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世界被暴雨洗刷得焕然一新。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每一片叶子、每一颗水珠都照得晶莹剔透,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被浸润后特有的、深沉而芬芳的气息,混合着各种植物释放出的清新氧气,深吸一口,沁人心脾,仿佛整个肺部都被洗涤过一般。
林雨率先走出山洞,他站在阳光下,微微仰头,墨绿的发丝仿佛与身后苍翠的山林融为一体,身上那件米色卫衣也干爽如新,完全看不出方才在洞中的惊惶与挣扎。
司砚沉跟在他身后,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狂喜,即便浑身湿透、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也觉得这大概是人生中最完美的一天。他看着林雨的背影,盯着配偶的后背,觉得小树精连发梢都在发光。
“雨后的山林真好闻,是吧小雨?”他快走两步,想与林雨并肩,脸上是藏不住的傻笑。
少年却没有回应他的闲谈,目光敏锐地落在了他脚下。人类刚才走的那几步,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和血腥味,脚印上还有被雨水稀释过的红色。
林雨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眉头瞬间蹙紧:“你的脚怎么了?”
“嗯?”司砚沉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右脚传来一阵刺刺的痛感。
他抬起脚,试着摸了一下痛源,倒吸一口凉气,“嘶……”
可能之前过来的时候,在哪里刮了一下吧?没事,小伤口,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他摆摆手,丝毫不在意这点小伤,全身心沉浸在求婚成功的喜悦里,这点疼痛简直简直算得上情趣!
然而,树精却忽然醒悟了什么,从前失忆的时候,司砚沉在他看来是个生活娴熟的人类。可现在,短短一两个钟头,他已经充分认识了这个人类的思维独特,还很不爱惜身体!
人类的身体是很脆弱的,电视上的科普节目也说,一点点伤口都可能引发严重的感染,尤其是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在他小时候,人类可是会因为着凉就病死的!
少年的脸色立刻沉下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行!你不能自己走了!”
“啊?真的没事,小雨,就是一点点……”司砚沉还想辩解,甚至试图原地蹦跳一下证明自己没事,却被林雨严厉的眼神瞪得把话咽了回去。
那眼神里有一种司砚沉从未见过的、比刚刚非人的模样还稀有的,“强势”。就像平时和不健康的植物说话——“不行,你不能挑食,这个营养液是加了药的,喝掉。”
“坐下。”林雨指着旁边一块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大石头,严肃说道。
司砚沉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搞得一愣,心底美滋滋,老婆关心我!
他乖乖地坐到石头上,看着林雨原地不动,似是思索或犹豫了一阵。
下一秒,奇异而美丽的一幕发生了,无数乳白色、柔韧而富有生命力的根须,从他脚下蔓延而出,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物,迅速而又轻柔地交织、攀爬,沿着他的腿部向上蔓延。
温顺的藤蔓闪烁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灵活地彼此缠绕、编织,发出极其细微的、仿佛植物生长的窸窣声。
司砚沉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完全忘记了呼吸,惊艳又痴迷地看完了全程。
“好了,你坐上来。”
司砚沉:“……”
他看看那个由恋人根须编织成的、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白色,额,飞毯,又看看林雨那张一本正经的娃娃脸,反差萌和奇幻的浪漫冲击着他的大脑。
这……这也太童话了!
