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的。”
池岁安灰头土脸地半趴在山坡上,虔诚地用双手接住从山上流下来的水。
昨夜从谭宅逃跑之后又在山里藏了大半天,终于找到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寄生虫,她喝了两口后仰面倒在地上。
跑不动了。
现在的状况是,秽域破了,她并没有回到现世,邓弃也没能从核桃挂件中出来,她大概率还在被荀慎的人追捕……
必须跟邓弃好好掰扯一下了,这个老邪祟,从昨夜发现没能获得自由后到现在一声不吭,心理素质真的不行,哪像他们牛马,讲究的就是一个坚韧不拔。
“邓前辈,邓前辈?”池岁安把核桃挂件取出来,里面的黑色珠子一动不动。
“何事!”
听这口气……虽然与邓弃接触还不到两天,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个顺毛驴,“前辈在岁月长河中度过了千百载,眼下这等挫折想必与过往艰难相比微不足道。只要没死,事在人为不是。”你特么的快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邓弃没理她的吹捧,他陷入了迷惘之中。
在他的打算里,她是池家后人,虽然对端公法一窍不通,但凭她的血脉之力念出法诀应该能驱动端公印,将他们从核桃挂件中释放出来,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但,她第一次驱动端公印只释放出了七万多个兄弟中的几个,其他的仍旧被困在法器里,至多能化形成围绕在法器周边的黑气,甚至那几个被释放的兄弟也始终无法归其正位。
至于第二次,她的确放出了更多,却仍旧不包括他。原本他以为是秽域限制了她的血脉之力,现在看来并不是。而且,被释放的兄弟已经全部消失,他却感知不到他们的去处。
这一切都超出他所知了。
这个姓池的似乎也有些特别。
邓弃审视着面前这个穿着高腰襦裙的年轻女子,难道因为她是池家第十五代,所以才会生出这些异象?
池家十五代而亡,凡人寿数不过几十,若不能趁她还活着破开这禁制,他再无自由之日了。
邓弃脑中的弦一响,“你的木匣子呢?”
池岁安:“逃命谁还带包袱呀!”针织衫牛仔裤可惜了。
※
暖阳当空,襄阳城里的谭宅外面人声鼎沸,宅内仆婢穿梭不停。
留守城中谭宅的幕僚临时被委以家令重任,仆婢们忙得脚下生风,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阿郎夫人和大郎君去了城外别院半月后,就只有阿郎一人回来了。
听说昨夜别院走水,一场大火染红了襄阳城南半边天,阿郎跟剩下几个仆从仓皇逃了回来,夫人和大郎君的尸首都没能找到。
“郎君,是否要派人沿途搜捕池娘子?她孤身一人肯定跑不远。”
“不用。”荀慎放下笔,将信笺塞入信封里,“夜里送出去。”
陈康看了信封上的记号,明白这是要暗中送去的意思。
“就这么让她走了?”
“她自会落到我手里的。”
“也是,池娘子看得跟命一样重要的木匣子还在咱们手里呢,她肯定会回来的。”
“木匣子?”荀慎难得笑了。
陈康闻言急忙打开池娘子昨日提着的包袱,暗红色木匣子仍在,可惜里面空空如也。
“咱们该去探望老师了。”
谭公居处门外。
“我家郎君来探望谭公,劳烦通禀。”
陈康脸上带着客套的假笑,谁能想到只过了一夜,他和面前之人的身份就对调了!
王统领分明在对面之人的笑容里感受到了蔑视,怒火在即将升腾而起时被他按了下去,“容我通禀。”时移事异的道理他岂会不知。
荀慎一走进屋内便看到谭敏修斜卧于罗汉床上,神色阴沉。
他不以为杵,自如地在椅上落座,“老师如今可没有伤悲的时间,城外别院乃陛下所赐,襄州刺史必会过问。”
“子昱何意?”
“我劝老师早做打算。”
“打算?私藏甲胄乃是死罪,我如今已至引颈受戮之境了。”
谭敏修想到昨夜别院的那一场大火,恨意直冲天灵盖。若没有那个女人放的大火,他还能派人前去别院掩盖,如今估计已经惊动大半个襄阳城的人了。
荀慎轻抖衣摆,“什么甲胄?我怎不知?”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
谭敏修眼底闪烁,“子昱这是……”
荀慎寻常淡漠的眸子里此时却带着三分笑意,“慎与老师何曾有过龃龉。”
“哈,哈哈。”谭敏修从心底里发出笑声,经年不见,他确实不了解这位昔日的学生了。
“只可惜我如今已近知命,恐难伴子昱小秦山登高了。”
“老师安康已是子昱之福。“荀慎像是突然想起,”不久前叔父还提起,安州如今仍旧流传着老师舍子救侄的佳话。”
看谭敏修浮上怒容,他话音一转,“令侄虽已故去,老师也算竭尽所能了,想必天下人也不忍苛责老师。”
谭敏修从没有过这么强的引狼入室之感,荀子昱好算计啊,别院里一桩桩一件件恐怕都有他的手笔。
他恐怕早已知晓大郎是他亲子,于是安排那姓池的人上门,借着邪祟作乱的名义挑开了大郎的身份,杀光了知情人,还一举灭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私兵。
如今想来,那邪祟真的就是二郎复仇吗?邪祟可没伤过荀慎半分。
若昨夜邪祟复仇的戏码是他一手操弄的……
“老师如今已无后患,慎在东都恭候老师。”
此人心思未免过于毒辣了!
※
前一夜。
“啊?不等戾生杀了他再说吗?”
池岁安话一说完就看见荀慎眼底浮起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见好就收,戾生不死你就得死了。”邓弃提醒到,“以你血脉之力启端公法印,借乾坤之法。”
什么玩意儿?
池岁安怀疑邓弃后面说的那句都不是中文,否则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蠢货。”邓弃实在忍不住了。“用你的血滴在护身符上,跟我念口诀!”
池岁安后撤几步,与其他人拉开距离,“你直说不就完了嘛!”说罢赶紧掏出木签子,这回她换了个手指扎,鲜血冒出来后瞬间浸入半月型护身符。
邓弃:“三界分层、四生万灵、十方无极,乾坤长明、五行常生,吾师金牌响,吾师玉印开,虔诚奉请,弟子顶敬。”
池岁安:“三界分层、四生万灵、十方无极,乾坤长明、五行常生,吾师金牌响,吾师玉印开,虔诚拜请,弟子顶敬。”
池岁安跟着邓弃一字一句念出口诀,厅内帐幔摇晃成张狂之势,核桃挂件悬于高空内里珠子急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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