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太长公主之子曹遇与余武之女余飞雁喜结良缘。
谢窈窕早两日便亲自去了余府,给这位手帕交添妆道贺,到大婚当日,新人拜堂的吉时,她身为皇后,携着稷儿一起短暂露了面。再次为两位新人送了贺礼,又与姑母寒暄了几句,便带着稷儿回了宫。
三月里,福安郡主与右相周羽的婚事接踵而至。云翎难得得了空,先带着她去观礼云潇出阁,随后二人又同往右相府邸,为新人亲证良缘。
往后几桩由他们陆续赐婚的喜事,大婚之时,便未再一一到场,只按例赐下恩赏,聊表心意。
春去夏来,倏忽已至七月。昭昭这时已经学会爬了,偶尔还会学着大人的模样,含糊不清地蹦出“酿酿”“父父”之类的音节,惹得人满心欢喜。
午后日暖,凤宁宫内暑气渐生。谢窈窕让人在殿中铺了层光滑的竹席,散置几个软枕,又摆上些小巧的玩具,便带着昭昭在席上嬉闹。
天儿渐渐热了,她想起清凉的吃食,便教着红豆做了冰镇牛乳水果捞,甜香混着果味,极其解渴。
听闻皇上正与大臣们在羲和宫议事,谢窈窕便让小顺子端了一大盅冰镇牛乳水果捞过去,好让云翎和其他臣子也都能吃上小半碗,权当解暑。
稷儿在文渊阁读书,峥嵘、小盛作为伴读陪着,几位先生也在,她便也送了一份过去让他们尝尝。
方才做这吃食时,柑橘在一旁搭手帮忙,红豆便多做了些,此刻还剩下不少。
谢窈窕自己端着一碗正吃着,余下的便让凤宁宫的宫人也分着吃了。
谢窈窕刚端起碗没吃两口,原本在竹席上自顾自玩着的小家伙,忽然扭头瞥见娘亲在吃东西,立刻咧开嘴,露出两颗软糯小米牙,吭哧吭哧地朝着她爬过来。
谢窈窕见状,赶紧趁机多舀了几口水果吃了,等昭昭爬到跟前时,碗里只剩底下一点点牛乳了。
小家伙仰着脖子,笑得露出乳牙,带着些许晶莹的口水,含混地喊着:“娘……酿……”
一双小手一扬,就要去扒娘亲的碗,那副急不可耐的小模样,活脱脱是馋坏了。
谢窈窕笑着把碗放低些,柔声问:“要吃吗?娘亲喂你?”
小家伙瞅见碗里只剩浅浅一层牛乳,毛毛虫似的眉头微微拧起,那模样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偏又说不上来,小脸上满是懵懂的纠结。
谢窈窕看得忍俊不禁,忙让奶娘把她翻过来坐好,四周用软枕围了圈,又取来干净的小勺,将那点微凉的牛乳一点点喂给她喝。
昭昭今日穿了件粉色半袖短褂,配着同色短裤,胸前绣着嫩嫩的荷叶与荷花,衬得小脸愈发粉雕玉琢。头上梳着两个俏皮的小啾啾,两只藕节般的肉肉小手搭在左右两边软枕上,模样憨态可掬。
谢窈窕喂一口,她便乖乖张开小嘴,像只小馋猫似的小口嗦着,乖巧得紧。
谢窈窕瞧着,心里忍不住软成一片,自家昭昭宝贝真是越看越可爱,怎么也看不够。
昭昭吃饱喝足,谢窈窕便抱着她去后花园的水榭阴凉处散步。回程走到半路,宫人来报,说太长公主已到凤宁宫求见。
谢窈窕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家伙,她眼睫轻合,呼吸渐匀,已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便先让奶娘抱昭昭去内殿安歇,自己稍作整理,随后去前殿见姑母。
云商长公主自一双儿女各自成婚后,心头一桩大事落定,日子过得愈发自在惬意。只是身在天子脚下,不比在封地时随性,便没再寻新的面首,只留了两个旧人在身边,偶尔解解闷、下下火。
她也常进宫来,与皇后这位侄媳说些体己话,两人情分倒是日渐深厚。
近来谢窈窕医术精湛的消息渐渐传开,不少世家命妇私下里到镇国公府打听。得知皇后的母亲本就是医女,又听闻她与皇上的缘分,正是源于当年救下了在外云游的王爷,再加上许多百姓亲口证实曾得皇后救治,众人对“皇后医术高明”一事便越发信服了。
云商长公主常进宫,自然不必像外人那般求证。她甚至亲眼陪谢窈窕去过太医院,那日她在门外等着,明明里头躺着个昏迷不醒的人,侄媳进去没多久,人便转醒了。后来经几日救治,那人更是痊愈出了宫。