“快一点。”林雨催促道,似乎不太理解人类的呆滞,“你的脚不能再踩泥了。”
司砚沉咽了口口水,巨大的兴奋和难以言喻的羞涩交织在一起,他看了看自己狼狈的衣着,又看了看那个洁白无瑕的植物系飞毯,犹豫道:“小雨,我身上都是泥……会弄脏……”
“我是树,根本来就长在泥里。”林雨摇摇头,催促着,“快上来。”
司砚沉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坐上了那由洁白根须编织成的“坐骑”。
触感比他想象的还要奇妙——并非坚硬生冷的植物质感,而是带着一种柔韧的、温凉的弹性,仿佛坐在了某种有生命的、高级的记忆棉上,还隐隐散发着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让他因湿冷而有些发抖的身体都感觉舒缓了不少。
“坐稳了吗?”林雨问,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如果司砚沉仔细看,会发现他瓷白的耳尖也透出了一点淡淡的粉色。用这种方式运送人类,对他而言也是第一次,有些新奇,还莫名其妙地不好意思。
“稳、稳了!”司砚沉赶紧回答,声音有点发紧。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稳稳地托离了地面。
林雨甚至不需要做出什么动作,也没有丝毫费力的样子,那些根须便自如地调整着力度和高度,平稳地抬着他,开始向山下移动。
树精本“人”则步履轻盈地走在旁边,仿佛托举着一个一米九的肌肉成男对他而言毫不费力。
司砚沉低头,看着自己悬空的双脚,再看着身下那些有生命力的、洁白根须交织成的座驾,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包裹了他。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山风吹过,带来清凉的水汽和林涛的声响。
而他,年近三十的前母单人类,正被从天而降的树精伴侣,用这种不可思议,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方式,护送着穿过雨后森林。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身侧一根较为粗壮的主根须,触感微凉而柔韧,像是在抚摸林雨的手腕。
那根须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回应般地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
司砚沉低低地笑出声来,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小雨,”他声音温柔地开口,还带着笑意,“我现在好像童话里被精灵王子护送回宫殿的……落难公主?”他试图找个比喻,发现只能找到这个,虽然看形象吧,角色有点错位。
林雨闻言,侧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似乎不太理解“公主”这个比喻,但他认真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你受伤了,需要保护。”语气理所当然。
司砚沉笑得更开心了,他低头,能看到林雨墨绿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露出下方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人类的心里被巨大的满足感和近乎幼稚的炫耀欲填满,左右环视周围的植物,试图对配偶的同类炫耀,看!我有老婆!是树精!还会用根须飞毯搬我!你们有吗?!
山路蜿蜒,但树精如履平地,甚至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积水较深的地方。显而易见,林雨对这条路熟悉得过分,每一个转弯,每一处起伏,都无需犹豫。
“小雨……你很熟悉这边的路吗?”他忍不住问,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氛围。
“嗯,我小时候经常跑去看山下的人类。”
人类立刻在脑中想象出了缩小版本的发财树,老婆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树苗!
下山的路在林雨非人的速度下变得很短,大约一刻钟后,一栋雅致的现代风格木屋出现在视野尽头。它巧妙地依偎在山林间,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周围的绿意,屋顶还有未干的水珠闪闪发光。
一截细长柔韧的根须伸进门锁,几秒后清脆的啪嗒声响起,树精伸手推开了门。瞬间,温暖的、带着淡淡木质清香和清洁剂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内果然如司砚沉所说,已经被简单整理过,窗明几净,地板光洁,基本的家具上都盖着防尘布,水电也通了,厨房里还有箱瓶装水和一些速食食品……
人类刚进屋就试图下地,林雨却不由分说地把他放到客厅那张无比柔软的灰色大沙发上。
接着在司砚沉惊讶的目光中乳白色的根须毛毯分解开,又探出一簇来,目标明确,轻柔地地裹住了他受伤的右脚。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根须冰凉而柔软,紧密地贴合着皮肤,带来奇特的舒缓感,先前那隐隐的刺痛和火辣辣的感觉,竟在分秒之间就开始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微痒。
他低头看去,根须表面似乎渗出极其细微的、晶莹的光晕,好像正透过皮肤渗透进去,汇聚成伤口处传来的麻痒,像是新肉生长的感觉。
林雨则转身走向了浴室方向,为他的准备一缸热水。
司砚沉靠在沙发背上,感受着脚上那奇妙又舒适的触感,目光追随着少年的身影。
他安静等待着,手指轻轻抚摸上缠绕在脚上的温顺根须,它们则摸摸他的手指作为回应。
没过多久,树精走出来,根须也随之收回。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拿换的衣服。”林雨不容置疑地说。
人类先是活动了一下右脚,又试探地踩在地上,随后仔细看了看,脚底那道原本不算浅的划伤,此刻竟然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条极淡的、新生的粉色痕迹。
魔幻含量超标,他忍不住多实验了几下,在地毯上走走蹦蹦。
一点感觉也没有了!这……怪聊斋的……
“小雨,这……”他在惊喜和新奇中抬头,看向林雨。
林雨只是催促道:“快去吧,水要凉了。”见他还不动作,干脆走上前把男人往浴室方向推。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司砚沉笑着投降,享受着配偶的强势关心。
他又走了两步,确认真的完全好了,快步回到林雨面前,一把将还有些懵懂的少年紧紧抱进怀里。
“谢谢老婆!”他在那泛着清香的发顶用力亲了一下,声音里满是喜悦和感动。
林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称呼弄得耳尖微红,轻轻推了推他:“……快去洗澡。”
“一起?”司砚沉得寸进尺地凑近,眼睛亮晶晶地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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