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
“这...”
景仁宫的宫人大眼瞪小眼,自打年幼的周烈登基以后,时不时就过来小住两日,这景仁宫便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戒备森严。
但眼前可是历经三朝,任然如日中天的总管太监,宫里主事的姑姑上前行了一礼才问:“敢问万公公是尊了谁的口谕?”
这还真不好乱说。
万番瞅了一眼身后低着头的人,暗自叹了口气:“出门急...劳烦姑姑行个方便。”
这就是擅自行动了,冷笑挂上了管事姑姑的眉眼,刚要出声拒绝,蓦的看到了万番身后的人微微抬了抬脸。
霎时白了脸,嘴更是跟蚌壳似的闭得死紧,匆忙行礼后领着殿内所有出了门。
出了门,有些不服气的小宫女抱怨:“姑姑好歹是陛下的乳母,何必这般避他万番的锋芒?”
“你懂什么,姑姑自有姑姑的考量...”
“闭嘴!”
眼见一向和善的姑姑动了怒,所有人这才噤声。
“今日之事,若漏出去半个字,当心你们的舌头。”管事姑姑想起那张熟悉的脸,由内而外的打了个寒颤。
陛下执政刚满一年,莫说和朝臣之间的问题,光每日被迫点灯熬油的批奏折、听奏报,早朝前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听课,就很让陛下不满了。
若当真是那位回来了...
估计陛下得立刻跑路,晚半个时辰都是对吃的这些苦头的不尊重。
景仁宫保持着一年前的样子。
时隔一年,周墨再次踏足景仁宫,归心似箭。
除了最初那半年,他不得不住在景仁宫之外,后来的几年间几乎不曾来过这里。
他总是能在每一个夜里看到嬷嬷灰白的双眼、惨败的脸,就像他从没有走出那个雪夜,永远被困在了饥寒交迫的八岁那个冬天。
好在、好在,他还有家人、有朋友...有云凉。
周墨推开那扇雕花描金的大门,和年幼的自己撞了满怀。
瑟缩在墙角的孩子眼神空洞而绝望,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吹走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向年幼的自己伸出手:“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幼小时看它宫墙森森不近人情;现在看这座皇城,端的是一只以欲望为饵,择人而噬的凶兽。
这里是所有人向往的权利中心,是天下财富聚会的地方,是文人墨客心中的圣地,是为官者的天堂,是边关将士守护的大后方。
可,唯独不是他的家。
他周墨的家,在有云凉的地方。
万番默默守在门口,直到新帝的到来。
提着沉重的朝服,周烈跑得气喘吁吁,头上的冠冕歪七扭八顾不上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六哥呢?”
“他在哪儿?”
“六哥、六哥!”
“朕知道你在,你出来!烈儿想你了!我、朕是不是做的不好?”
“你说句话!”
景仁宫并不大,很快被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到处都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到底是才十多岁的孩子,情绪的崩溃来得又急又快,刚刚还撒娇讨巧的周烈这会儿已经泪流满面。
“你将这天下给我,可有问过我答不答应?!”
“一走一年毫无音讯,六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才十三岁、我、我每一日都过得很累、很累...”
万番看着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难为他用尚且稚嫩的肩膀,勉力支撑这个庞大的王朝,可是谁又记得,周墨登基时也才十六岁?
摸了摸怀中的那封信,万番犹豫再三,按照嘱咐,这是帮助周墨进入景仁宫的报酬。
也是他万番保命用的东西,现在交出去安慰皇帝的情绪...是不是有些不值当?
历经三朝的万番,年龄其实已经不小了,对宫中的掌控力也在明显减弱,不然皇帝不会刚下朝便得知消息赶了过来。
“拿出来。”
这边还在犹豫,那边周烈的声音阴沉得要仿佛要滴出水来。
万番怀中的手一哆嗦,老实的将怀中的信交了出来。
“不孝子孙亲启?”
“...”
“不不不、拿错了拿错了,这是留给我子孙的。”眼见情况不妙,万番赶紧将信夺回,拿出另一封。
这次明显对了,信封上写着‘吾弟周烈亲启’。
至于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万番还没来得及看。
但窥着小皇帝的神情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应该是被安抚住了,不由松了口气。
万番看着皇帝珍惜的将信叠好放在胸口处,拭去脸上的泪珠,对方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可下一秒那只手又伸了过来,还是那句话:“拿出来,欺君可是死罪。”
看着迟疑的人,周烈毫不留情:“你一个太监,哪儿来的不肖子孙?”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周烈,另一封信才是关键。
眼见被拆穿,万番磨磨蹭蹭手在怀里时进了又出、出了又进,始终没有拿出那封‘不肖子孙’。
周烈不想跟他磨蹭:“来人,按住了!”
宫外呼啦啦进来一群侍卫,万番彻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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