因此,云商长公主早已对侄媳的医术深信不疑,今日进宫,原也为此事而来。
两人私下见面向来熟稔,云商从宫外带了些新鲜话本给她,谢窈窕便让红豆给姑母端上一碗牛乳水果捞去去暑,二人边吃边闲话家常。
聊着聊着,云商便又说起了自己的闺房琐事。谢窈窕起初听长辈讲这些,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姑母全不在意,她渐渐也就习惯了。
“窈窕,你也帮我瞧瞧吧。我这阵子总觉浑身燥热,偏又腻了,没那份心思。府里大夫开了不少药,有时能缓解些,却治不了根。”
谢窈窕一听便知,姑母这是肝火旺盛的症候,想来是长期服用避子丸的缘故。
当初姑母也曾送过她一瓶,那药丸避孕功效虽好,却有些后遗症,就是时间一久,便可能会有些浴火旺盛,姑母道年轻夫妻倒也无碍。
但云翎没让她用,倒是李太医后来研制出一种男子服用的避子丸,无甚副作用,云翎私下里偶尔用着,效果尚可。
只是这事牵涉到云翎,她终究不好随口对旁人说破,免得损了阿翎的颜面。
谢窈窕略一思忖,只要是身体上的病症,灵药总能治得好。
“只是姑母,若想治本,您常吃的那种避子药,往后最好……”
“哎,我这把年纪,哪里还愁怀不怀孕,早就停了。”云商摆手打断她,“都是年轻时吃多了那东西。原先在北地,只当纵些欲也没什么,可到了京都,天气偏热,时不时就燥得心里发烦。”
谢窈窕心中了然,当即替云商把了脉,根据她的体质开了些缓解之法。炮制药丸时,亦滴入了灵水,经过半年多的钻研,如今配些简单药方、制作药丸,对她而言已不算难事。
云商欣然接过药丸便出宫了。按嘱咐每日服三粒,不过五天,便觉身上积年的燥火消了大半,也不必再勉强召面首解闷。半月过去,症状再未复发,她当即又四处为侄媳的医术宣扬了一番。
于是,一些有难言之隐、不便找男大夫诊治的命妇,便斟酌着递了帖子进宫,借着拜见皇后的名义求她医治。
谢窈窕体谅她们的难处,往往在把脉之后,控制好灵水的用量,为她们配好药丸让其带回服用,不会有太立竿见影的效果,也会让她们渐渐治愈。
后来云翎见了怕她太过劳累,索性为她定了规矩:往后除了太医院挂号的疑难杂症,其余无论是求到云翎那里的臣子,还是直接求到谢窈窕面前的命妇,每月只接诊三次,其余时候只能顺延等候。
近来,云翎特意将政事提前集中处理妥当,抽出两日空闲,打算带她和孩子们去皇庄避暑。
这一点,云翎向来做得好,无论自己多忙,总会至少每两个月抽出时间,带她和孩子出宫转转,散散心神,也不至于让她觉得在宫里待久太过憋屈。
此次依旧是轻车简从,一行人往京郊的皇家御果园去了。马车行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庄子外头。
下车后,抬眼望去,最惹眼的是果园外那道小瀑布,前几日刚下过雨,此刻水流自上而下奔涌,溅起的水花化作丝丝缕缕的水雾,在日光下漾开,看起来极为清凉,还有几分磅礴又心旷神怡的感觉。
窝在云翎怀里的昭昭是头一回见这般景象,小身子微微前倾,伸出一根嫩生生的小手指着那边,睁圆了眼睛望向父皇,那模样像是在问“那是什么”。
云翎嘴角噙着笑意,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儿子:“稷儿,那是何物?”
云稷顿时眼睛一亮,仰着小脸自豪地朗声答道:“父皇,那是瀑布!我和娘亲从清溪坐船来京都时见过,比这个更大、更壮观呢!”
说罢,他扭头看向谢窈窕,带着几分邀功似的得意问道:“娘亲,稷儿说得对不对?”
谢窈窕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点头赞许:“对,稷儿记得真清楚。”
云翎略一回想,自运河北上途中所经的瀑布,该是武川瀑了。
“哦?”他微扬下颌,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