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贤迷迷糊糊掀开眼皮,眨巴了好几下眼,才看清楚周围。
这儿是医院的单人病房,空气里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她试着动了下,浑身发软,头也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她偏了偏视线,扫到金司承趴在床沿上,脸埋在臂弯里,像是睡着了。
看到他在身边,孟希贤心里踏实了点,但更大的疑惑塞满了脑子。
她明明记得刚看完妈妈,坐车回家,怎么一觉醒来,跑医院病床上躺着了?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叫了声:“金司承……”
听到她微弱的声音,金司承很快坐直了身子。
孟希贤这才看到,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睑下方是浓重的青黑色,下巴满是胡茬,整个人很憔悴。
她心里咯噔一下,问:“我怎么进医院了?”
金司承没立刻回答,只是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孟希贤没有见过他这幅脆弱的样子,就算他之前眼睛看不见,脸上也多是嘲讽和怒容。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孟希贤的心脏,她脑子里出现了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妈妈。是不是在她昏睡的时候出了意外,乌龙的“病危”最终成了现实?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我妈怎么了?”
金司承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别起来,陆阿姨没事。真的,她就在隔壁楼,护士看着。”
顿了一顿,他还是将真相说出来,“孟希贤,是你生病了。”
“我?”
被金司承这么一说,孟希贤好像真的感觉到了有钝痛从脑子深处弥漫开,搅得她阵阵恶心反胃。
她用力按了按了太阳穴,问:“我怎么了?”
金司承深吸一口气,握住孟希贤的手,艰难开口,“医生说,你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他看着她瞬间失色的脸,握着她的手用力收紧,“是先天性脑瘤,可能是你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潜伏期很长。你最近情绪波动太大了,又去见你爸,又接到那个误报电话……大喜大悲之下,刺激到它出血,颅内压急剧升高。你那天在车上说很困,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你这一躺,就躺了三天。”
孟希贤试着去理解,却感觉思维像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苦笑出声,“怪不得我才刚生下来,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和妈妈。”
金司承的心被这话揪得更紧了,他立刻反驳:“这跟你没关系,是那个混蛋没有责任感,不是每个人都配做父亲的!”
他捏了捏眉心,试图说些乐观的,“你不用担心,医生说那瘤子的位置还算好,而且是良性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国内不行我们去国外。我认识最好的脑外科医生,我会给你找到最好的治疗方案,你一定会没事的!”
孟希贤的目光终于缓缓聚焦,落回到金司承焦急的脸上。她满是歉意地开口:“对不起啊,你眼睛刚好,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就……”
“孟希贤”,金司承打断她的话,眼眶彻底红了,“谁要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要把我往外推?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孟希贤对上金司承无声的眼泪,那些压抑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抬起手,一点点拭去他的泪水,又努力凑出个笑容,“好了好了,不说了。答应过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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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承推开金家厚重的雕花大门,就闻到了屋里那股昂贵的木质家具味道。以前他会觉得这叫气派,现在只觉得压抑。
家里的老佣人正在玄关处打扫卫生。她有点惊讶,“少爷回来了?”
金司承应了一声,“我爸在家吗?”
佣人小声道:“金先生刚回来不久,在书房,就是看着心情不太好。”
金司承点点头,径直往二楼书房走。书房门虚掩着,透出明亮的灯光。
金秉诚坐在书桌后面,正看着一份文件,眼皮都没抬一下。
“爸。”金司承叫了一声,走到书桌前站定。
金秉诚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文件,摘下老花镜,目光在金司承脸上扫了一圈,“舍得回来了?”
金司承压下涌到喉咙口的反驳,强迫自己低下头。
他需要眼前这个人的帮助,为了孟希贤,他什么都能忍。他缓缓开口:“爸,上次是我冲动了,我向您道歉。”
金秉诚冷哼一声,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搁在肚子上,“说吧,回来干什么,钱花完了?”
“不是钱的事”,金司承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那里面的冷漠让他心寒,但他必须说下去,“是孟希贤,她生病了,情况很不好。”
金秉诚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厌恶:“那个女人又怎么了,别跟我说你还想跟她搅和在一起。我当初就告诉你离她远点,她之前那巾帼水泥厂的报道,害集团损失多少你知道吗?你眼睛刚好没多久,是不是又昏头了?”
金司承握紧了拳头,“爸,孟希贤她有先天性脑瘤。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刺激到她住院了,刚抢救回来。现在要尽快切除手术,但风险太高,一般医生不敢接。”
金秉诚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被不耐烦所取代:“那又怎么样?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金家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你少往自己身上揽事。”
“还有机会”,金司承一股脑地把最关键的信息砸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我知道有个退休的老专家,是这方面绝对的权威,但是请动他很难。而且手术方案非常冒险,需要顶级的设备和团队配合,这些都要人脉。我想请您帮忙!”
金秉诚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隔着书桌和金司承对峙,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金司承,我凭什么帮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还是你金大少爷一时兴起玩玩的……”
“不是玩玩!”金司承打断了金秉诚的话,“我要和她在一起!只要您能帮忙牵线,请到那位专家,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我可以放弃金家所有的东西。”
“什么?”金秉诚的眼睛陡然睁大,瞳孔里燃起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拔高,“金司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要丢掉你金家继承人的身份?”
金司承被父亲的怒吼震得耳朵嗡嗡响,但他没有退缩,只是再次强调,“是,只要能救她。”
“混账东西!”金秉诚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涨得通红,“我从小培养你,送你去最好的学校,指望你学成回来接我的班!你车祸瞎了,我到处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好不容易你眼睛好了,我以为你能懂点事了,结果又闹那么一出!你对得起我吗?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金秉诚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金司承听着父亲锥心刺骨的责骂,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失望,心像是被丢进了冰窟窿。
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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