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杨地主家的闺女,又克死一个。”
“我怎么没听说?”
“我有亲戚和周家是邻居,已经得到消息了,周家三房被除了族,要回老家,路上碰到马匪,全死光了。”
“啧啧啧,这都第二个了。”
“可不是,老哥,你说这杨家的闺女,是不是命有点什么……”
“杨家闺女和我大孙同年生的,属羊,都说男人属羊茂堂堂,女人属羊泪汪汪,你懂的吧。”
天气冷,半上午的时候外面有太阳,还暖和一些,没事做的老人们围坐在巷子口,开始说闲话。
闲话主角,雷打不动的是巷子里的风云人物——杨家小姐。
杨家的雇工、杨家小姐的丫鬟小枣,刚给自家小姐买油条豆腐脑回来,听了这话,气得哼了一声,重步踏过表示不满,然后推门走进了巷子口一家二进的宅子。
身后的老人们又开始叽叽喳喳碎嘴子。
“哎呦,他家金穗又睡到这么晚。”
“周家那小子被克死了也挺好,不然娶了这么个懒媳妇也得被气死,啧啧啧。”
小枣进了宅子,脚步就轻了,等进了里面一个院子,脚步就更轻了,她把早饭放到堂屋,又站在堂屋等了一会儿,祛了祛身上的冷气,这才推门,喊:
“金穗,快起了,油条都买回来了。”
炕上的厚被子里拱出一张圆鼓鼓的脸,因为刚睡醒,在被子里闷久了,还红彤彤的。
“小枣姐,怎么这么早就去买油条了。”
“还早呢,我去的时候,油条摊子都要收了。巷子里那些人又说你闲话了,讨厌。”
杨金穗蛄蛹起来,在被子里穿衣服,然后下炕洗脸。
“让他们说去呗,可怜见的,儿子不孝顺,舍不得给他们烧炭,大冬天的冻得出门晒太阳,只能看着我睡懒觉,还不许人家嫉妒一下。”
这当然是说瞎话了,这个年头能不愁吃喝坐外面扯闲篇的老头老太太,都属于过得不错的。
但正所谓,造谣者,人恒造谣之,杨金穗虽然不想和他们吵,也不妨碍她背后说他们坏话。
小枣高兴,“说得对,明天我就让给我娘出去传他们闲话去,说他们儿子不许他们烧炭。”
小枣比杨金穗还在意她的名声,生怕自家小姐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再被祸害了。
而杨金穗对此没什么所谓,死了俩未婚夫怎么了,又不是她杀的,睡个懒觉怎么了,前世休息日她睡到中午十二点都是常态,如今可是进步良多。
没错,她是个穿越党,不过最近受了刺激才恢复前世记忆。
杨金穗迅速收拾好自己,小枣借着她洗完脸的温热的水洗了手,这才把盆端出去倒了。
冬天热水难烧也费炭,杨地主心疼得不行,再三叮嘱“一水要三用”,小枣就经常得蹭杨金穗的热水。
杨金穗坐在桌前,拆了一根油条分成两半,然后深深浸在棕色卤汁覆盖着的豆腐脑里,另一边小枣已经眼疾手快地给杨金穗剥好了鸡蛋。
真香,这种一觉醒来吃油炸食品的快乐,罪恶,但真香。
小枣在旁边碎碎念:“金穗,明天可不能买了,老爷最近心疼你,多给了零用钱,你可都花在吃外食上头了,孙少爷都没吃这么好呢,我怕少奶奶不高兴。”
“不会的,大嫂才不没那么小气,而且她最近忙着收拾去京城的东西,可没空管我吃几次油条。”
可不是杨金穗一个穿越党太嘴馋,实在是她在这个世界还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虽然知道这个时代能吃饱穿暖,还能去新式学堂读书,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了,但她还是馋。
食欲,人之大欲,她怎么控制得住。
小枣:“我娘做的馍馍明明也很好吃。”
杨金穗装听不见,继续低头喝豆腐脑。
饭刚吃完,杨地主就过来了,杨地主如今已是五十岁的人,上的是旧式私塾,梳了小四十年辫子,最重视的除了地,就是传宗接代,总之,就是个“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里”的封建老头。
但他对杨金穗挺好的,不然也不能把心爱的金子和粮食放进她名字里。
“穗穗,爹前天打听过了,钱家那小子,比你大几岁,正在北平上学,听说之前订过亲,那闺女死了,就单着了。你瞧,和你多有缘。”
杨金穗想翻白眼,什么地狱缘分啊,俩人凑一起互相克是吧。
“爹,我都说了别给我订亲了,克死一个又一个,这名声好听吗?”
说服老古板,只能用老古板的方式。
“可你总得嫁人啊,趁着你爹我还在,能给你把嫁妆预备好哪天我两腿一蹬,你那没良心的哥哥也不周到会怎么打发了你。”
“我哥靠不住,我嫂子总是疼我的,怕什么。”
杨地主喃喃“你嫂子倒是不错,可你哥竟在外头养了舞小姐,这崽子,我就怕他哪天抛妻弃子,连儿子都不要了,你个做妹子的能得了好?”
“爹,外人就那么一传,你就不信大金了?”
外面进来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三十几岁,脸盘圆且饱满,但眼睛大嘴巴大,倒也不显得脸盘大,只让人觉得有气势。
这是杨金穗的嫂子,李大花,她是杨家隔壁村地主家的大女儿,自小帮家里打理田地,还会算账,杨地主当年去李家磨了一次又一次,才成功帮杨大金娶了媳妇。
“那兔崽子,我不信他,自小就招猫逗狗,不做好事。”
杨金穗说:“信不信的,咱们反正要去了,去了看了就知道。”
杨大金找舞小姐这个事,正是把她刺激得恢复记忆的原因。
这段日子以来杨家一直有点不顺,先是今年干旱,秋天家里的收成一下子少了三成,又听说同族有人家快饿死了,杨地主虽已住进县城,还是跟着捐了三袋粮。
可不要小看这三袋粮,杨地主说是地主,也只是在乡下有几百亩地,以民国时期的农耕水平和如今官僚政府的苛捐杂税,杨家是做不到大鱼大肉的。
更何况老家的地佃给的都是乡亲,有一些还是族人,杨地主再抠门,也不能狠吃窝边草,租金收的不多,他们家的收入就更是一般了。
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三袋粮还是挺珍贵的。
最近又有乡亲从北平回来,说是杨大金在城里挣了钱就学城里的老爷们包了舞小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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