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小哥哥~来挂牌演出吗?】
络腮胡壮汉红唇丝袜勾引.JPG
开屏乍见这“风情万种”的表情包,鹤乔只觉自己的眼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沉默片刻,他翻了个嫌弃的白眼。
噫,脏东西。
……
“利伯杯”时间选得很巧,从琴市回珠市刚好能赶上一个三天小长假,知道小崽子们累得厉害,梁云光叮嘱几句就放大家伙回去休息了。
“大家辛苦了,把试卷啊成绩啊什么都忘掉,回去好好睡个懒觉。”
“老师再见!”
“梁老师再见。”
鹤乔下了车,果不其然,洛晟又主动留在最后帮老师一起做收尾工作,两道视线相撞,洛班长倏尔一笑,转身找到了他的行李箱子。
“这是你的,我没有认错对吧?”
“嗯。”
鹤乔伸手去握拉杆,拽了拽,没拽动。
他的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箱子被另一头的力道锁在原地,浅灰目光顺着望去,鹤乔看见洛晟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又干净,此刻正微微紧攥,攥出几弯浅红色的小小月牙。
“班长?”
他疑惑叫了一声。
好似被什么烫到,洛晟蜷缩着将那几轮月牙收进掌心,干咳道:“咳咳,那个……”摸摸后颈,“再见……”
耳畔传来的道别很低,仿佛再大声一点,就会暴露一些惊慌失措的东西。
又出现了,那种明明就在眼前,却始终捕捉不到的奇怪感觉。
垂眼扫过洛晟抿起的唇线,鹤乔停了几秒,同样点头告别。
“再见。”
行李箱的滚轮声远了,可没等没入远方人流,它又“骨碌骨碌”地折返绕回,迎着浅棕眼瞳里的惊愕,鹤乔想了想,用一种“你要认真听好”的口吻补充说:
“三天后的开学见。”
无厘头的大猫无厘头地跑过来用爪子拍了你一下,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见洛晟整个又变成一只呆瓜,鹤乔不大高兴地看着他,质问:“你不回答我吗?”
理解鹤同学的脑回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想也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和他对着干,眨眨眼睛,洛班长试探着说:“那,三天后开学见?”
这还差不多。
鹤乔满意了,点点头,很酷哥地离开学校。
修长背影在视野中逐渐消失成一点,洛晟砸摸出点意思,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得肩头不住颤抖。
什么奇怪的仪式感啊哈哈哈……
听到动静,那边梁云光扭过头来,神色颇有些惊奇,倒是少见这孩子情绪这么外放的时刻啊。
明朗得让人想起,洛晟也不过才一个十八岁的青涩少年。
梁老师正心生感慨呢,忽又瞧见他很看好的洛班长抬手摸了摸唇角。
“不一定要开学才能见啊……”
轻柔呢喃随晚风一同飘散。
晚霞以泼墨笔法通过天空,指尖小小的月牙开心摩挲着,枝头放大的月亮也缓慢攀爬上夜色,照亮人们前行回家的脚步。
……
洗完澡,鹤乔把自己埋进被褥,眼睛一闭一睁,毫不意外地睡到了第二下午。
醒来时好一阵头重脚轻,偏又收到这条辣眼睛的消息,鹤乔靠着床头,伸手将凌乱额发捋到脑后,手臂绷起紧实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很想穿过屏幕往老雷脸上招呼一拳。
瞥了眼时间,下午三点,老雷那边演出一般是晚上七点。
大半个月没跟乐队练过了,鹤乔当然不能撑完整个场子,但如果作为“特邀嘉宾”就唱个那么一两首……
算了。
一双长腿随意落上地板,鹤乔半眯着眼睛单手给老雷打字回复。
【。:我饿了。】
简短三个字,愣是说出一种“下圣旨”的霸道气势,屏幕那头也几乎秒回。
【老雷:得嘞!我亲自给您下厨,只要陛下您肯大驾光临,别说几道菜了,我把自己炖了给您片汤都行~[谄媚搓手笑.jpg]】
【。:……】
【。:半个小时后到。】
与此同时,珠市夜市步行街的一家live house里,络腮胡老板盯着手机屏幕发出了“嘿嘿嘿”的猥琐笑声。
念头一转,他点开了票务软件的后台。
这几年随着线上流媒体的兴起,专注于线下演出的live house生意大多都不景气,综艺、游戏、直播、短视频……人们的娱乐方式多了,不是非得出门才能获得精神满足,再加上现场录像不好界定是否侵权等一系列问题,全国live house的总量至少缩水了三分之一。
夜市步行街上店铺众多,络腮胡老板这家属于后起之秀,最多可同时容纳700人,今日放假,按理说生意应该回暖,不巧街上最大的那家live house“重音空间”搞了个“重音音乐节”,什么老牌摇滚乐队啊、当红流量歌手啊全都给请过来了,导致他们这边七百张票现在也只卖出四百多张。
live house不是酒吧更不是夜店,说的专业点叫“小型现场演出场所”,说的神圣点,这里是新新乐队和音乐人的孵化地,是乐迷们产生共振的精神圣殿。
一些老人其实挺瞧不上“重音”总搞噱头请流量歌手的行为,但没办法,人家就是赚钱,有名气的乐队也喜欢去那边表演,“重音”的老板都说了,他和手下一大帮子人能为梦想饿一段时间的肚子,但不能为梦想饿一辈子吧?
