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盲的老妪出现在苏枝枝面前，泛白的眼睛“看”着苏枝枝的方向，她自顾自地说起话来，“老身是本村的村长，遭奸人威胁，不得已为虎作伥……”

苏枝枝听到了一个故事，有关于江湖与朝廷的故事，或许无关，只是主线外的边角料。

一个御厨被栽赃陷害，费尽人脉钱财，得以脱身，回归乡里，他将毕生所学，尤其是刀工，归纳总结，写成了一本书，名叫《玉脍录》。

他本欲收徒，将毕生所学传承下去。却迟迟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因年轻时操劳过度，御厨身体不佳，他很快就去世了，弥留之际，他将秘籍交给村长，为表感激，他特意交代村长，村民皆可学。

但刀法晦涩，需要夜以继日地练习，常年务农的村民们，对此并不感兴趣。村长一直保管着这秘籍，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四个外乡人。

“他们说得可怜，模样也是凄惨，我们便就收留了他们，没想到……”

之后，就是恩将仇报，鸠占鹊巢的故事了。四人是为非作歹的恶徒，被仇家追杀，四处躲藏，无意间闯进了偏远村子，看着村子人丁不兴，又没有什么高深本事，就起了歪心思，想要把村子据为己有，作为据点，发展壮大。

然而，即便四人有些三脚猫功夫，村民们也不是吃素的，同心协力制服了他们。原本，村民们想要把四个歹人杀死，村长却是阻止了村民们，认为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提议将他们关到她家的猪圈里，让她好生劝导教化。

没想到，他们夜半挣脱了绳索，偷走了秘籍。学成归来的四人，将村子屠了大半，逃出去的村民有些试图回来复仇，却也惨死在四人手下。

老妪絮絮叨叨，“我们也曾想着报官，官府的人却说……江湖人的事，江湖人自行了结。”她一口气说了那样多的话，气息微乱，满是沟壑的脸上，充斥着各种神色。

余下的村民心有不甘，逃亡各地的同时，散播秘籍的谣言，试图吸引贪婪的江湖人前往无名村。刀法大成的四人，却是埋伏使计，将到来的人都杀了。

苏枝枝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似乎都与现在发生的事情相符，即便有些无关紧要的，在老妪接下来拿出的酬劳面前，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老妪似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沙哑，“感谢壮士为民除害。”

“实则，《玉脍录》有上下两册，还有半册，老身藏于家中……”

苏枝枝没有应声，捡起磨刀棒补了个刀，昏迷的妇人抽搐了一下，彻底没了生息，就着磨刀棒的反光，她看到老妪似抖了抖身子。

她低垂着眼，并没有去救另外两人的意思，顺着说出了老妪想要的答案，“带我去。”

“把另一本秘籍给我。”

天边的信号弹亮了又亮。

代表遭遇危险的烟花，在夜空闪烁，转瞬即逝。

苏枝枝坐在破落的门槛上，身后是倒下的老妪，还有几个粗衣麻布的村民。淬毒的箭矢散落一地，折射着不详的油绿。

这里正是她们初时进村的那间茅草屋，周遭躺着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有些已然面目全非、支离破碎，从衣裳装饰，也不难看出，这是同行的陆氏暗卫。大抵也是被秘籍之说骗到此处，中了圈套。

江湖的残酷之处在于，真假不分，善恶难辨，杀人不过点头地，原因来由皆成空。

苏枝枝将剩下的半本秘籍塞进怀里。

她对真真假假的故事并不感兴趣，村民究竟是助纣为虐，还是当真想要驱狼吞虎。

那四人执意占领这里，所图为何，又为什么要杀掉闯进来的人……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形容狼狈，浑身伤痕，粗衣麻布上满是血迹，有些涣散的眼睛，死死盯着村口。

“咳咳。”黄无辙捂着伤口，踉跄着往外跑，喉咙里满是血腥气，江南果然鱼龙混杂，一个偏僻村子，竟也隐藏着这般好手，他大腿被砍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行动起来，一阵剧痛。

点点血渍蜿蜒，黄无辙却也无暇顾及。

跑。马儿就在外头，他必须……

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快，血迹在这边，追！”

“哈，他同伴都被我砍头了，他也逃不了了。”

黄无辙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脑海里闪过女人冷淡的神色，他握紧拳头，该死，这群……

就在他即将踏出村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阴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往后拖去，黄无辙眼神一变，手肘倏地后捅，却被抵住了，他扭身翻手，却被按住了腰腹。

那里同样有一道伤痕。

“嗯呃。”痛呼被捂在了嘴里。黄无辙瞳孔瑟缩，被拖进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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