任何地方官员，她打定了主意，回去的路上就一直盯着她哥，看看他到底会几时动手。

赵明德没见着人，却是呈了折子，裴雁回也没含糊，仔细批阅，又让骥门带着她的口谕前去府衙问话。

裴彦羲在旁看着，叹道：“你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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