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世界照常运转,生活如期继续。
抱着即便只给3s的歌词也要把握住的信念,具云河继续泡在声乐学院,同时联系之前的声乐名师,砸钱把接下来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很多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歌词上圈圈点点,被各种颜色的标记覆盖,笔记和感悟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他还线上连线了一位意大利声乐外教,浓重的口音让他想起前世商校邀请来授课的某集团高管。
匆匆扒完减脂晚餐,aka生命维持餐,寡淡无味的鸡胸肉和西红柿只能保证不饿到胃痛。回到公司练舞,空旷的练习室只亮着几盏灯,大半空间沉在黑暗中,每一个舞步都能听见清晰的回声。
门突然被推开,冷风灌了进来。
“然宇哥。”具云河点头打了声招呼,汗水正沿着脖颈流下。
郑然宇微微皱眉:“云河,这几天很少看到你,今天怎么来练习室了?”
具云河这几日天天往声乐学院跑,离公司打车单程就要近一小时,怕早上来不及就索性跟staff请假回家住,晚上也很晚才回公司,时间刚好和其他人错开,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
“今天声音状态不太好,就早点下课了。”谎言张口就来,说得如此自然。
郑然宇背对着他脱下外套,没有像往常那样叠好,而是直接扔在地板上:“那今天一起排队形,不许跑了。”
“内”
气氛隐隐不妙,如风暴来临前的低气压。
具云河强打精神,既要保证动作到位,还得兼顾表情管理,嘴角上扬的弧度要恰到好处,眼神也要精准对上预设的镜头位置。这套舞其他人已经练了两个月,肌肉记忆刻进骨子里,而他才刚开始。
“休息好了吗?我们再来一遍。”已经练了两个小时,暖气早就关了,汗水却还是把衣服浸透。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刚凉下去,又被体温捂热。郑然宇依旧精神抖擞,跟两个小时前没有任何差别。说好的十分钟休息,在他的时间轴上会莫名加速成五分钟。
“啊——”
“诶哟——”
碰撞来得猝不及防,他和金诗润撞了个正着。被骂出条件反射的具云河脑子飞速运转,分析局势:太好了,不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金诗润连忙道歉。
“诗润,这里的走位怎么一直错!”还没等具云河说没事,郑然宇的责备声已经响起。
“对不起……”金诗润垂着头。今晚他难得超越了具云河和李润这两个不相伯仲的舞蹈倒数一二名,被训到麻木。
他忍不住辩解:“那个……这里本来是我的part,所以……”
“你……”郑然宇像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练习室的气氛却瞬间诡异起来,暗流在寂静中涌动,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诗润,我们多练几遍就好了。”张振赫打破沉默,上前抱住金诗润,低声安慰着垂头丧气的人。
李润也抢在金炫彬之前搭住金诗润的肩膀:“没事啦,诗润已经做得很好了。”
金炫彬慢了一步,只能从缝隙中伸手揉了揉金诗润湿漉漉的头发。
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空荡荡的练习室里,还有一个身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那个人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发丝纠缠成束,凌乱地贴在皮肤上。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晶莹的水滴。苍白的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隐约可见脖颈上青色的血管。脸颊上运动带来的红晕格外显眼,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但灯光下睫毛的阴影却一动不动,像是画上去的。浅褐色的虹膜如同顶级精品店里的定制洋娃娃,宝石般的质感,无与伦比的精致美丽,却……没有一丝温度。
金炫彬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爬满手臂。他想起曾经跟胆小鬼李润一起看的那部恐怖片,走廊尽头突然出现的双胞胎把李润吓得抱头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尖叫声差点刺破他的耳膜。当时他还嘲笑李润胆小,觉得根本没什么可怕的。但现在,好像明白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本能的恐惧。
金炫彬的视线扫过来时带着某种恐惧。是的,恐惧。具云河在心里细细品味着这种情绪,像在舌尖上滚动着苏玳Grand Cru酒庄的贵腐酒,浓郁得近乎腐烂的甜美在口腔中蔓延,令人沉醉。
人偶突然动了。
眉头几不可察得蹙了一下,又立刻松开,快得像是错觉。
具云河漫不经心地捂嘴打了个哈欠,仿佛刚从漫长的梦境中抽离:“够了吗?继续吗?”
什么够了?继续什么?
郑然宇心底压抑已久的怒火轰然爆发:“具云河,你……”不常发火的人很难立刻组织好语言,舌头打结。
“然宇哥……”张振赫想要打断,话里满是担忧,却没想到反而火上浇油。
“振赫,你让我说!”郑然宇的语调骤然拔高,在练习室里回荡。
“我们10月份就录好歌曲,本该月底去英国,11月拍摄MV,在过年前完成所有准备。”
他开始时还能维持表面的冷静,但声音已经轻微颤抖,“但是因为你,具云河,因为你的到来,一切,一切都被推迟!”
“如果这一切都不算什么,那你来到队里后呢?”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愤怒让嗓音尖锐刺耳。
“你对振赫,对我们每个人,又是怎么样的?”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哽咽,因用力过猛而撕裂沙哑。愤怒背后的痛苦再也藏不住,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扯出来的碎片。
“part重新分配,舞蹈重新编排,重新练习,我们每个人都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
“你呢?”
琴弦绷得太紧终于断裂,本该强硬的质问此刻却透着绝望。最后两个字带着控制不住的啜泣,分不清到底是责备还是哀求。
具云河站在那里,漠然地思索着该如何回应,既不会把郑然宇彻底搞崩,又要让他们以后别揪着这些事继续烦他。
这是一场精密计算的心理博弈。预料之中的场面激活了他的交感神经,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跳加快,瞳孔放大,前额叶皮层高度活跃。
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被郑然宇的话刺痛,恰到好处地展现脆弱。他低下头,碎发遮住双眼,语气带着一丝颤抖,每个音节都经过精心设计:“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停顿几秒,他缓缓抬起头,眼眶红得刚好让人心疼,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嘴角的弧度分毫不差:“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我也知道……我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很多麻烦。”
“但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轻笑一声,笑声漫不经心,却藏着讥讽:“明明是你们先排挤霸凌我。"
刚才的谦卑瞬间消失。
脆弱、委屈、失望、冷漠,每个表情都恰到好处,每句话都是精心布局。瞳孔中没有一丝慌乱,只有令人不安的淡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