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崇有点不敢相信:“皇子妃是说,这便是殿下服……”
“大抵是,”孟冬辞打断尚崇的话,以眼神示意林融霜将瞿婉带出去,眼见瞿婉走远了,才看向尚崇,“尚老,您医者仁心,数次救我与殿下于危难,故而我需得嘱咐您一句。”
尚崇立刻俯身:“不敢,皇子妃请说。”
“殿下身上这药,是关乎他性命的大事,请您出了这间屋子,莫要与任何人提起,”孟冬辞伸手虚扶他一下,“今日叫人去请您时情急了些,不曾注意是否有人尾随,故而近些时日,您得留在别院。”
见尚崇面露惧色,孟冬辞略缓了缓语气,才又说:“您宽心,我并非要对您不利,但也不想与您打哑谜,此事不能外泄是其一,再者,殿下这药未必是凭自己心愿吃的,您来替他看诊,若此时离开别院,很可能落到想害他的人手里。”
听到此处,尚崇额角已渗出冷汗,但仍连连应着,说:“老朽明白,请皇子妃叫人备些温酒、一碗热水、一盏油灯,老朽先试出这丸药里有什么,再给殿下对症下药。”
柳荷忙完回来,正听见这话,便立刻依言去准备了。
尚崇找来一柄茶刀,将那丸药切开,一半交还给孟冬辞,另一半使药碾碾碎了,分别掺进酒和热水里化了,另取了些抹在铁片上搁在烛火上烧着。
孟冬辞大抵明白了尚崇的意思,端起装着热水的碗凑近闻了闻,说:“方才我闻着就觉得有股熟悉的清苦味,现下热水一化,倒是能分明些,这里可是有黄芪和人参?好像还有马钱子。”
“皇子妃没判错,确实有这几样。”尚崇点头,将化在酒盏里的丸药倒在手边的干净帕子上,将濡湿的那处移到火上烤着。
孟冬辞见那帕子上的酒渍一点点散去,留下些暗黄发黑的粉末,问:“余下的这些,是什么?”
“乌头和麻黄,另外一样,老朽辨不清,但像是洋金花,”尚崇将帕子搁下,转而去写方子,边写边说,“这几样都是损人神智的东西,但胜在好解。”
孟冬辞点头,又看向烛火上烧着的铁片,那上头的朱红正析出一点银色,因而轻叹:“这是朱砂罢。”
尚崇应是,搁下笔,答:“是,金石之物,不是药,即便验出来,恐一时半刻也难解。”
孟冬辞听出尚崇的意思,转而看向站在门口红了眼眶的柳荷,起身将那方子递到她手里,宽慰道:“柳姨莫要多想,这东西宫里那位吃了多年,定然不会是能要命的,元珵这么泡在水里不是长久之计,先抓药熬了让他喝下,人醒来才是时下最要紧的。”
柳荷点头,急慌慌地去了。
半个时辰过,元珵面色缓和不少,手也已回暖,孟冬辞怕他泡太久泡坏了,便寻小厮将他从桶里移出来擦干挪去了榻上。
待替他换好干净衣服,孟冬辞又叫尚崇替元珵诊了一回脉,确认无异后,方叫女侍带他去住处暂歇。
屋内只剩下她与林融霜,孟冬辞终于松下心神,浅浅舒了一口气。
林融霜见状,问孟冬辞:“阿姐,我要出去么?”
孟冬辞失笑:“出去哪儿?”
林融霜眨眨眼:“你没有体己话要与他说么?我听说书的讲,相爱之人生离死别后……”
孟冬辞没等她说完,便伸手轻敲了一下林融霜的脑袋打断她:“少听这些误人子弟的东西,还生离死别?哪里就能往生离死别上扯?”
林融霜缩了缩脖子,正要跑到连椅上去坐,便见柳荷端着药碗进来。
她伸手接过药碗,端给孟冬辞,问:“阿姐,你会喂药么?”
孟冬辞一怔:“喂药有什么难?”
“难啊,”林融霜指着榻上的元珵比划了一下,“他晕着,牙还咬得那么紧,生灌能灌进去么?”
“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孟冬辞将药碗搁下,看了榻上仍双目紧闭的元珵一眼,问柳荷,“柳姨,您来搭把手。”
柳荷点头,才走到榻边,又忽然转身去拉林融霜的手,与孟冬辞说:“我也不敢这么生给殿下灌药,皇子妃稍待,我与林姑娘去找尚郎中问问怎么办?”
孟冬辞疑道:“融霜步子快,跑腿的事叫她去就行了。”
“我与林姑娘一道去罢,”柳荷拉着林融霜往外走,“尚郎中有些怕林姑娘。”
林融霜啊了一声,说:“我有那么吓人……”
话还没说完,便被柳荷拉着一道出门去了。
屋里的门窗都没掩上,孟冬辞隐隐听见柳荷压着声音与林融霜说:“给他们小夫妻留些说体己话的机会。”
跟个晕着的人说体己话?自言自语么?
还是……
孟冬辞转身看向榻上的元珵。
他的模样与方才无异,只是眉头略皱得紧了些,应是还没醒。
那有什么话不能趁着醒的时候说,偏要在人晕着的时候找机会说?
孟冬辞无奈地笑笑,在榻边坐下,伸手虚握了一下元珵的手。
因着泡过热水的缘故,他的手没刚回来的时候那么冷了,但吐息仍急促非常,听得她也跟着一道有些喘不过气。
孟冬辞没照顾过病人,更别提给人喂药,她看着榻边矮柜上那碗尚冒着热气的药,心想,就算牙咬着,一碗药汤而已,又不是什么难咽的吃食,怎么会喂不进呢?
她伸手将元珵的头垫高了些,用木勺盛了一勺那黑乎乎的药汤,吹凉了,一手捏着元珵下颌,一边往元珵嘴边送过去。
一滴没剩,全喂了进去。
孟冬辞松了口气,一转眼,便见榻上的元珵吐息便比方才更急促了好些,连带着胸口起伏的弧度都大了不少。
这是……呛着了?呛着了应该咳才对罢。
他人平躺着,若那勺药没咽下去,不知会不会呛死……孟冬辞搁下木勺站起身,想将他翻过来替他拍拍背。
可元珵实在不轻,孟冬辞搬了一下没成,却见他搭在榻边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可别真呛死了……
孟冬辞有些急,扯住元珵身下的软褥想借力将他翻过来,她本就踩在不大稳当的脚床上,使力时没站稳,竟将元珵掀到了榻边。
她抵着元珵的肩膀替他拍了背,见他吐息渐稳,便想将他翻回去,可才蹲下身,元珵便自榻边翻了下来。
孟冬辞来不及起身躲开,被元珵砸得往后倒了过去。
边上是矮柜,后头是铜铸鎏金的熏炉,磕到哪个都要命,孟冬辞本能地闭上眼。可倒下时,却并没有预想的疼。
孟冬辞这才发觉自己被人带着转了个身,她哪儿都没磕着,倒是元珵的后背撞上了熏炉壁,撞出‘咚’的一声闷响。
元珵没出声,孟冬辞被他护在怀里,与他贴得太近了抬不起头,不知他醒没醒,更不知他撞坏了没有,也没敢动,只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元和安?”
没应。
孟冬辞抽出手想将元珵推开,可元珵竟紧环着她的肩,一点都推不开。
一个晕着的人,方才又是泡水又是换衣都没有反应,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怕是早就醒了。
但这人若是横了心跟她耍赖,她也拿他没法子……
孟冬辞想了少顷,刻意地哆嗦了一下,溢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果然,环着她的力道瞬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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