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怎么样都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自己跟着纪南亦进入了教室。

看着纪南亦优哉游哉十分好奇的模样，他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难道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她是真心实意加入马戏团的？

脑海里想起纪南亦励志要成为KPI第一人时斗志昂扬的表情，灵蛇心里爬起无数诡异的感觉。

她又不是个变态，怎么可能自愿加入马戏团，明明她亲眼看到过蜘蛛被改造成什么样子，轮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难道她是个疯子？还是说她其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灵蛇的脑子里冒出数种猜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颈间已经被一把纸剑抵住。

灵蛇：？？这也是自己的幻觉吗？

因为是纸剑，所以与之相接的皮肤并没有感受到利刃的冷冽冰凉，但身上依旧作痛的伤口提醒着他这纸剑的杀伤力。

“你果然有问题！”灵蛇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周围没了其他人，纪南亦也懒得继续装下去，掌握主动的她笑得灿烂：“知道我有问题还敢放松警惕，看来你们灵蛇比那群稻草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听到这话，灵蛇也只是十分恶劣地冷笑一声，竖瞳中连一丝一毫被控制的恐惧都没有，仿佛此刻命悬一线的人并不是他。

“就算你杀了我，你以为自己就能逃出去吗？”

这是灵蛇的底牌，也是它无所畏惧的原因。

它不怕死，早在被马戏团弄成这幅半人半鬼的样子时它就不想活了，死亡绝对是美好的解脱。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真有本事把它弄死，那自己甚至临死前一定会好好谢谢她。

可无论如何，除非她能一口气把马戏团掀了，否则来了这里她就不可能跑出去，马戏团有源源不断的员工，光是小丑预备役在那边就存了n多个。

让灵蛇没想到的是，纪南亦听到他的话后并不意外，而是笑眯眯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把你们都杀了，就能出去吗？”

灵蛇嗤笑她天真：“你真以为你一个人能把整个马戏团杀完？你在做梦吗？”

纪南亦点了点头，脸上笑容也更加真切了几分：“既然你没否认我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说对了？”

直到这时灵蛇才明白自己被纪南亦套了话。

尽管他无比确信纪南亦一个人团灭马戏团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近乎为零，可被算计的难堪还是让他脸上强撑起的从容顷刻荡然无存。

见灵蛇摆出一副打死都不再开口的模样，纪南亦也不急，另一只手掏出用纸折成的绳子把它绑了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经验不足捆地不专业，她前前后后在灵蛇身上用了七八捆绳子，直到确实没地方打结了才罢休。

正所谓天赋不够努力来凑，她一直都懂这个道理。

见她如此，自觉失了面子的灵蛇没忍住开口嘲讽道：“你在玩过家家吗？你这种纸做的破绳子连三岁小孩都绑不住吧？”

纪南亦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请你这个大孩子快来试试能不能弄开。”

“你少看不起……”灵蛇话还没说完，就在左右扭动中感觉到了身上绳子的不一般。

这些绳子明明无论是外表还是贴在皮肤上的触感都跟普通的白纸没什么区别，但它就是挣脱不开，这些纸质绳子的结实程度堪比正常的麻绳。

因为用的力气太大，灵蛇的身上被嘞出了隐隐红痕，配合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完全就是一副受尽虐待的模样。

但它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这么快就被打脸，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我要是双手没被砍，这些肯定怎么可能困得住我。”

纪南亦也懒得拆穿他的嘴硬。

忽然，她看见有一小段绳子随着灵蛇前面的动作陷进了那还在冒血的伤口中，正因如此本就饱受伤口之痛的灵蛇此刻更是疼出了一头汗，但是这点它肯定不会主动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纪南亦皱了皱眉。

要知道她折出来的东西虽然会有用对应物品的特质，但本质材料还是纸。

纸最怕的就是水火二字。

如果一直任由灵蛇的血粘在上面，恐怕过不了多久，不用灵蛇用力，这条绳子就水灵灵地自己断了。

幸好自己刚刚保险起见多捆了几条，完全足够再撑一段时间，只要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迅速一点。

纪南亦一把从地上把灵蛇提了起来，拽着他一路走到改造室的操作台前，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到了台上。

造作台上的东西不多，几把粘血的剔骨刀，即便是在光线不充足的房间里也能从冷光中感受到它们的锋利，估计两刀下去就能砍断一条胳膊。

旁边还散落着三四卷针线，似乎是棉线，比普通的线要粗一些，应该跟缝在灵蛇腿上的是一个东西。

纪南亦打量完工作台，又转头盯着灵蛇思考了一会，眉头似是很苦恼一样微微皱起。

“你要干什么？”感受到那探索式地眼神，灵蛇心中顿感不妙，下意识就扭动着往旁边缩了缩。

纪南亦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拽着灵蛇的尾巴把它弄到了跟前，又迅速拿起最近的一把剔骨刀在它身上仔细比划打量着，嘴里疑惑的喃喃道：“我没有经验，你说我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心怀阴影的灵蛇看到这一幕瞬间梦回当年自己被小丑做成这幅样子时的场景，就连空气中带着腐肉气息的血腥味都如出一辙。

恐惧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头皮，每颗细胞中宣泄的害怕让它再也无法强作出冷静的模样。

它挣扎着大喊：“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眼前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纪南亦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小丑逐渐重合，就连举刀的姿势都一样。

她果然是个恶魔……

……

又是两次彻底的失败，脸上厚重的染料和粉底都这盖不住它阴沉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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