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漪到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家坐落在小棠镇的的一个偏远村子,平日去县城得坐接近一个小时的公交才能抵达。
她手上多了一袋刚在外面买回来的黄瓜和青菜,一推开门,就闻到院子里浓重的发酵的酒的气味,她眉毛皱了起来,仍是没什么表情的将青菜塞进冰箱里,又把那几根黄瓜放在水池里清洗。
洗好后,她随手折了一根送进嘴里。
天气太热,进嘴的黄瓜失去了原有的清脆,只剩下温热乏味的水气,没滋没味。
但她并不怎么在意。
乡镇的两层自建房很宽敞,一共两层,她的卧室在二楼,夏暖冬冷,但是为了避免和她爸容洪恩撞上,她还是选择留在楼上,免得容洪恩借题发挥。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容漪发现地上横躺着一个人,一张涨红的脸贴着地板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是家里酒味的来源,她的爸爸容洪恩。
她沉沉看他一会儿,抿唇往旁边绕了两步,准备跨过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经过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轻踹了他一脚,才快步走上了楼梯。
处在昏醉中的中年男人迟钝地发出闷哼声,容漪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啪”地一声将房间门紧紧关闭,房门合上之前,还能隐约听到一楼传来的叫骂声。
这些年容洪恩一直是这样,晚上喝酒打牌,按照他能招呼来的人随机分配,打牌多晚上就不回家,喝酒多就这样醉醺醺地回来,嘴里骂骂咧咧是常事。
容漪在充满热空气的房间内喘着息,周身的空气因她大力关上的门而微微波荡。
她坐在书桌前,翻开一本没了封皮的高中数学必修一。
马上要开学了,按照容洪恩的性格,一定会极力阻拦她去上学这件事,所以她得提前自学,省得到了学校她跟不上老师的课程。
容漪生活的这个地方,偏远、落后,这里的人想法也极端,他们一边说着知识改变命运,一边轻视读书升学,觉得孩子毕了业早点外出打工赚钱才能回本。
很显然,容洪恩就是那个想要快速“回本”的人。
但容漪不愿意,她信奉前一种,她要离开这个落后的地方,离开这个破烂的家,目前来说,唯有读书能做到这一点。因此从小到大,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她的成绩一直是第一名。
她一直自学到晚上十点,关掉台灯上床睡觉。
申城的夏天热,容漪晚上躺在床上还能稍微凉快一些,平常的话,她都是带着书去小河边看的,一方面防止容洪恩找茬,另一方面也比家里凉快很多。
第二天天还没亮,容漪睡得正沉,就听见有人猛敲她的门。
“容漪你这个小贱种!老子昨天晚上在外面躺到大半夜!你回来了不知道把你老子扶回房间吗!赔钱货一个,养你这么大一点用处都没有!跟你那个没良心的妈一样!”说到容漪的妈妈,他更是泄愤地在木门上踹了几脚,嘴里骂出难听的脏话。
在发觉自己是对牛弹琴后,容洪恩才又骂骂咧咧地离开。
门外彻底安静下来,门内装睡着的容漪悄然翻了个白眼,靠在枕头上彻底入睡了。
张慧芳老师是在两周后来她家里的,容漪有点意外,她家离县城远,她以为学校最多会打个电话过来问一下,然后容漪再借机把这事传到村里,好让容洪恩觉得没面子。
但她还是认真将老师请进了家里,给她倒上一杯水。
随后拘谨地坐在她的对面,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问:“张老师,您怎么来了?”
她心知肚明对方是为了什么事情。
半个月前,她晃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县城一中,特地认真而诚恳地向学校老师表示了自己不能入学的情况,
很“巧合”的是,容漪走错了办公室,她没去成招生办的办公室,反而进到了高一班主任张慧芳老师的办公室。
当张慧芳问及她为何不能入学时,容漪犹豫再三,没有说出口。
县城里一共两所重点高中,往上数三十年都是竞争关系,跟一中隔了一条街的梧桐中学前些年一直独占鳌头,生源优异,毕业生的分数也高。不过近些年调转了风头,七年前一中出了两个天才,上了国内最顶尖的A大,这才坐稳了第一的宝座。
因此张慧芳不觉得容漪会选择另一所学校。
升学考全县成绩第一的女生没有入学,这对于一个一心以教书育人为目标的老师而言,无疑是不能接受的。
容漪话不多言,朝老师鞠了一躬:“总之还是很感谢学校提前联系我邀请我入学,但我自己的原因,无缘一中,我也挺遗憾的。”
说完,她就离开了。
她打听过张慧芳这个老师,是个千里挑一的好老师,所以容漪在面对她的时候总不自觉紧张。
张慧芳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问她:“你的家长呢?”
“我爸爸不在家,估计是在村口打牌去了,您要见我家长吗?我去把他找来。”容漪抬眼疑惑地看她。
“嗯嗯,你妈妈呢?最好是他们都在最好。”张慧芳补充强调。
“我妈妈去世了,家里只有我爸爸和我两个人。”
“哦,这样……”她陷入沉思之中。
容漪快速站起来:“那我先把我爸爸找回家,老师您先坐着。”她小跑着出了门,快步往村头小卖部跑。
小小的铺面里烟雾缭绕,容洪恩一手抓着牌另一只手抽着烟正玩得兴起。
容漪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爸,学校的老师到家里来了,正找你呢。”
“呦!最近不是开学了吗?容漪怎么还在家里待着,该不会是在学校犯了错老师才找上家门的?”坐在容洪恩对面的中年女人随口调侃。
容漪低头说:“赵姨,没有,我还没去学校呢。”
女人立马惊叫:“呀!我家明旭说你升学考试考了第一名呢?怎么没去上学?该不会是听了村里那几个混混的话,觉得不上学才是好事,可别听他们胡说,女孩子家还得多上学。”
容洪恩把手上的牌往桌上一丢:“你们谁来,我先回去一趟,真晦气!”
他打断了容漪即将开口的回答,火急火燎地就把容漪带着往家里赶。
容漪回身的时候,朝赵姨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赵姨没分一个眼神给她,正看着她一手的好牌两眼放光呢。
容洪恩大步走在前面,嘴上还不停数落她:“怎么还会有老师来家里,不是跟你说了老老实实去县城里看个活,我看老王家那个厂子里就不错,每个月赚不少,养你这么大一点儿不知道给我感恩。”
“她说她是县一中的老教师,看着挺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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