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眉梢微动。

“开启法坛，还有什么条件？”

话音刚落，他便注意到，一旁的韩艳竟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那张刚刚恢复几分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周茹没有看自己的二姐，只是盯着楚南，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沉重。

“圣子，开启法坛，需要十几位金丹长老合力，并以海量的灵石作为引子，才能撕裂虚空，将讯息传入主宗所在的界域。”

她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可如今的宗门，满打满算，也只剩下我们姐妹三人。”

“宗门积攒了百年的那点微薄灵石，也只够勉强催动法坛运转。”

“以我们三人之力强行开启，成功的可能……不足三成！”

“而一旦开启失败……”

周茹深吸一口气，那双悲戚的眸子里，映出了楚南骤然收缩的瞳孔。

“我们姐妹三人，会因寿元耗尽而当场陨落！”

“宗门最后的积蓄，也将化为乌有，这数百弟子，顷刻间便会沦为一盘散沙，任人宰割！”

楚南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现在才明白，韩艳口中那条通往主宗的捷径，背后竟是如此巨大的风险和代价！

就算侥幸成功……

恐怕也只是将他这位圣子存在的消息送出去罢了。

而韩艳、周茹、玉罗兰三人，一样会因为耗尽寿元而陨落！

“圣子不必担心！”

韩艳见楚南脸色不对，急忙上前一步，躬身请罪。

“是我没有将话说清楚，但三妹所虑，并不会对圣子造成任何影响！只要能让主宗知晓您的存在，我们姐妹三人，死而无憾！”

“二姐！”

周茹厉声打断了她，情绪激动起来，“我们三人的性命是无所谓！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可你想过后果吗？万一法坛开启失败，宗门耗尽所有，那些弟子怎么办？圣子又该怎么办？圣子依旧联系不上主宗，而宗门内弟子，失去了资源供给，必会沦为一盘散沙，任人宰割！”

周茹的视线，重新落回楚南身上。

“圣子，我并非贪生怕死，更不是不愿为宗门牺牲。”

“只是开启法坛这条路，看似捷径，实则凶险万分，一旦失败，宗门必将万劫不复！”

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那份激动已被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所取代。

“当初立下心魔血誓的，只有我们姐妹三人。”

“可为了这个誓言，已经有太多无辜的人付出了代价，朱鑫师弟……还有那些被我们亲手送进秘境的弟子……”

“这份罪孽，不该再延续下去了。”

周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圣子，不如……就让我们姐妹三人，去了结这一切！”

“我们代替弟子们进入灵蛇秘境，做这最后一搏，无论成败，都算对师尊有了交代。”

“只要我们**，心魔血誓的约束自然也就消失了。”

“宗门……也就不必再背负这沉重的宿命！”

竹林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楚南心头沉重。

他清楚周茹这不是自私，更不是想放弃宗门。

她只是在这近百年的绝望中，被消磨掉了所有的信心。

振兴宗门的希望太过渺茫，付出的代价已足够惨烈。

她所谓的最后一搏，哪里是搏？

分明是想用她们三姐妹的性命，去换取宗门剩下所有弟子的解脱……

周茹脸上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忽然化作了一声凄凉的轻笑。

那笑声在清冷的竹林中回荡，说不出的讽刺。

“之前，我一直忧虑，我们三人若是都折在了秘境里，这偌大的宗门，这数百弟子，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现在有了圣子，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周茹看着楚南，那双悲戚的眸子，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圣子，我愿将宗门库房内所有的灵石与典籍，尽数交予圣子。”

“你大可带着飘飘她们，隐姓埋名，自行前往南州大陆，寻找主宗的下落。”

“至于这个宗门……”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若我们姐妹三人，最终未能从那秘境中回来，圣子大可将之解散！”

“三妹！”

韩艳闻言，发出一声尖叫，那张刚刚恢复血色的脸

上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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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说出这等话来！”

“难道不是吗？”

周茹猛地转身，直视着自己的二姐，压抑了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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