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歌声回荡心底，永恒绿洲的天光泄下，再次迎来好奇的拜访者。

大家步子加快，走入神明的坟墓。

与其说是坟墓，不如说是一小片天地。而这天地中的一草一木完全静止，鱼儿跃出水面的一刻，飞鸟翱翔在空的刹那，连带水面漾起的波纹，都被永恒定格住。

芙宁娜睫毛微颤，忍不住惊叹，永恒绿洲竟是这幅模样。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弥漫着淡淡忧伤。

叶子从背包中拿出留影机，咔嚓一声，不出意外这张照片会保留在教令院的图书馆中，作为后来人的学习资料，一代代传下去。

人类用这种方法诠释了永恒。

柯忒也好奇张望四周，比起大家的惊叹与兴奋，他的眼中多出一丝无法言说的情绪。

他回头朝来时路看去，心里数着时间。

柯忒的伤势不轻，叶子搀扶住他，语气僵硬：“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柯忒偏过头，似是不敢看叶子。叶子早已见怪不怪，如今的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的哥哥。

流光溢彩的湖面，芙宁娜率先踏上。

此地是神迹的显现，连湖水也不同寻常，人站在上面如同站在地面，不会沉没。

芙宁娜好奇地踩在上面，像小孩子似的转了几个圈，感慨道：“真是神奇。”

卡莉露紧随其后，看向前方，说：“湖的中央有东西。”

叶子：“那里可能是花的主人沉眠之处。”

芙宁娜后知后觉问：“神明逝去后也会留有棺椁吗？”

叶子斟酌开口：“在我个人看来，神明是一种强大的类人生物，就像你和卡莉露，从外表上来看与人类并无差异，但你们的本质不是人类，所以，纯水精灵逝去后会留有棺椁吗？”

叶子的问题转换太快，也确实问住了芙宁娜，迄今为止，她只见过两位除她以外的纯水精灵。说来可笑，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种族的习俗。

正当芙宁娜目光躲闪时，纯正派纯水精灵卡莉露回答了这个问题：“不会，纯水精灵的逝去就像水消失在水中，除了一点点情感的涟漪，别无其他。”

叶子轻轻嗯了一声，非常高兴能收获到纯水精灵的相关资料，笑道：“那么我想神明未必采用人类的传统，就像这片天地，人类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创造出这种奇观。你说对不对，芙。”

芙宁娜懵懂地点点头。

“猜来猜去，不如过去看看。我现在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不是紧张，而是想到能与你们一同见证这一切，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叶子眉眼弯弯，“我要把你们写进我的论文致谢里。”

忽视一旁的柯忒投来复杂的目光，几人先后到达湖中央的小岛。

没有棺椁，也没有神明遗体，只有三把椅子静静摆放于此。

“三把椅子，”叶子喃喃道，“莫非象征着赤王、花神、草神？”

叶子走近一看，三把椅子分别刻有文字。叶子花了一小会儿时间，成功破译椅子上的古文字。

芙宁娜好奇地凑近问：“上面写着什么？”

“三位神明的名字。”叶子指道，“中间的椅子是赤王，左侧的椅子是娜布.玛莉卡塔，据古文献记载，这是花神的称号。至于右侧的椅子……”

叶子顿了几秒，迟疑道：“上面写着大慈树王，真是奇怪，不应该是小吉祥草王吗？还是我翻译错了？”

芙宁娜瞅着上面的字，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她是一点也没看懂，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吧。

她安慰眼前的专业人士：“叶子，虽然我看不懂古文，但或许这是小草神的别称，草木一体，树王与草王指代同一位神明也说得过去。”

叶子眉眼并未舒展，显然这种说法不能完全说服她。

“小吉祥草王从未有过这个别称，它只出现在这里。”

叶子的指尖抵住下巴，陷入沉思：“须弥曾经是三王共治的时代，三位神明的盟约在人类的传承中留有诸多笔墨，就如永恒绿洲，此前大家认为虚无缥缈的存在，也有传说留存于世，大慈树王这个称号没道理一点痕迹也没有。”

“而且这里永恒静止，是历史活化石，是赤王亲手所建，其中两位神明之名都对的上，唯有如今的小吉祥草王对不上。”

叶子扶住额头：“这到底是为什么。”

芙宁娜与卡莉露靠在一起，看着叶子扶额苦想，不忍打扰。

芙宁娜想起第一次见到叶子的场景，当时的叶子整个人就是行走的书架子，与书本捆绑在一起，但她不嫌麻烦也不喊累，书籍或者说知识，她是如此热爱。而今面对难题，她展现出学者的执拗。

卡莉露轻声道：“我们给叶子一点思考的时间。”

说完，卡莉露去往别处观察，芙宁娜则在一处草坪上坐着，欣赏永恒绿洲的一草一木。她轻轻哼起一首旋律，这首旋律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就像从她出生起就埋在她记忆中一样。

不过，卡莉露曾在沫芒宫附近听过。

“白露澈明之泉，泉边回荡的就是这首曲子。”回忆中，卡莉露如是说道。

这不是一首欢快的曲子，在永恒静谧的绿洲中，她唱来淡淡的忧伤。芙宁娜停下歌谣，望着虚假的天空出神。

苦涩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赤王抱着怎样的心情建立永恒绿洲？

时过境迁，三王的盟约早已分崩离析，就像曾经她与那维莱特的共治。无论多么光辉，在漫长的时间中，不过须臾一瞬。

所以，赤王想创造的永恒是什么？凝固美好？哀悼过去？

芙宁娜捂住胸口，心口依旧有酸酸的痛苦，菲莉吉丝说得对，这里花是假的、水是假的，连生命都是假的，这里只是一张照片。从某种意义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有弥漫在照片上无尽的悔恨。

芙宁娜原本忧伤的面容突然怔住，在这片小天地的一角，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黄沙。

“卡莉露、叶子，你们快看，是黄沙。”

“大家快来，这里有人类的物品。”

芙宁娜和卡莉露同时开口，一同响起的还有轰隆的爆炸声。

嘭！嘭嘭！

三人全部愣住，唯有柯忒四十五度抬头，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

芙宁娜马上反应过来：“听声音似乎是来永恒绿洲的通道被炸了。”

等等，爆炸、刺鼻的气味……

芙宁娜猛然转头看向柯忒，声音冰冷：“是你弄的。”这是一句陈述句。

柯忒没有反驳。

自打知晓永恒绿洲的具体位置后，他就携带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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