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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红尘

去薛府用晚膳?

薛雍阳这不讲章法的主意真叫众人愣住了,就连薛时依也很难跟上他的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她倒不反对,甚至有些小小期待。

可陆成君沉吟片刻,没多犹豫就婉拒了,“多谢薛兄,但贸然去府上叨扰,于礼数不周。”

陆薛两家从前来往不多,在京城里各住一头,他只在朝堂和世家宴会上与薛家人有点头之交。

出于私心,陆成君不想如此潦草地登门拜访。

他一回绝,其余人也要告辞,薛时依期待落空,默默转身往马车上走。

马车上的沈令襟依旧闲不住地朝外张望着,他瞧出她低落,眉梢微挑。

一个奸计悄然浮上心头。

眼见薛时依走到了近前,沈令襟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发顶,笑得温柔,“别丧气,他们不去,我可要去的,我陪你用晚膳呀。”

心思被拆穿,薛时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用膳也要人陪,岂不如孩童般幼稚了?

“……多谢令襟哥哥。”她没话辩驳,只好憋出这么一句,红了耳根。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一起用膳的日子还多,”狐狸眼青年拉长调子,语气里装模作样地夹杂遗憾,“你也知道你令襟哥哥的亲事吹了,又得重新觅良人。”

“如今我爹娘催得我都不敢回家,你哥哥特意允我多去薛府避难呢。”

他很自然地牵薛时依上了马车,瞧着挺亲昵的。

沈朝英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想明白自家弟弟何出此言。他此前明明一直在庄子上养伤,一趟家都没回,更别提被爹娘催婚事了。

而陆成君不作声地望着。

他心里懊悔了。

思虑过多或许是一种错,不然,他现在也不用徒劳站着而束手无策。

如果薛雍阳能知晓众人心绪的话,必定会冷笑一声,因为他其实根本没打算给人拒绝的机会。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陆成君上了另一辆马车,一点都不客气,“吃顿饭罢了,我们家不用讲这么多礼数。”

乱拳打倒老师傅,这下可以说正合陆成君的意,他不再推辞,很顺从地便上了马车。

“那就多谢了。”

见状,沈朝英打了个哈欠,带着罗子慈她们上了沈家马车,“去蹭顿饭也好,走吧。”

马车里,薛雍阳将一卷册子递给身旁人,“那个蛊惑朱家的巫觋五天前死了。”

“五天前死了?”

陆成君本要翻开册子的手一顿,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巫觋背后势力莫测,不是说在查清前,要留好她的性命么?”

“也不是想留就留得住。”

提起这事,薛雍阳就忍不住心烦。

“她死得悄无声息,守卫没发觉不说,而且可能是因为身体里有蛊虫,竟让她能如活人般呼吸,连脉搏也与常人无异。”

“直到今日,守卫来报,称她已五日不进饭食,我亲自前去查看才知道她已死了。仵作验尸说至少死了有五日了。”

此事诡异,不知道预示着什么。

陆成君重新翻开册子,淡淡道:“既然如此,薛兄也不必太过介怀,巫觋尸身要处理好,免得里面的蛊虫再生异变。”

“已命人火葬了。”

“嗯。”

书册被一页一页翻着,巫觋所供述的事情都在上面。陆成君实际上并不如面上波澜不惊,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不散。

但是,为莫测的祸事担忧过多,并无意义。

既然太子殿下最要紧的危险已然解除,其余的事情就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逐鹿者,不顾兔。

*

这顿晚膳用得其乐融融。

薛父薛母虽然没预料到自家孩子还带了一堆客人回家,但他们一贯和蔼可亲,言谈相处起来只觉得如沐春风。

临走时,游芳雪最后望了一眼碧瓦朱檐的薛府,正门大气轩昂,其上的匾额是当年太宗亲自题写的,字迹苍劲有力。

所谓积善之家,也就是如此罢,她心想。

一番接触下来,她真的很难对薛家有所怀疑,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何薛时依会知道《本草经》。

少女没停留太久,很快上了送她归家的马车。

她与薛家,来日方长。

*

将客人们一一送走后,薛时依还站在府门前,听着车辕声在京城的青石板路里渐渐消弥。

乌金西坠,收了朝辉,暮云合璧,天际间慢慢昏暗下来,只留一小片深沉瑰丽的绮霞。

“还望呢,都没人影了。”

薛雍阳走过来,一身青衫落拓,没好气地开口:“瞧你这痴儿样。”

“狗嘴吐不出象牙。”薛时依扭身就踢了他一脚。

青年退了几步,心疼地看着衣摆上的印子,“你看,恼羞成怒了。”

闻言,少女又要抬脚。

为了避免再挨踹,薛雍阳补上一句,“明日我也去宋家敲打敲打,总不能让你白白从马上摔下来一回。”

薛时依哦了一声,领情地收了腿。

“千山书院积弊已久,就算少了一对作乱的宋家兄妹,以后也不会好不到哪里去。”

“但总归会变好一点。”薛雍阳安慰道,拍了拍她的肩,“你不用考虑太多,只管活得开心就好,无论如何,都还有薛家顶着。”

薛时依默了默,“但我不想所有事都靠你和爹娘。朱家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到底是如何处理的,我好像帮了些忙,又好像没什么都没帮上。”

薛雍阳唇动了动,他不向她说这件事,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心虚,另一部分原因是下意识不想让她参与。

他从来的心愿是大景百姓安康,家人无忧无虑,自己苦点累点都无所谓。

但细细想来,这种保护可能有些自以为是,毕竟从上一世看来,他也没能保全她。

“你不能忘了我也可以独当一面。”薛时依闷闷不乐。

“好,哥哥记住了。”

薛雍阳抬手狠狠摸了摸她脑袋,“以后这些事我都会告诉你。”

至于那个诡异的巫觋,待他查得更清楚后,就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讲出来。

*

深夜,离京不远的官马大路旁,有车队在歇息。从白南到京城,他们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四天路,明日便能入京。

领队的大姐头靠着马擦刀,刀面倒映着天上钩月,落入人眼的是片片冷光。

大姐头惆怅地放下刀,提起酒壶就来了一口,可惜辛辣酒水驱不散连日奔波的疲惫。

她恨恨地想,本来他们商队平素没有这么辛苦的,若放到从前,四天连一半的路程都走不完。

可谁叫这回霉运当头,商队里载了个祖宗呢。他要往东,他们万万不敢往西,他一颗心都扑在京城,他们也只好披星戴月,昼夜不分地赶路了。

还好明日就能结束这倒霉催的日子。

大姐头困得半阖上眼,没有注意自家那个五岁的小萝卜头,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商队中心那辆最金贵的马车。

马车里,闻慕没有枕着软垫睡觉,而是把玩着一个小巧的清白玉鹌鹑形盒。

玉鹌鹑眼睛处有一小孔,透过孔能看见白玉盒内有一条细长的,不断扭动的虫。

它在这玉盒里好吃好喝地住了四天,一天比一天有活力。

“这红尘蛊还真够阴的,主死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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