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是个比布鲁德海文还糟糕的地方，布鲁德海文所有症结都可以归在赌场和黑幫身上，只要治理了源头，整个城市就能像换了血的病人一样好起来。

可是哥谭呢？这地方只能用不可名状来形容，黑幫只是寄生在她身上的毒瘤之一，疯子、精神病、资本家、生化环材专业的学生……总感觉哥谭人每天都在打现实版的GTA罪恶都市。

罗伯特·艾伦·约翰逊一度觉得自己对这个城市做好了准备，但当他在执行外勤任务，大半夜地看着一个无论打扮气质都很上班族的男人，蹬着辆女式自行车停在他的任务地点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这家伙甚至还老老实实地把自行车放在了停车场。

一堆汽车里面一辆孤零零的粉色自行车显得格外瞩目。

“你他妈是什么人！”罗伯特不停地猫在各种汽车后面向前突进，最终一个翻滚跃到对方身后，用枪抵制他的后心，厉声提问：“你的目的是什么？谁派你来的？”

被抢指着的克拉克：“……”

这是你们哥谭人打招呼的方式吗？怎么是个人都这么问他？

他半公里外就看见这人偷偷摸摸地在停车场蛄蛹了，本来以为是撬车轮的，但撬车轮的人一般不会蛄蛹得这么嚣张。

直接去打招呼可能会让对方在应激之下使出美式居合斩，想来想去他决定去停车场停个车。

克拉克扫过年轻男人的胸前的名牌，突然神情意外了起来。

“约翰逊警探，布鲁德海文警局。”克拉克道：“我个人建议干这种活最好不要挂个写着自己名字的金属牌在胸前，你说呢？”

罗伯特：“……”

他也只是刚入职而已，和他同一批入职的同事理查德格雷森在和他一起出完外勤任务就下落不明，现在局里都传言说他是被黑幫收买的黑警，更糟心的是，那个对格雷森偏爱得一目了然的局长也对他起了疑心。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兼之对理查德格雷森的不服气，等等原因让罗伯特大半夜热血上头出现在这。

“你懂什么，我们布鲁德海文自有国情在此，穿制服出外勤黑幫会避开你开枪，又不是谁都跟你们哥谭似的，废话少说。”罗伯特一把扭住克拉克的手腕拧到身后，再摁住他的肩膀向地上按。

某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些许阻力让他摁不动，但是眨眼功夫克拉克已经倒了下去，被他反扭控制在地上，显得非常顺从的模样，罗伯特压低声音吼道：“回答我的问题！”

刚才那些阻力就像错觉一样。

罗伯特打量着被他反剪住的男人，对方的表情符合一般人的常规反应，但罗伯特又觉得有点违和，也许是克拉克的块头太大了，比他大了一圈，至少超过一米九，而且这里是哥谭。

哥谭这种狂野的地方养不出温顺的狗狗花。

“克拉克·卢瑟。”克拉克保持着惊慌的表情，一边小心地控制着自己肌肉，以免不慎应激把罗伯特打飞出去：“我是哥谭日报的调查记者，约翰逊警官，别吓唬我，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在我在报纸上指控你的不利证据，你要想好，我可在哥谭日报上班。”

罗伯特简直震惊了，这人一脸慌慌张张，结果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

倒反天罡，什么时候轮得到嫌疑人向警官宣读米兰达准则了？

不过哥谭日报调查记者的身份确实好用，克拉克编造了个药企核心配方泄露于是雇他前来调查的谎言，成功获释，他起身装模作样地揉了揉手腕，罗伯特困惑道：“调查记者还干这个？”

克拉克：“干的多了，从抓外遇到抓商业间谍再到跟拍布鲁斯韦恩。”

两个社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浅浅叹息，关系顿时拉近了不少，克拉克扫了眼罗伯特，就知道这个刚毕业的愣头青什么打算都没有。

果不其然，罗伯特从晚上八点就蹲在这附近分析马凯斯私立医院的结构，但一直没找到最好的突入点。

罗伯特：“我分析了半天医院的结构，唯一的突入途径是主楼入口，否则会引起里面的警觉。”

这听得克拉克不禁诧异：“你为什么不从下水道格栅或者天花板通风管道钻进去，然后在里面随便找间屋的地板钻出来？”

罗伯特打出了一个句号。

“嘿，这不是游戏。”罗伯特抗议道：“不是所有建筑都有这些构造，你以为你在打阿卡姆之城吗……呃？”

在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视线里，克拉克镇定自若地提起两步远的一个井盖，里面是一条竖直向下的通道，井口一排梯子直通下方四通八达的水路。

克拉克把空着的那只手补上去一起拎着井盖，营造出两只手一起用力的模样：“这里直通三楼的后勤药品库，警卫会在每个整点换班。”

罗伯特：“你怎么知道井盖下面就是——”

克拉克很靠谱地回答：“哥谭图书馆里有老城区的原始设计图，市政厅也有备案，如果你想调查布鲁德海文的感染源，一个多小时之后是他们药品出库的盘点时间，我也要去那儿找点东西，我们可以合作。”

他刚才其实有点想刻薄一句罗伯特“这点准备都没做好，很怀疑你是来找存在感的。”

想了想还是算了。

克拉克总感觉以前他老被人这么刻薄，以至于这话都像刻进了DNA。

淋过雨的人，总想撕掉别人的伞。

这很坏了，克拉克想。

罗伯特一拍脑门，显得很懊悔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但你未免也太熟练了，但你……你真的是个记者？”

“我在阿富汗和以色列采访过五次，负责过格鲁吉亚的边境袭击，还在一次当地恐怖势力的大规模屠杀中成功活了下来。”克拉克随口安慰道：“你以后就有经验了，别在意。”

罗伯特：“哇哦。”

克拉克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空白的记忆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掀起阵阵涟漪。

漫天黄沙，他窝在帐篷里握着录音笔，在键盘上猛敲，一个女声在旁边火急火燎地催他交稿：“五分钟！还剩最后五分钟！写不完我俩就一起撞死在这！”

克拉克：“……”

怎么最想起来的居然是当社畜的回忆。

难道他以前是个工作狂？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活吗？

罗伯特咂舌：“你是怎么被放过的？”

克拉克诚实道：“我把首领养的暹罗猫拍得很好看，还给那群恐怖分子做了个社区猫咪写真集。”

罗伯特：“……”

罗伯特眼里全是想继续听故事的渴望，奈何场合不对，他重新聚焦到正事上，盯着井盖后的洞口，小声嘀咕：“哥谭这个城市的基建也太有问题了，我们现在钻进去吗？”

闻言，克拉克微微一顿。

罗伯特没注意，自己在没察觉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把自己放在了副手的地位上，甚至依赖起克拉克，让他去做决定。

克拉克对这种别人把大脑外置到他身上的行为有点微妙，责任感和细微压力一起冉冉升起时，他有点想建议罗伯特在停车场等他了。

可是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听话，大概率一会就会偷偷溜进来……

话又说回来，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这么多经验，难道他以前拥有丰富的带娃经验吗？

与此同时，下水道散发着阵阵异味攻击着他们的嗅觉，克拉克只瞥了一眼洞底的漂浮物，就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钻完他这身衣服就报废，克拉克真的很不能理解到处钻的行为，他都能想象到蛛网灰尘和不知名污渍糊他一身的场景。

想到这，他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克拉克说：“我扮演受伤的优秀市民，你是把我送进医院的热心警官怎么样？”

*

在地球的另一端，圣保罗德旺斯小镇。

南法的日光金得耀眼，天空没有一丝云，蓝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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