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到了濯枝雨失踪的前一天。】
报刊亭的红字招牌远远落在身后,风穿过缠绕生锈的铁丝,那点光亮忽得一下,径直熄灭了。
街道顿时寂寥无声。
也没了多余的人。
闵舟子站在天桥底下。
水洼成片,聚在路面的凹陷处。
隔着半块砖的位置,一滩泡得软烂的老鼠尸体被车轮碾开。
“那地方总停着三轮车。”声音在闵舟子脑海嘟囔。
她抬头看过去,笼着的暗色退却。
那扇破旧的卷帘门落了锁,但仍旧挡不住经年累月堆积过废品的酸腐味。
小区的入口就紧挨着废品站,转角的凸面镜像是从高处俯瞰的怪物,将闵舟子照得变了形。
“别看了,快走快走,该回家了。”
骨头着急催促,吵得闵舟子头疼,更疼的是抬不起的左肩。
从几天前开始,记忆就跟开了闸的水库,哗啦啦地占满闵舟子的脑子。
那块骨头在她身上安了十年。
现在,它想回家了。
该往左拐的,骨头的记忆牵着闵舟子往前。
那里有一道向上的斜坡,头顶上刻着的出入平安被风吹雨打得模糊了不少。
在它的印象里,这处地方每到年末,便会贴上对联,等红纸褪完色,这一年也差不多就过到头了。
不过那年,它还没等到对联褪色,就先离了场。
闵舟子兀自踩过水洼,水花溅起,倒映的建筑被搅得支离破碎。
“我讨厌下雨天。”
湿答答的脚印留在台阶上。
换锁的卡片、家电维修、寻人启事,楼道里的墙没有一面是空着的,哪天孩子来了兴趣,也会往上添上几笔。
闵舟子有点想问骨头有没有画过,但它不说话。
也可能是不记得了。
总之进了楼,它反到安静下来。
【你到家了。】
闵舟子停在504门前,右手边挂着两把雨伞。下过雨的天气,地板总是会晕开一滩深色的水渍。
钥匙留在门边的牛奶箱上面,盖了一层灰,又生了满身锈,捏在手里就跟一具干巴的尸/体一样,没等她拧开钥匙,门先一步向外滑开。
门轴在夜里咯吱作响。
听得人耳朵发酸。
【你的拖鞋。】
闵舟子看了一圈围在门口的拖鞋,“脏,不穿。”
【你的厨房。】
她就近看了一眼,“都是灰。”
【打不开的房间,钥匙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没法评价,闵舟子只是站了一会,转头就往回走。
【你的房间。】
闵舟子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天花板上坠着蛛网,黑色的水渍从墙角向中间侵蚀。
屋子里还是太安静了,她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你爸妈,他们在睡觉。”
话音刚落,门外,一高一低的齁声响起。
闵舟子摸到床头柜的闹钟,调了一个时间。
【现在,你也该休息了。】
***
这处小区建得早,清晨总是少不了鸟叫声,还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的阳光。
灰尘在光束里跳动。
楼底下该有老人晨练时的交谈声。
闵舟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骨头的回忆。
它一点点被注射进空旷的建筑。
【现在是七点,你该起床了。】
闵舟子的视线落在闹钟上,它没有如期响起。
客厅里没有窗子,从房间里漏进的狭长光束将空间劈开,落在中间的是餐桌,碗筷已经摆好,食物甚至还冒着热气。
椅子往外倾斜了一个角度,一切都刚刚好得等着闵舟子入座。
下面该干什么来着?
说早上好?
骨头的记忆里,这块内容并不清晰,以至于闵舟子凑近了看盘子里的东西,像是糊作一团的马赛克,又或者是潦草的画被剪贴进盘子,缺了很多细节。
闵舟子象征性地拿起筷子,相比于盘子里的食物,它就多了很多细节,比如还没有剥去的树皮,又或者没死透反而冒出根须的尖端。
小区的楼下不缺树木。
【你吃完了早餐。】
观察够了,闵舟子放下筷子,对着墙说了一句,“很难吃。”
早餐的仪式到此结束。
【这时候你想要出门转转消消食,楼下的幼儿园刚好要开始跳早操了,你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场景了。】
闵舟子推开门,狭长的走廊一面围着栏杆,谁闲来无事,往外挂了花盆,泥土盖着花朵,她也把早上的筷子竖着插了进去,就是没盖上土,不知道能不能活。
另一边并排着三户人家。
中户房门大开。
一队的家具像是纺织机上的棉线,往返曲折地向上游走,丁零当啷的,直接把楼梯变成了忙碌的工厂。
“你也是新搬来的住户吗?”
家具在闵舟子面前停下,底下藏着个人影,他笑着抬起头。
阳光把落在脸上的影子驱散了。
闵舟子看见她的邻居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巴。
嘴巴在问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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