眼神微动,络腮胡老板嘟嘟囔囔着点开了“重音”家的票务界面,总票仓1400张,一个“已售罄”的灰色标签深深刺痛了他那“脆弱”的心灵。
放下手机,络腮胡往一旁键盘手的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起来干活起来干活,发公告,说咱今晚有‘神秘嘉宾’登台演出。”
练习室里,咸鱼一样软瘫的键盘手还没动作,一旁把自己脑袋剪成黄色猕猴桃的贝斯手首先就炸了。
“什么?!你背着我们藏私房钱?咱穷得就差去卖裤衩子了,你竟然还有钱去请‘神秘嘉宾’?”
“不一定,”苍白如吸血鬼的键盘手幽幽拱火,“头儿也有可能是去卖肾了,反正他这个千年吃素的和尚也用不着这地方,呜呜呜,头儿的肾啊,你死的好惨呜呜呜……”
哭声哀如猿猴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络腮胡简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瞄准键盘手后脑勺迅猛甩了一巴掌,键盘手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大鹅,嘎嘣一下彻底没声了。
“滚滚滚,老子的肾好着呢。”
络腮胡朝店内工作人员环视一圈,狰狞一笑,很是得意:
“告诉咱衣食父母们,Iris回来了。”
Y国来的小老外鼓手瞪大眼睛,下意识喃喃道:“oh my god……”
店内沉寂几秒,随即让欢呼掀炸了屋顶。
一则“演出通知”悄摸爬上社交平台,有老粉敏锐从官号那字里行间的风骚炫耀劲儿里品出了什么,试探着问,是小哥哥回来了吗?
官号回了个带红心飞吻的“嗯哼”,老粉不追问了,一张张截图瞬间在各个群聊内疯狂蔓延,半分钟后再去票务平台刷新,七百张门票已全部抢光,更有没抢到的粉丝去评论区底下凄厉哀嚎——
抗议!抗议!咱小哥哥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啊啊啊啊给我吐一张票出来啊混蛋!!!
络腮胡一边乐呵回复某些走私人渠道要票的消息,一边蹑着拖鞋朝外走去,贝斯手抓了抓自己的猕猴桃脑袋,大声问:“你去哪?不排练啦?”
“去买菜给那小祖宗做饭,”络腮胡顺手从吧台抽屉里翻出个塑料袋,“那就是个猫舌头……太辣的不吃、太酸的不吃、太烫的不吃……”
“娘咧,早知道当初我就去他家应聘当奶孩子的保姆了,说不准比现在赚得还多……”
半个小时后,“祖宗”抵达了他忠诚的夜市步行街。
天色尚早,这方地界还未涂上灯红酒绿的彩绘,鹤乔走入眼前名叫“夜潮”的live house,一瞬间,音符笑语都化作彩带从他身侧穿梭而过。
猕猴桃贝斯手吹了声口哨,两根手指抵上眉骨“solute”致敬:“祝贺我们小乔哥哥考试凯旋!”
键盘手弹出一串胜利的小曲:“披荆斩棘——”
“战,战——”小老外鼓手尽力捋直舌头,“战无不胜!”
店内员工一起鼓掌,欢呼,振臂芜湖!
鹤乔好看的眉眼间依旧没什么表情,唇边却轻轻抬了抬,特高冷地点头:
“嗯。”
众卿平身。
——没错,我最厉害。
……
老雷第一次把人带进“夜潮”时,鹤乔抬头一看店名,不仅眼神怀疑,更准备向楚爷爷告状说他这个“大师兄”不务正业,偷摸着带他去逛夜店,吓得老雷连声求饶,而且店内员工也觉着这名字一听就忒不正经。
要知道,live house选手的“至暗时刻”就是向没去过live house的亲友们解释那不是酒吧夜店,没有卡座、没有低消、更没有跳钢管舞的脱衣兔男郎。
老雷怒斥他们一群没文化的——哦,我亲爱的小师弟,师兄当然不是在说你了,快快把告状的手机放下,师兄爱你哦~
“夜潮”取自诗句“残夜金戈潮中倦,偷生三万一梦间”,不是什么有名的诗人,但老雷很喜欢这句诗里描绘的意境,所以就给自己的live house取了这个名字。
猕猴桃举手反驳:“那你咋不叫‘偷三万’呢?”
老雷说你滚,搁这打麻将呢?你咋不改名叫“清一色”呢?
寸头猕猴桃花名“大D”,学历和他的头发长度一样感人,初中辍学后在酒吧驻场弹唱,又因为和骚扰服务员的酒鬼打架而被老板开除,老雷觉着这小年轻挺讲义气,就把人收进了“夜潮”,现在是“夜潮”驻场贝斯手,偶尔也能兼任个主唱。
“怎么样?都还顺利吗?我去查了那什么‘利伯杯’,听说好难好难的。”
对着鹤乔,大D声音都夹起来了,眼中满是对“知识分子”的爱护憧憬,哪里还有老雷面前的张狂模样。
“还行。”
鹤乔稍稍回忆了下竞赛试卷,时间原因或许拿不了满分,但给他周老师赢个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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