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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则喜

警校的日子,对工藤新一来说,更像是一场难得的夏令营。

阳光穿过玻璃窗,把课桌切成一格一格的棋盘。他坐在最后一排,挺直身子,眼睛却半阖着。理论课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粉笔屑像雪一样落下,落在阳光里,在他眼中描摹出一个又一个真实的场景。

那些理论他早在上辈子就融会贯通——他破过的案子、拆过的诡计、救过的人,比教官讲过的还要多。那些案例中甚至有不少是他切实参与过的:十三年前的叶才三杯户银行抢劫案、“不良”连环肇事杀人魔、“七曜”连续凶杀案,还有五年前的麻生圭二跨国贩毒事件等不计其数。

动机、手法、罪证、因果关系……每一处细节都像他掌心的纹路,清晰得近乎无趣。

然而他依然珍惜这短短三个月的警校时光。这也许,是他曾经暂停过许多年的校园生活的最后一次返场。

他侧过头,窗外的操场上,有其他班的学生正喊着号子跑圈,汗水在额头上闪着光。他忽然想起上辈子降谷先生和他说过:“对我来说,那六个月的警校生活,简直就像做梦一样,美好到甚至不敢相信那曾经是真的。”

——既希望是真的,偶尔也希望那只是一个梦。

现在,终于轮到他来做这场美梦了。

工藤新一看着前方身姿挺拔的那五个人,看着降谷零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的金发、诸伏景光偶尔歪着头的背影、伊达航上台替老师当道具的僵硬表情、松田阵平总忍不住想举起的手、萩原研二时不时笑着看大家的嘴角……

他想,这场美梦,他要让他们做一辈子。不只是他们,还有千千万万的人。

第三天下午,工藤新一可怜的行李终于被邮寄到了警察学校。快递员认死理,必须本人签收,警卫找不到人,只好一路寻到靶场门口。

彼时青年人正在进行射击训练。他穿着降谷零备用的作训服,肩膀、裤腿都明显大了一截。然而他举枪的动作依然标准得像是教科书一般。二十发子弹,不疾不徐地自枪口迸发,最终十七颗嵌进十环的圆心,把那里凿成一朵小小的金属花。

鬼冢八藏在一旁点点头:“工藤君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这个成绩就算在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哪里哪里,”工藤新一把左轮放好,走到一边,挠挠头,“我看降谷同学他们个个都比我强呢。而且,我的射击速度也很慢,都不知道被毛利警官说过多少次了——他说老太太数零钱都没有我‘字斟句酌’。”

“你要那么快的射击速度也没有用——顾问总不会上前线吧。”他的射击速度比不上专业人士是事实,于是鬼冢八藏安慰道,“还有毛利君——‘老太太数零钱’?哪有那么夸张,别听他瞎说。”

他拍拍工藤新一的肩膀:“你不用和毛利君比,他那是几十年才出一个的鬼才,听说前几年居然要辞职?幸亏是没有,他那个人啊,天生就该是做刑警的料!”说完,他随手往远处一指,“也别跟那五个大猩猩比,你是顾问,斯文人,懂得保护自己就行了。”

“喂!教官!说谁坏话呢?”松田阵平在靶场门口远远地喊,臭着脸、却眼里带笑,“工藤君的行李都到了,你别老是拽人家聊天!”

“这臭小子。”鬼冢教官笑骂道,也瞧见了远处的警卫,“既然打完了靶,就快去休息吧。你的制服应该也快要做好了,到时候后勤给你送到宿舍去。”

“嗯,好。”工藤新一点点头。

松田阵平“自觉”留下来给鬼冢八藏校对手枪准星去了,工藤新一则跟着警卫去门口签回执,他的手由于刚刚的训练微微发抖。青年叹了口气。

不断蔓延的蝴蝶效应像一把钝刀,十几年如一日地削着他的骨头。爆发力还在、准确度也在,可耐力和免疫力像漏沙的计时器,跑三公里就喘得不行,熬夜两天就头痛欲裂甚至要发烧,一场感冒能拖半个月。

他的身体像被慢慢侵蚀的堤坝,若不是工藤优作和有希子把他当易碎品一样养着,赤井秀一又逼着他每天锻炼,恐怕现在连枪都握不稳。

“嗡——嗡——”

手机发出震动声,把他从思绪中拽回。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过来找他,顺便一人一边,把工藤新一的两包行李拎走。

“怎么在这里站半天?我们等你吃饭找不见人,还是松田回来告诉我们你来签收快递。”诸伏景光顶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听说优作先生和有希子姐姐也要回来了?”

“嗯,对。”工藤新一伸手去够自己的行李带,指尖却只擦过微凉的金属拉链——诸伏景光手腕一偏,轻巧地避开了。他只好作罢,顺势把手插回兜里,“他们应该下周回。之前也已经在米花町买了房子,装修快收尾了,大概半个月就能入住。怎么样,周末一起去看看?”

降谷零闻言,眉梢轻挑,唇角却仍压着:“这周末吗?我们跟外守大叔约好了吃冰激凌——周六应该空得出来。”

“是吗?”工藤新一忍不住笑,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原本的仇人成了朋友,无论如何,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那,如果没有别的安排,周六就拉着你们朋友一起去米花吧,看完房子,正好博士也说想邀请咱们去家里吃饭,人多热闹。”工藤新一歪着头笑。

不远处,宿舍楼门口,三道身影被太阳的光晕剪出清晰的轮廓。萩原研二倚在墙边,笑得脸上多出了三道月牙;松田阵平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比划着什么,似乎在念叨刚刚鬼佬拿他当免费劳动力的牢骚;伊达航抱着胳膊,肩膀因忍笑而轻轻抖动。他们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齐刷刷望过来。

诸伏景光忽然抬高音量,语气里带着恶作剧般的轻快:“去阿笠先生家做客的事可不能让松田知道——毕竟那位博士最会改装小发明了。可千万不能带松田去啊!”

