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押房内瞬间安静了几秒。
“不行。”常汝琰一个箭步站定,周身气压骤降,“顾鸿儒早就见过你们两个,况且你是女子之身,入书院是违背规制,这样太冒险了。”
“虽然险,但这也是现下唯一的办法。”秦素据理力争,“书院规矩森严,除了学生和杂役,女子根本无法踏入,装扮成学生才是唯一能靠近顾鸿儒的途径。”
见常汝琰不为所动,秦素再次劝说道,“难道衙门里有比我们更适合的人选?顾鸿儒那日仅见我穿捕快服,接触时间不长,如今换上男装,涂黑面容,压低声线,扮作病弱书生并非难事。”
见两人僵持不下,轻衫踌躇片刻,开口道,“大人,我觉得秦素说的未必不可,书院的学生至少有百余,山长事务繁忙,每日如何记得每个人的面孔?属下脸上画疤,扮作秦素的伴读,如此一来,更不易引人注意。”
常汝琰沉默良久。
他知道无人比他们更合适且快捷,但想到秦素身处险境……
“我们又不是去单挑顾鸿儒,就是去搜证。”秦素撇嘴,“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撤离不行吗?”
“你以为顾鸿儒是什么人?”常汝琰轻蔑一笑,“在书院立足多年,手段岂是寻常?若被识破,怕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秦素道,“明闯不成只能暗访,再拖下去证据便毁了。”
常汝琰的神色越发阴沉。
真是要被这女人气疯了。
轻衫在一旁无奈至极,这两人脾气竟是如出一辙,固执得令人无语。
秦素也不再说,见常汝琰没再强硬反对,干脆耗着。
良久,常汝琰掐了掐眉心,叹出一口气,“身份文牒明日一早会备好。你就用秦夙的名字,身份是金陵来扬州投亲的寒门学生。轻衫是你的伴读,名秦轻。”
秦素眼睛顿时亮了,刚要拍个马屁又被猝然封住。
“入了书院你二人须寸步不离,如遇危险立即撤离,切勿逗留。每日戌时,轻衫到衙门汇报当日情况,记住是每日。”
常汝琰看着秦素,一字一顿道,“尤其是你,莫要给我惹什么乱子,也不能一意孤行。”
“……”
她在他眼里是多能惹事生非啊……
总归是点头了,秦素不再计较,乖顺应了。
-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透。
杂物房里,秦素正对着镜子,细致地涂抹自己的面容。
她用炭笔勾勒出浓密的眉形,又蘸了些脂粉微调眼睛的长短。
旁边,轻衫略带惊讶地看着,“你这手艺,比许多画师还要高明了。”
秦素闻言转过身,一脸郑重,“这就是男女间差别之处。”
轻衫被她语气逗乐,目光却落在秦素肩上,“肩膀再垫厚些,走路记得含着胸,步子拖沓些。”
秦素照他的话整理好衣裳,含胸驼背地走了几步,试着将嗓音压低,发出几句啊啊声。
“怎样?像不像?”秦素问。
轻衫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像个肺病缠身的老头子。”
要的就是这效果,秦素自我感觉挺不错的,大学在话剧社演过反串角色,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轻衫又道,“就是这嗓子,一直装着怕是费力。”
“没事。”秦素从袖中摸出一小包甘草片,“含着这个能润喉,听着也更像常年咳嗽的动静。”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常汝琰走了进来,眼神将秦素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秦素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挺了挺背,接着又记起自己的人设,赶紧缩了回来。
她装作低沉地打了个招呼,“大人好。”
常汝琰眉头微蹙,“喉结。”
秦素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对啊,这一茬忘了,这也没阴影粉画不出来,难不成用泥捏一个?
常汝琰抬脚朝她走了过去,秦素还没琢磨过来什么,只见他伸手探向身后窗沿,手指头在上面那么一抹,就这么朝她脖子伸了过来。
秦素一惊,后退半步,“等等,你干嘛?”
常汝琰稳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别动。”
喉咙处一阵温热,秦素身子猛地僵住。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明摆着故意的?
常汝琰眼神微敛,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起来。
画好假喉结后,他又在秦素头顶上来回撸了几把,把几缕碎发拨了下来。
“???”
这人是不是有点过于猖狂了?
秦素呆滞地眨了眨眼,只能僵硬地看着常汝琰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终于,她醒过神来了,刚要高声抗议,却见常汝琰先停下了动作。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秦素的脸,淡淡评价道,“……像颗腌菜。”
“……”
你才腌菜!你丫比谁腌得都入味!
秦素原有的心绪被这一句打得乱七八糟。
常汝琰看她一副气不过的样儿,突然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几日敢把脸和脖子上的东西擦了,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
如果说至今为止有什么能毁灭三观的,秦素不得不承认,一是她英年早逝,莫名穿越到这个架空朝代,二就是刚刚。
这话换个人、换个场合说,秦素都不会震惊。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诡异地,在此时此刻此常汝琰口中冒出来。
秦素三观崩了,并且内心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没料到,如此古早玛丽苏的霸总台词,会从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嘴里听到,另一方面,她实在无法浪漫沉醉,她觉得常汝琰认真的,她不但不能擦,而且真会被打断腿。
秦素哑口无言。
轻衫看他们对视太久,终按捺不住,轻咳一声,“那个,大人……时辰不早,我们该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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