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丁鼠上下蹦跶打量新房间时,贺星寰一直以手撑着下巴,含笑看它。
受过往经历的影响,贺星寰这个人,对身边的诸多事物都充满警惕,不会轻易交心。
而在建立星盗团后,更是成为了团员们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因此顾忌颇多。
作为团长,很多事,他不能说。很多情绪,他不能表达。
譬如今天,在楚天禄面前,他真想揪起那小子的衣领质问,难道看不见他平时付出的真心,难道他给予的照料都被当作演戏?
凭什么问也不问,直接用这么蠢的方式背叛他!
但贺星寰不能问。
在那间审讯室,他只是冷面无私地掏枪装弹,予以惩戒。
哪怕在视若亲人的容平跟前,亦或者在从小一起长大的白叙安跟前,他都习惯了表现强大冷硬的一面。
就像他明明为楚颀之死流了泪,还要装作无动于衷。
星盗团团长应该是强大的、坚韧的,对叛徒绝不心慈手软的。
无论如何,不能展露脆弱情绪。
更别提肆无忌惮地诉说偏爱,表达喜欢。
或许,对他这种人来说,唯有在虚拟电子游戏中,依仗顶尖黑客技术带来的安全感,才能寻得一丝容许细腻情感的喘息空间。
出神间,贺星寰忽然用余光扫到了布丁鼠的动作,愣怔过后,忍不住精神一振。
画面里,布丁鼠正用毛茸茸的爪子笨拙推动眼镜。
对于布丁鼠的小脸来说,这副黑色无框眼镜实在太大了,不时下滑至粉嫩鼻尖。
反复被推起、滑下、推起、滑下,如此重复……
在艰难的斗争过程中,镜片后那双绿豆似的圆眼睛显得格外认真。
不时还受到镜片的放大效果影响,从小绿豆变成熠熠发光的大块绿松石,被贺星寰看个正着。
看来鼠鼠很满意这副眼镜呢。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布丁鼠道谢了。
栗苏:【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话间,眼镜又滑了下来,布丁鼠不得不停下讲话,鼓起圆润的脸颊,再次专注地把眼镜推回原位。
顶着这张煞有介事的严肃学者脸,布丁鼠缓缓吐出了那两个字。
栗苏:【……主人。】
【你的宠物[栗苏]觉得非常羞耻。】
【你的宠物[栗苏]好感度-1。】
天呐!
鼠鼠学究,世间权威!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你!
在这个被萌翻了的时刻,连扣掉的那一点好感度,在贺星寰看来都像是在撒娇。
星盗头目不语,只一味截图。
摸床单时、戳鼠笼时、抖被子时、扶眼镜时、因为羞耻而脸红时……
鼠鼠的建模非常完美,360度无死角,不管从哪个角度拍都特别可爱。
统统截图保存!
狂截上百张图后,贺星寰终于腾出手,回复消息。
“乖,主人疼你。”
【你的宠物[栗苏]感到一阵恶寒。】
【你的宠物[栗苏]好感度-1。】
贺星寰逐渐乐在其中。
原来鼠鼠是这种性格吗?
表面严肃沉稳,其实很容易害羞,受不了太肉麻的话,偏偏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反抗邪恶人类的强制爱。
这么说来,还真符合了系统给的评价。
鼠鼠,你是一只温顺又黏人的乖鼠鼠。
时间不早了,关系也取得重大突破,贺星寰便心满意足关了游戏。
正要把游戏机丢到旁边时,他的目光扫过机身,忽而微有凝滞。
虽然无法直接用肉眼看见,但是贺星寰知道,机身里装着的定位器仍然勤恳工作,不间断发出信号。
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件事。
早在拿到游戏机的第一天,破解完游戏代码后,他就顺便干扰了定位器。
是的,没有拆除,仅修改了定位器的实时坐标,由海螺星改为联邦管辖的天峡星。
算算时间,星警们应该要到了。
那就好好布置,等着送无用的帝国废物们一份大礼吧。
贺星寰嗤笑着,丢掉游戏机,转而将视线投向眼前墙面。
房间昏暗,依稀能看见一张悬挂的飞镖靶盘。
靶盘上钉着不同人的照片,有的面孔已经被镖孔撕裂,五官尽毁,有的仍面容完好。
就算贺星寰闭着眼,都能说出这些人的身份。
以劫掠嗜杀无辜者为乐的星盗贺破穹,已死亡。
以造假诱骗民众财产起家的奸商周丛等十人,已抓捕。
接下来……
越过密密麻麻的“无脸照”,目光平移,转向未处理的那侧。
星警、将军、统领、丞相、皇帝……
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贺星寰的眼神微顿。
照片中的青年生着姣好面容,金色发丝拨于白皙颈侧,清澈的碧色眼眸弯成好看弧度,笑容温暖和煦。
这是帝国现任皇帝,宁立殊。
继承了背叛者血统、多年来贪图享乐却没有任何作为的国君。
无能,无道,无德。
该杀!
窗外月华如水,映出贺星寰眼里的凌厉寒光。
……
天动星移,月色流转。
或许是同一片月光,照亮了帝国皇帝的恬静睡脸。
一夜过去。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倏然睁开。
率先入目的是帐顶,本应是符合帝皇尊贵身份的正黄色,这会儿却被横行霸道的嚣张粉色取代。
艳稠,浮夸,俗不可耐。
宁立殊感觉自己被这团粉色吵到了眼睛,抿着唇,无语地坐起身,别开眼。
然而。
将视线移到另一侧后,更多粉色大摇大摆占据了他的视线。
这场面完全还原了梦中场景:枕头是粉的,被套是粉色,连床单边缘都绣着粉色的蕾丝花边。
令人窒息。
即便宁立殊早有心理准备,第一时间还是被震得说不出话。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审美!?
无论怎么看,这种样式的床上用具都更适合未成年小女孩,而不该用来送给成年的男性皇帝吧??
宁立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先这样吧。
寝具和地毯可以说是突发奇想新换的,眼镜么,就说是大臣送的潮流装饰。
这点小事,有权质疑的人懒得在意,无权质疑的人不会过问。
门外传来侍女逢霜的询问声。
“陛下,快到早上议政的时间了,是否需要为您更衣?”
逢霜是丞相安插在宁立殊身边的眼线。
对此,宁立殊心知肚明,但无可奈何。
他不可能现在就和丞相撕破脸,所以无法光明正大调开逢霜,在白日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
当然,不止是逢霜,出了这寝殿,暗中盯着他的眼睛只多不少。
正因受制于此,这些年来,除了在丞相跟前装乖卖傻,他所能做的着实有限。
在深夜寝殿,随先皇亲卫暗中训练,已经是最为出格的一桩事。
“进来吧。”
宁立殊昨日累到和衣而眠,此时穿着齐整,就直接应了。
应罢,摸出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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