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没回应,反而慢慢垂下了眼。
程晋也不失落,他本来也不奢求她的回答,只是想说清楚,他是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有意和她来往,让她开始正视自己的存在,而非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亦或偶然路过的熟人。
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避免带给她压迫感,程晋温声:“不用担心,我从前没做什么,今后也不会做,你想和谁在一起,过怎样的日子,都是你的自由。”
沈青云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她没看向程晋,自然也就错过了他说这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程晋也自知骨子里的卑劣性,若他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大方宽容,他又岂会对堂弟的妻子动心?不过是用来掩饰自己狼子野心的说辞,力求让她放下此时的戒备,能够准许他三番两次上门拜访,能够习惯他的存在,哪怕最终无法爱上他,他也会是京师所有男子中与她最亲近最熟稔最有可能在一起的那个。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外如是。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这两天襄王府估计会来找麻烦,不想应付的话可以不见,都交给我。”
程晋说完,仍不见沈青云的动作,他无声地自嘲笑笑,却果真没在纠缠,当即转身往门外走去。
“陛下。”沈青云轻轻舒气,仿佛这时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过来。
程晋停住回头。
“我和离不过几日,暂时不打算考虑这些,您也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还是听太后的意见为好。”
“太后的意见,我听了许多,如今不想再听了。”
沈青云咬了咬唇,露出为难之色,她本想再劝两句,然而觑见程晋目光时那些涌到喉咙的话又尽数吞了下去。
程晋想起李太后,若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只怕要把前朝后廷都闹个天翻地覆不可,他倒是不怕太后生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她的权柄依托自己,要是想安度晚年和李家平安,必然不会太出格,一哭二闹三上吊打孝心牌罢了,然而想要针对沈青云却易如反掌。
“放心,我不会让人来打搅你,太后那边我会解决。”
话音一落,他就和几个侍卫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宅子,好像身后有什么猛兽野禽在追,连给沈青云反应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噗哧~”
金穗踏进来就瞧见沈青云笑弯了眼,她在门外依稀听了几句,忍不住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娘子也说来奴婢听听?”
沈青云并未答话,而是先往头顶上看了眼,金穗摇摇头,小声道:“灶房婆子做了些吃的,那几位都去用饭了。”
她这才拖长了话音语气悠悠:“自然是笑我们这位落荒而逃的陛下呀~我还以为他该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呢,没想到来去匆匆,几句话就走了。”
“那您的想法是?”
沈青云敲了敲茶几,漫不经心道:“且等着吧,要是李太后真被陛下弄消停了再说。”
金穗听懂她的言下之意:“要是没有,您就一点不考虑?”
“吃过一回恶婆婆的苦头,我作甚还要再吃一回,我吃苦有瘾?”沈青云招了招手,示意金穗附耳,一连说了好几句安排才停。
“万一让陛下知道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王府那么好解决的。
沈青云眉梢微挑,指尖在唇间比了下:“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一个弱女子,为自己盘算筹谋有何不可?又不会伤害到旁人,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
许贤妃和寿阳公主这边,虽说接到了许家送来的消息,但两母女都坐得住,并没立即跑去金吾卫强出头。
“这沈氏,真同襄王的二郎和离了?”许贤妃说起来还有些不可置信,像这等出身微贱之人,好容易扒上程翊这个天之骄子,不赶紧把人哄好,反而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闹腾,怪道韦嫦说起这个儿媳妇来就头疼。
寿阳公主程昀嗯了声:“人已经搬出了王府,和离书也送到宗正寺那边去了,估摸着就这两日就要摆在明面上了。”
“我早说过刘氏是个没脑子的东西,之前她跟着大嫂来拜见我时就一副眼皮子浅不会说话的模样,三郎也腻烦她不爱归家。”许贤妃年近五十,纵使保养再得宜,脸上也不免生出皱纹,此时薄怒更是明显,“过两日沈氏和王府彻底没关系了,她想怎么发难作践人不成?竟是一天都不能等,上杆子凑上去让人打脸。”
刘氏是个不入流的人物,寻常打也就打了,偏生冠着她许家三娘子的名头,再是厌恶不喜的人也要给三分薄面,而沈氏,出身不好还是晚辈,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不说,还言语攀扯许家和她,若真就此坐视不理,岂不是叫人笑话?
寿阳和她亲娘想得差不多,刘氏是个蠢货,沈氏就是个泼妇,只是眼下她们不好出手,不如等上几天,那时候就算她们没动静,也自有底下人投其所好。
“阿娘,现在御史台那边盯着,你先让人送口信给舅舅表哥他们,别轻举妄动,否则让捉了错处,两仪殿坐着那位可不是好说话的。”
程晋是个心狠的,对他们这些兄弟姐妹没一个好脸色,不过几分面子功夫,但凡发现一个纰漏,南衙禁军随时都能上门。
即便有许贤妃的话在,许刘两家仍旧是找关系的找关系,送东西的送东西,间或夹杂两句对沈青云的谩骂,每个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没过多久就送到了程晋面前,他看着厚厚一摞折子笑了。
顺和看着心里发虚:“陛下。”
“贤妃毕竟是先帝朝的人,朕不好处置。”程晋抬了抬手指,在桌上翻出来范家的折子随手丢给顺和,“拿去送给太后,将许贤妃的事告诉她。”
许家的儿郎都不大中用,吃老本的尤其多,招猫逗狗的也不少,要不是有贤妃和乐平寿阳撑着,早就混不下去了。
翌日早朝,折子像雪片似的飞来,很快就在安福手里叠了高高一层,不时还有御史站出来指着许家人的鼻子批判臭骂,文人的嘴就是杀人于无形的刀,许家人纵使对今日情形有所预料,也没想到阵仗居然如此之大,几乎是群起而攻之。
潞王看着乱糟糟一片倒的朝堂,轻皱了皱眉,随即冲不远处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一位崔姓散骑常侍站了出来。
“陛下,刘氏出言不逊的确该罚,但说到底也只是妇人拌嘴之言罢了,何至于波及许刘几位朝臣,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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