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
几十具木棺横立着,表面斑驳,顾郁站在最后一具棺材前,红漆干透,不敬地坐到棺材盖上,直视祠堂主位。
气质高雅的女人低着头,正在擦一把崭新的铁尺。
她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打服了,孩子就不仅知道错了,并且下次也不会再犯了。
仆人在她的身后微欠身,低声细语,神情急切恭顺。
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勾起冷笑,笑声短促幽雅,回视顾郁,“我希望你解释一下,沈连拜访的真正原因。”
因为她拿了沈连的配枪啊。
顾郁朗声道:“她来找我偷情!”
祠堂空气凝固,嬉笑声消失,女人呼吸声沉重。顾郁坐在那里,看着她步步逼近,没有丝毫犹豫,将她踢下了棺材。
“顾郁,你浪费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那些静静排列的棺材,妖艳的面容有疑惑浮现。
母亲的阴影笼罩在她头顶,“谁教你对大人说谎的?”
按理说顾郁该走了,可是没人有放她走的意思,“沈家比赵家厉害,还是白道的,手比我们家都干净。”她歪着头,“我嫁进去,不好吗?”
“你……”她气急了,“你再给我装一个试试!”
她发了狠地踹顾郁,不论部位,她蜷缩着用手掌挡住了脸,骨头移出咯吱的响声,竟大笑不止。
“妈妈,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事情不按照你的预料发展了啊?”
顾郁坏就坏在有张刻薄的嘴,和那人一个德行,母亲分明是主导者,反被气得发疯,一边踹她一边喝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怎么能赘一个异种?那种,恶心的,怪物,怎么敢让他做正房!”
“你年纪小不怕丢脸,行啊,你抬进顾家丢的是我的脸啊!你要我怎么交代!”
“你这个蠢货!跟他一样,蠢货!就知道自己开心,为什么总是我收拾后果?!我欠你们的吗!”
突然,单薄的人影闯入了祠堂,向来柔弱的父亲扑到顾郁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妻子一脚,红着眼睛大喊:“你也够了吧?不仅要打死我的孩子,还要打死我吗?”
她不是故意打到他的,没想到他会来,高傲的自尊心令母亲说不出道歉的话,伸到半空的手,被父亲一巴掌打落,“孩子要死了你知道奶了?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母亲固执地要搀扶他,刚碰到胳膊,他抱紧顾郁,毅然向后退了一步,“别碰我的宝宝!顾行之!”
他叫出了她的全名,上一次叫全名,是他发现怀上顾郁的时候,她恍然惊觉,这是要卸去孩子她妈的身份。
顾行之的铁尺向身后藏了藏,不知所措,和丈夫一站一坐对立着,有道无形的边界。
顾郁还在笑。
父亲原是和小姨定了亲,中途被母亲截胡了,强取豪夺,他怀着双胞胎,被迫和未婚妻的姐姐成婚,被禁足十来年,最恨的人就是顾行之。
快闹吧,把屋顶掀了,就没人在乎谢霜燃了。
“顾行之,你有病冲我来,打孩子做什么?你太自以为是了,掌控我的自由还不够,还要控制我的孩子!”
顾行之不擅长争论,被他骂得愣住了,双脚不知进退,摸着脖子喃喃道:“谁把你叫醒了?你来凑什么热闹?”
祠堂之外,围墙的屋檐上,一道黑影向她招手,“妈,是我,我看祠堂好多人啊,都爱看啊,我猜我爹应该也爱看。”
青黑色的戒尺向顾源琛的面部飞去,他“呀”了一声,滚落院墙,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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