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塌。
太阳照常升起,时序自然流转,人群各自忙碌。一切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可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安宁日记》
两天后,期末考的成绩如期公布。成绩表复印了两三份,一份张贴在教室后墙的正中央,明明晃晃,显赫得有些刺眼。其余几份交由班上同学互相传阅。
白花花的成绩表,传来传去,最后才落在了许安宁的手里。
宋涛这次终于不再是“万年老二”,夺得了第一名的宝座。
从早上开始,这个消息就一直在发酵,慢慢地,已经传遍了全班的各个角落。
很显然,宋涛本人也非常喜悦。尽管他仍然克制着面部的表情,逢人称赞,便故作矜持:“运气好而已……”
但他说话时,嘴角无意识地翘起,弯成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他坐在许安宁的正右边。成绩表在他手上停留的时间最长。他低着头,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精准地扫过表单上的每一个姓名极其对应的分数,右指在木色的桌面上划来划去,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随意地将成绩表往许安宁那边一抛,清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给你。”
许安宁接过成绩表,皱眉扫了他一眼。
不就是考了个第一吗?有什么值得优越的?
她在心里暗自腹诽着,但到底是忍住了不满,没有发作。
成绩表其实就是一张方块形的白纸,不长也不宽。纸面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
许安宁是倒着往上看的,她在倒数的第二个位置里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纵使早有准备,得知真相的刹那,她的心还是免不了重重往下一跌,难过又无望。
主要还是因为地理,满分一百分,她只考了四十多分,太拖后腿。数学也没有发挥好,一夜回到解放前,勉强及格。
这一次,相较于期中,班级整体的成绩都在走下坡路,下滑的趋势很严重。与市级高中相比,更是没有一点儿竞争力。
为此,年级主任,副校长,还有其他的领导,每隔一节课,就会来窗外的走廊上转悠两下,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美其名曰为“监督视察”。
名师出高徒。
多少年过去了,人们还是迷信着这样一个道理。
学生考好了,那说明老师有本事。学生考不好,那就是老师没有教好。
毫无悬念,李茵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常常被领导叫过去训话,开会,不断地进行着反思和总结。
同样,作为班主任,李茵也会依次找一些发挥比较反常的学生进行谈话。
从知道成绩的那一刻起,许安宁一直在等待着,等李茵,地理老师,或是其他老师中的某一位来找她谈话。
谈话当然改变不了什么,就算能让你一时醍醐灌顶,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之后再重蹈覆辙。
但是,对于一个学生而言,能够被师长拉出去谈话,她在心怀忐忑的同时,或多或少也会心存希望:
我都这么差劲了,老师还愿意找我,说明她还没有放弃我。
然而,连着过了一周,没有一位老师来找过她。
期末考试渐渐淡化了。批评,鼓励,奖惩……该有的环节,都在不知不觉中流过去了。
大家继续埋头刷题,为着下一次考试而奋战。
许安宁的心里却始终有个缺漏。
这场让她频频不安的考试,无形之中,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她考得这么糟糕,既没有被批评,也没有得到过什么鼓励或安慰。
似乎,她考成这样,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再正常不过,无需多吃惊。
冷寂的冬日,天色清灰,白云稀少,阳光浅淡。
从这个角度望去,他可以看见教学楼角落的电话机前立着一个女孩。
女孩大概早晨起得很匆忙,头发没有梳理好,马尾不齐,碎发凌乱。她上身裹着一件肥大的黑色长袄,整个人像被包在一个紧实的粽子里一样,略显臃肿。
女孩站立在阴影下,神色晦暗不清,右手拿着个听筒,似乎正在打电话。
温初白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那个身影,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他略微往前走近了几步,看清了女孩的侧脸,神色豁然明朗。
见她在打电话,温初白正准备走开,却不合时宜地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一阵粗鲁的男音。男人的嗓门很大,沙哑的语调里透着几分不耐:“她就是没用心,不认真!考成这个鬼样子,真是丢脸!”
温初白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他侧眸去看阴影里的那个女孩。
果不其然,女孩哭了,眼泪一直不受控制地往外跳,却自始至终抿紧了唇角,一言不发。
“我和你妈,每天起早贪黑,在外面辛辛苦苦……”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余下的话却突然被吞没了,戛然而止。
女孩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弯腰蹲了下去。她抱着膝盖,独自蜷缩在角落里,一直在流泪,睫毛不停地颤抖着,看起来脆弱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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