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盖住半片天,昏暗的房间在霞光的映照下变得通红,薛邈站在阴阳交接处,身影半明半灭。
最近的重要晚宴薛重任都只带薛衡出席,显然冷落了他这个大儿子,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昂贵的红木桌边立着一道笔直的人影,齐域方站姿稳当,其实心里虚得不行,再想不出办法来,他就要被赶出薛家了。
“这个“薛凝”继续留在家里,只会助长薛衡势力,虽然都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但她聪明又谨慎,至今为止没做过任何损害薛家利益的事情,反而还让老太太身体越来越好了,直接动她怕是不行,所以得另走蹊径。”
齐域方说完抬头看薛邈的脸色,见无波澜,他才接着说:“如果拥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俩被人发现暗中曲款会怎么样?”
那边的影子动了动,手上的笔转眼扔了出去,“嗖”地一声,一阵风从齐域方耳边穿过,笔尖撞到墙壁后弹了出去,摔落到地板上。
薛邈声音带着怒意:“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办法?”
齐域方觉得自己应该立马蹲下去捡起笔来,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时没来得及反应。
直到薛邈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到窗前,红光完全映在他的脸上,“虽然这招缺德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行。”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齐域方大喜,赶紧弯腰拾起那支德国钢笔,放到桌上,积极表态说:“这次一定办好。”
A市最近进入了梅雨季节,太阳不爱露脸了,老太太更不愿意动身了,总是坐在房间的摇摇椅上看雨,周茉说了几个笑话也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手里总抱着薛凝母亲薛新柔的相片。
等老太太在摇椅上睡着了,周茉轻轻取走相框放回原位,中途一不小心相片掉了出来,她弯下腰去捡才发现这张照片原在相框的夹层里。
照片里有三个人,薛新柔抱着还在襁褓的薛凝,老太太双手扶着薛新柔的肩膀,幸福的祖孙三代人。仔细看,薛新柔和老太太的眉眼十分相似,英气的浓眉和有神的眼睛,一看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泛黄的照片看着有一些年头了,背后还沾上了一块污渍,像是咖啡液体,没被污渍泼到的空白处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不知何时雨过天晴了,窗外射进一束阳光,正好打在照片上,周茉鬼使神差般拿起照片对着阳光,看到了污渍后面的字。
老太太午睡后,周茉熟门熟路来到了藏书室,门打开总是迎面扑来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说来奇怪,她还挺喜欢这种味道的,闻着莫名令人安心。
老太太午睡时间较长,尤其进入雨季后,有时候一睡就是三小时,所以周茉常常在藏书室里一呆就是两个小时。
如她所想的那样,以薛重任的收藏爱好,一定保留着以前的报纸,她打算通过报纸得到更多有关以前的讯息。
报纸每天都有,长年累月下来堆积的体量如一座小山般大。周茉还记得妈妈留下的剪纸上的日期,只要锁定在剪纸日期的近十年内,就能缩小寻找范围。
以防万一,每次离开她都会带走几本散文诗歌,再来的时候带着上次借走的书放回书架上。虽然没有任何人对她进入藏书室起过疑心,人们路过她的时候,也只行点头招呼礼,连头都不抬。况且午后的时间,基本上不会碰到薛家人。
但周茉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没错的。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确实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周茉在家堡的一言一行,齐域方回到书房告诉薛邈,那个女人每天下午一点准时进入藏书室,一两个小时才会出来。
“机会来了,二少爷总在每周四提前回家和骨钟那边联系,到那时候......”
薛邈嘴角勾了一下,说:“你看着办吧。”
周四。
天阴沉沉,空气也闷闷的,廊下的植物看起来有点蔫,平日爱在喷泉边上嬉戏的麻雀都不知飞哪去了,只有不知名的虫子还在叫个不停。
一辆黑色卡宴停进家堡停车场,薛衡下了车后上了电梯,径直往书房走去。
当他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窗户外吊着几个人正在清洗玻璃,没停留多久,他果断转身走出房间,从楼梯往下走。
藏书室空间密闭,空气不流通,平日鲜少有人踏足,雨季后的藏书室更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
薛衡转身扣上了藏书室的锁,才拿出手机接听。
书架后的周茉定像被点了穴一般,定住屏息细听,幽静的环境里响起男人的说话声。
“矿场那边怎么样了?”
薛衡?
周茉拿开书架上的书,透过缝隙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可惜视线还是挡住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她非常确定这就是薛衡的声音。
她手脚并用地慢慢爬向堆放着箱子杂物的角落里,听他接下来的话。
“什么怪事?”
......
“那就在各个角落装上监控,不留一个死角,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告诉我了,除非是地底下有新发现,否则你这个西部负责人也不用做了,多的是争得头破血流都想去骨钟的人,我会换一个不会大惊小怪还能解决问题的。”
他的语气相当气愤,很少看到他这么情绪化的时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茉还在等着接下来的动静,结果久久沉默,再也没了声音。但她仍然躲在杂物中间不敢动,因为还没听到开关门的声音,说明薛衡还在。
煎熬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周茉已经有些呆不住了。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肌肉有些酸痛了,她只好稍微挪动了一下,谁知身体突然抽了一下,撞到了旁边的箱子。
力道不算很大,杂物没有倒下,但是发出了一声响动。
周茉心想完了,她闭上了眼睛,老天保佑她度过这一关吧,再睁开薛衡站在了她面前。
完了,保佑不起作用。
周茉强撑着笑容,声音控制不出的虚浮而颤抖:“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衡居高俯视眼前的人,表情冷冷的,看不出喜怒,她知道那只是沉睡火山的假象,地下暗藏的熔浆随时可能爆发。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汗滴从额头滑落,晕脏了脸颊的灰尘,闷热的旮旯角落,周茉感到自己的心哇凉了一片,现下不像是可以开玩笑的氛围。
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可她本就是无意听到的,只好实话实说:“我先来的,是......少爷你突然闯进来。”
薛衡蹲下身来,直视她的眼睛,平静道:“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躲起来?难怪雨天还请工人来清洗窗户,真是很可疑啊。”
危险气息越来越逼近,压得周茉不敢呼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呼吸喷洒到脸上,周茉别过一旁,被强行掰了回来。薛衡掐住她脆弱的下巴,逼她面对自己:“别以为奶奶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或者生不如死。”
越想要反抗,下巴上的力道就越重,周茉终于意识到他来真的,她艰难地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奶奶很担心你,她最近总是失眠睡不好觉,只有念书听了之后才能入睡。进门左手边贴墙的书柜上第三排的第一本是我刚放回去的,戴望舒的《我的记忆》。”
捏着下巴的手往上顶,周茉呼吸变得困难,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你开心了,奶奶就会开心。”
说完,周茉闭上眼睛不再试图挣脱。
下巴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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