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杨媞的电话被打爆了。
黛宝康的各级领导恨不得戳着杨媞的脊梁骨骂:“你怎么可以得罪陆氏财团的老板?!”
许知微想微弱地为杨媞辩解“明明是人家陆总自己来挑衅的”,但没用,杨媞还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公关部和销售部都忙疯了,就差给陆曜之磕头了。
“可能你不太知道其中形势。”梁雅青叹气:“黛宝康是庄总一手带大的孩子没错,但它上面还有安诺集团。庄总的姨妈,是安诺集团的元老之一,位高权重。但现在她年事已高,安诺内部派系林立,盯着她位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庄总要想在集团里站稳脚跟,甚至更进一步,黛宝康就必须做出亮眼的、稳稳当当的成绩,不能出任何岔子,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得罪地头蛇的岔子!”
杨媞:“也就是说,我这事一出,会影响黛宝康未来的生意吗?”
“可大可小,就看陆氏那边怎么办了,诶你说说你啊,你好好的,干嘛和人家陆总起冲突?就算是他先挑起的,你忍气吞声一下,不就过去了吗?”
杨媞:“我觉得我的忍让只会换来他对我和整个黛宝康的羞辱。”
“你还顶嘴!现在老娘因为你的事情飞到总部挨批去了,给你擦屁股你还给我顶嘴!”
“对不起梁总我——”
“挂了,老板叫我了。”
梁雅青挂掉杨媞的电话,秘书对她一点头:“请进吧,梁总。”
梁雅青站在庄临初办公室门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和火气。虽然自家老板庄临初平时还算好说话,是个注重效率和结果的年轻领导者,但这次捅的篓子实在太大了,直接得罪了南淮盘根错节的陆氏财团,她实在摸不准老板现在是什么心情。
秘书对她微微点头,推开了厚重的木门:“梁总,请进,庄总在等您。”
梁雅青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庄临初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身姿挺拔,肩宽腰窄,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他一只手拿着私人终端,正贴在耳边听着什么,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
让梁雅青有些意外的是,老板的语气听起来并非预想中的震怒或焦躁,反而显得……异常客气,甚至带着一种谨慎的温和。
“是,是,明女士,您说的是……”庄临初的声音传来,“……唉,实在是抱歉,让您和陆总有了这样不愉快的体验。是我们管理不周,对下属的培训还不到位,冲撞了陆总。”
梁雅青屏住呼吸,心里咯噔一下,老板这是在跟谁道歉?语气如此谦卑?
终端那头隐约传来一个从容温和的女声,但因为距离,听不真切具体内容,只能判断出对方也在心平气和地沟通。
庄临初继续说着,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对对对,您说得太对了。其实就是个小小的误会,双方可能都有些情绪上头了……真是太感谢您的理解和大量了,没有将这件事扩大化的意思。您放心,我们这边一定会加强内部管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倾听对方的提议,随即立刻回应,语气变得更加务实:“作为歉意和补偿,这是应该的。我们黛宝康非常愿意利用我们在生物化妆品领域的专业生产能力和研发优势,为陆氏集团旗下的美妆日化线提供最高标准的代工服务,具体的合作细节,我让我们的业务负责人尽快出一份方案给您过目?……诶,好,好!谢谢明女士!那就先这样,不打扰您了,再次代表黛宝康,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通话结束。
庄临初缓缓转过身,脸上并没有梁雅青预想的阴霾或怒容,反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思和一丝玩味的笑意。他看向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梁雅青,没有立刻责问杨媞捅出的天大篓子,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刚才的电话,都听到了?”
梁雅青心里一咯噔,头摇得像拨浪鼓,斩钉截铁地否认:“没有!庄总,我什么都没听到!”
听到了也不敢承认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钓鱼执法!
庄临初无所谓地摆摆手,将私人终端随意丢在办公桌上,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听到了也没关系,不是什么绝密,只是别往外传就行。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你什么事了。”
梁雅青:“……”
解决了?!那老娘火急火燎连夜打飞过来,一路上脑补了无数种公司危机、派系倾轧、甚至是我自己被推出去祭天的惨烈画面,结果您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解决了”?那我这一路的心理建设和精神损耗算怎么回事?工伤吗?!
