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姐姐。
我很喜欢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真的是我姐姐。
我的家人只有奶奶和姐姐。
奶奶已经不在了,姐姐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们相依为命很多年了。
在最一开始,我们是左右邻居。因为作息不同,又因为我的性格使然,所以几乎不曾见过面的那种邻居。
我第一次认真看她,是兵荒马乱后在医院的那一天。
耳边是讨厌的老头在叫嚣的声音,眼前是她从急诊室的另一端走过来。
我记得我很害怕。
我觉得她应该要恨我、讨厌我。
毕竟是我和奶奶害得她没了父母,而作为我名义上父亲的人,正在质疑他们救我一命握有的举动。
她应该恨透我了。
我不敢抬头,生怕在她的双眼看见黑沉的恨意,怕看见她脸上的嫌恶,更怕看见她的悲伤。
她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待属于我的审判。
如果她想骂我,我就让她骂。
如果她想打我,那就让她打。
我等了很久,只等到温暖的掌心放在头顶,像是个源源不绝的能量源,给我传递力量。
“父亲”被她三言两语赶走。
我哭了。
我只能哭。
我讨厌我自己。
我想我应该要说“谢谢”,又觉得应该要说“对不起”。
我都说了,也都没说。
她离我好近好近。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听不见我的道歉,所以才要凑近。
她什么都没说,擦干我的眼泪就走了。
我以为我们的交集会停留在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因为她付了我和奶奶的医药费。
但她强硬地带着我和奶奶到首城生活。
首城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景象——发达的大众运输,高速行驶的车辆,耸立的高楼,便捷的一切。
她不嫌弃我们是乡巴佬,浪费了两个月,带着我和奶奶四处认识首城。
这里有好多不一样的人,各色的头发,稀奇古怪的服装,各有千秋的性格。无论多么奇怪,在首城似乎都是合理的。
像我这样缩在阴暗角落的霉菌,会不会也能在首城找到容身之处呢?
我无意间听到她和奶奶聊起首城的教育资源,在这里的学生,除了念书学习,还有好多不同的事情可以做,但到头来,总是学得比我们这些埋头苦读的乡下孩子更好。
如果要偿还她的恩情,我得有一份收入不低的工作,这意味着我的学历不能差。
同理,如果我想对“父亲”做点什么,充足的知识储备也会是关键。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请求她让我留下。
我想要在首城学习。
她愣了几秒,欣然同意。事情简单地就好像这在她的计划之内,当然,现在再回头看,那确实是她的计划。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我在车站和奶奶道别,我留在首城,在她的家中住下,考上一所知名的私立学校。
学校里没有人欺负我,大家都太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没有空关注一个角落里的人物。
我让自己成为一块海绵,努力在得来不易的教育环境里,将一切吸收。
我不想辜负她。
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温柔,充满耐心。
我知道自己的个性很糟糕,胆小怯懦沉默。这样的我,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第一个对象,我又不敢大声反抗,只会一直往角落里缩。
就算是想要和我交流的人,也会因为我给出的反应很差,不用多久就会放弃了。
最好最好的反应,就是像首城的这些同学们一样,无视我。
他们同意我存在,也仅仅只是同意。
姐姐不一样,只有姐姐没有放弃我。
她锲而不舍地陪伴我,从不会强硬地要求我抬起头,又不会任由我往更深的角落里去。
后来某一天,我开始称呼她姐姐。
她欣喜的表情让我知道自己做对了。
我尝试着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说课业,说师长,说同侪。这真的很困难,我时常搜遍脑袋,也只挤出来两三句话。
就这样单薄的故事,她都会夸我。
我也逐渐放得开,慢慢地觉得,或许我是可以踏出去的。无论踏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有个家可以回。
到了大学,我选择住校。
她虽然疑惑,却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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