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3.

酒吧外，巷尾。

诸伏兄弟俩对上彼此形状相似的眼睛。诸伏高明见自己开口后，面前三人都看向自己，才继续将自己的猜测道来：

“有栖警官之所以会抱有近乎求死的态度，去盘算自己的每一步行动——无论是在工作还是休假中，我个人认为除却他对死亡的态度坦然，还有一点也值得深究：他是否认为自己值得一死了之？”

闻言，诸伏景光不由得上前半步，诸伏高明见他的动作，伸手示意他停步：

“景光，稍安勿躁。……你可能没有发现，一个人如果先为某个对象采取了行动，那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在心里层面上，为那个对象增加好感。你和有栖警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尚且不得知，但这种‘主动’，也因此无法判断是否对你造成了影响。所以姑且还是让我把话说完吧。”

大和敢助的手揽在诸伏景光肩膀，幅度不大地轻拍，让他放松有些抿紧的嘴唇。

大和敢助：“你也发现了吧，刚刚明明可以疏散人群，并不需要有栖他亲身上阵拆弹。这周围虽然地段很好，但都是酒吧、做的夜间生意，现在这个点，会被影响到的人也被我们区区几个人就够安排疏散了，完全没有留下来赌拆弹成功的概率。说要保护财产更说不过去，难道他认为自己的生命还不如一个酒吧重要吗？”

诸伏高明点头：“正是如此。一直以来，有栖警官的性格都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曾经我们循线查到‘水引’的那起长濑勉的案子，有栖警官在当时是这么形容长濑勉的——

“‘正义、理想，因为一次行差踏错尽数毁灭。’景光，如果是乍一听，这只是有栖警官对长濑勉的扼腕，但一般来说……在口语中，人们不会这样简练地、概括地说话，不是吗？”

“如诗朗诵般……”诸伏景光蹙着眉头，“高明哥，你是觉得，有栖警官是在碰上那起案件前，就曾在自己的脑海中，打样过这句话的草稿吗？其实有栖警官说话……本身……不也、也是这个风格……吧？”

大和敢助：“是铲你好腿的风格。”

诸伏景光看看天看看地，不敢为有栖恕人说话。

诸伏高明看着这两人，嘴角抿起：“我们打听过，无论是警视厅的流言蜚语，还是游吟诗人记录中的‘有栖恕人’，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他所经手的案件中，并没有能让人联想得到这样感慨的事情。”

上原由衣抱着胳膊：“所以我就说……该不会这个‘一次行差踏错就将自己的正义和理想尽数毁灭’的人，是有栖警官自己吧？”

大和敢助：“这种话一听就很像深夜辗转反侧时会说出的啊。”

“像你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又多了一个啊。”

“喂！高明你啊——！”

诸伏景光：“……”他叹了口气，“不只是一句话的关系吧。虽然有两分道理，但让你们都盯上他，显然不只如此。”

“是。”诸伏高明颜色艳丽的眼睛宁静无比，“我们的初衷是为他找寻白鸠在东京警视厅内线的线索，我们自然也就从现有关于白鸠的案件资料入手。当我们再次审视起，当初第一次来到东京、为的那起案件时，我们忽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景光，你知道有栖警官住在哪里吗。”他并没有让弟弟回答的打算。

“有栖警官在警视厅是以加班时长严重过量闻名的，尤其是白鸟警官这样有司机接送的、比较轻松的通勤情况，有栖警官也会让对方先下班回家，自己处理剩下的事情，缘由正是因为有栖警官住在离警视厅步行仅十分钟路程的黄金地段公寓。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们当时循线查到的凶嫌，却成为有栖警官手中一起凶案的被害人。据那起凶案所在研究所的前台小姐所说，胁田兼则死亡的那天早晨，她在开正门的卷闸门时，遇上了跳窗逃跑的闯空门的窃盗犯，恰好路过的有栖警官，帮忙追捕了这名嫌犯……”

诸伏景光没听出问题：“然后呢？是他放跑了那名嫌犯吗？……等等、那家研究所的位置是？”

诸伏高明微笑：“距警视厅半个小时车程。”

诸伏景光的眼神霎时间锐利无比。

恰好在清早路过……了距警视厅半个小时车程的研究所。吗。

“再来就是胁田兼则死亡现场的疑点。胁田兼则死亡的现场，曾有一张本属于某人档案的中的照片在地，据前台小姐说，可能是她之前给死者收拾办公室时的疏漏。

“那位前台的小姐，曾跟我们随口提及她们会依靠胁田兼则这个长官的一些细节行为，来观察和判断他的行动——她是这样细心的一个人，会漏掉一张跌落在桌缝中的照片吗？

“胁田兼则的死亡方式是砷化物中毒，也就是俗称的砒霜中毒。毒发并不是瞬时的……如果说，那份档案夹并不只掉落在地面上一次呢。如果说，胁田兼则在临死之际，看见了手边的档案，想要留下对于凶手的指证，于是举起了其中一份档案，才有了后面那张被卡在缝隙中，让慌乱的凶手没能注意到的照片呢？

“当这个时候，我们再回到刚刚，有栖警官可疑地在清早出现在他并不常活动范围内的研究所附近，这个疑问似乎就可以被解答了……尤其是在想到，死者的办公室正巧位于研究所正上方时，我们不由得问起一件事，那时从楼上跳窗逃跑的，究竟是闯空门的窃盗犯，还是已经在雪茄下好砷化物的凶手——有栖恕人？

“但如果从这个角度说，又有一些其他的疑问需要我们解释。于是我们重新梳理了时间线：

“按照这个说法，凶案案发当天清早，因为某些突发事宜，有栖警官前来拜访胁田兼则。这完全是一次突发事件，并且胁田兼则本人也对此不加重视。依照传闻中胁田兼则的性格，想必当时有栖警官是自己搬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并就他的来意，跟胁田兼则吵了起来，照片和档案散落一地。

“争吵之中，有栖警官将砷化物滴到可以接触雪茄的地方，随即借口听见了前台小姐开门的动静而离开。他恐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至于太过慌张，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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