“改装小发明?谁?”松田阵平肉眼可见地来了兴致,眼睛亮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惹来几个人捧腹大笑。

周六,阿笠宅。

“——怎么样,松田君,这个颈带变声器很酷炫吧!你们年轻人一定都喜欢,萩原君觉得呢?”阿笠博士见他们来,无比惊喜,使出浑身解数,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各色发明几乎淹没了整个客厅。

带松田和萩原过来博士家果然是个极其正确的选择啊——工藤新一坐在吧台边,吸了两口索然无味的热牛奶,然后眼馋地看着伊达航手里的冰可乐——瞧瞧这仨人,都快处成亲兄弟了。

“的确神奇,就是发出的音色还是没有那么自然啊。”萩原研二捣鼓了半天,终于调试出了想要的音色、录入颈带。他试探性地按了一下按钮,发出了有些失真的、自家姐姐的声音:“松田阵平!放下我的手机!”

松田阵平懒得理自家幼驯染,转而摆弄着博士那里备用的手表型麻醉针,弹开表盖:“这个设计蛮不错的嘛……工藤君的手表也是阿笠先生制作的吗?”

“不是不是,虽然构造一样,但新一那个可比我这仿制品精巧多了。”阿笠博士抱着他的火箭发射器摆摆手,“我现在也只能大概给他那块表装填针剂、稍微修理修理外观,里面的构造可是一点都不敢改动。”

然后他们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机械零件、拆装技巧,眼看话题已经朝着违法犯罪的边缘走去,门口忽然传来了门铃声。

工藤新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起身,熟门熟路得像自己家一样。他绕过地上散落的弹簧与螺丝,步伐轻快,拉开了门。

打开门,门里门外的几人都愣住了。

女孩的声音伴着午间的阳光,像冰镇苹果汁一样清甜,惊喜道:“新一哥哥!你回来啦!”

工藤新一眨眨眼,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阴影,下意识答:“是呀,我回来了。”尾音还没落,他的视线越过女孩的发旋上的草莓发夹,落在她身后那位女士身上。

“英理姐,好久不见。”工藤新一侧过身,让出半扇门,“来找博士吗?”

妃英理站在逆光里,一身宝蓝色西装衬得她像一柄收鞘的剑,领口那枚金色胸针在锁骨处折出一星冷光。她松开牵着女儿的手,任小兰像小鹿般蹦到工藤新一身边,米色裙摆扬起一小片柔软的浪花,发梢沾着阳光,像撒了金粉。

“是啊,新一君,好久不见。阿笠先生在家吗?”

工藤新一回头——客厅像被龙卷风卷过的钟表匠的铺子:铜色弹簧从沙发缝里探出脑袋,螺丝钉在地板上排成扭曲的银河,半拆开的机械臂正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卡在吊灯和茶几之间。他嘴角一抽,赶紧朝里屋喊:“博士——!”同时朝屋里那几个警校生拼命摆手,示意他们火速清出一条“正常人能走的路”。

阿笠博士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小跑出来,发梢上还粘着一片银色绝缘胶带,像滑稽的羽毛。他满手机油,在工作服上蹭了蹭,结果越蹭越脏:“哎呦,英理君!小兰!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忘了你们要过来的事了!”

“博士在研究新发明吗?”毛利兰踮起脚尖,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浅粉色手帕递给他,“里面好像很热闹呢。”

“啊,是啊!”阿笠博士的兴奋劲正值峰值,眼睛亮得像两盏刚充上电的钨丝灯,几乎要顺着这个话题滔滔不绝,“多亏了新一带来的朋友们,我现在简直灵感爆发——”

“咳!”工藤新一猛地咳嗽两声。

阿笠博士后知后觉地挠挠头,结果把一缕机油蹭到了发梢,滑稽得像在头发上点了颗黑痣。他尴尬地笑:“真是不好意思,英理君。”

妃英理当然不计较。“本来就是我们麻烦您,阿笠先生。”她微微颔首,“那小兰就拜托您照顾一天了,我或者我老公谁先忙完就来接她。”

就在这时,五个警校生终于把客厅从“灾难现场”降级为“勉强能走”。萩原研二正用脚尖把最后一枚螺丝扫进纸箱,伊达航单手扛着半人高的机械臂像举杠铃,诸伏景光则负责通知清理成果。他走到玄关,探出半个身子,蓝色的眼睛却微微睁大:“原来是妃律师?”

工藤新一偏头看他,眉梢挑起一个问号。

妃英理的目光在诸伏景光脸上停了两秒,然后眼尾浮起一点极浅的笑纹:“你是……高明君的弟弟?”

“是,诸伏景光。”他礼貌地点头,额前的碎发在风里轻轻晃动,“上次见面我还在读高中呢。我哥哥前些日子还提起您,说在您事务所工作的日子实在是承蒙照顾。”

“哪里。”妃英理唇角弯出一点职业化的弧度,却带着真切的温度,“是因为高明君自己足够优秀。他在长野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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