庄临初似乎没注意到她复杂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坐回他那张宽大的总裁椅,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朝梁雅青招招手,表情变得有点……神秘兮兮?
“来来来,雅青,坐,坐这儿。”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
梁雅青依言坐下,屁股只敢挨着半边椅子,脊背挺得笔直,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庄临初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压低了声音:“现在,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而且,绝对、绝对不许说出去!”
梁雅青立刻深吸一口气,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重重点头:“庄总您放心!我以我的职业素养担保,绝不外传!”
来了来了吗!果然有后续!是要问陆氏的核心商业策略?还是安诺集团内部的什么动荡机密?我准备好了!我的大脑就是保险柜!
她已经做好了接收任何惊天商业机密的心理准备,甚至开始思考哪些信息需要加密等级最高。
然后,她就听到她的顶头大老板,用探讨百亿项目般的郑重语气,好奇地问:“你偷偷告诉我,杨媞和那个陆曜之……到底有什么过往恩怨?”
梁雅青:“……”
她脑子里那台高速运转、准备处理顶级商业情报的CPU,仿佛被一瞬间拔掉了电源线,彻底死机。
庄临初见她不说话,有点急了,催问道:“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是陆曜之出轨劈腿,还是咱们小杨当年年纪轻,恋爱脑,知三当三了?”
庄临初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纯粹而炽烈的……求知欲——看上去这种八卦比他本人的商业机密还要重要!
梁雅青深吸一口气,感觉之前那些关于商业博弈、集团命运的宏大想象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无奈地抹了把脸,认命地开始一五一十讲述她所知道的、关于杨媞和陆曜之的那段不堪往事,从杨媞如何被追求,到如何被蒙在鼓里,再到酒店门口那场精心设计的、足以毁掉一个女孩的公开羞辱,以及后续的网暴和失业,甚至连杨媞刚到南淮时多么困顿都详细描述了。
庄临初听得极其投入,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听到关键处甚至忍不住拍桌子:“岂有此理!”末了,他扼腕叹息,脸上全是愤愤不平:“天呐!这姓陆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真够下作的!恶心!肮脏!”
他猛地看向梁雅青,语气斩钉截铁:“所以杨媞骂回去骂得对!骂得好!换我我也骂!这不骂还是人吗?!”
梁雅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义感搞得有点懵,下意识地问:“所以……老板,那您对杨媞的处罚决定是……?”
“处罚?罚什么罚!”庄临初眼睛一瞪,一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说:“写篇八百字检讨书走个过场得了!欺负我庄临初的人,我做领导的当然要护短啊!不然以后谁给我卖命?而且我听说他还阴阳怪气我们黛宝康的用人制度?这能不怼回去?必须怼!”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又变得有点小得意,仿佛做了什么精明的算计:“再说了,大不了我事后脸皮厚点,再多请明女士喝几次茶,把关系搞好嘛!但场子当时绝对不能输!换你你是杨媞,这口气能憋回去?”
梁雅青:“……”
送走心情复杂的梁雅青,庄临初把办公室的门一关,立刻抓起终端,秒速拨通了一个电话,脸上洋溢着分享绝密情报的兴奋。
“喂?老婆?诶我跟你说,我打听清楚了!就杨媞和陆曜之那点事,精彩程度堪比八点档狗血剧!那姓陆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语速飞快,“而且哦,我顺便还通过明世涟的态度,猜出了另外一个关于她本人的大八卦!你绝对想不到!我详细说给你听!保证劲爆!”
——
宽敞却冰冷的大厅里,长长的黑檀木餐桌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明世涟抱着襁褓坐在一端,女儿因饥饿而不安的啼哭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另一端,陆曜之慢条斯理地用着餐后甜点,银质勺羹碰触骨瓷杯碟的声音,清脆,却寒彻心扉。
回到家里的他,早已卸去了外界那层慈父好夫的表象,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女儿的哭声似乎根本无法传入他的耳中,他的面色没有丝毫动容,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噪音源,而非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明世涟心如刀绞,孩子的每一声啼哭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再也忍不住,抱着孩子站起身:“我去房间给她喂奶。”
“不必。”陆曜之头也没抬,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像一条冰冷的蛇瞬间缠紧了明世涟的四肢百骸,“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她的事情,放一放。”
明世涟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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